郭沫若《题文君井》的重大意义

李后强

李后强在“郭沫若《题文君井》深度学习会”会场

第一部分

郭沫若和卓文君

郭沫若(1892年11月16日—1978年6月12日),中国新诗奠基人之一,中国历史剧开创者之一,甲骨学四堂之一,著名古文字学家、考古学家、书法家、社会活动家,曾任政务院副总理,第二、第三、第五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国科学院院长,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国历史学,考古学等领域享有较高地位。在他倡导下,成立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并担任首任校长20年,显示出渊博的知识和深邃的教育思想,确立了教学与科研、科学与技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办学原则,倡导了“勤奋学习,红专并进,理实交融”的优良校风,中国科大在建校30周年之际,在东区校园树立了郭沫若铜像。

卓文君(前175—前121),原名文后,西汉临邛(今四川邛崃)人,原籍邯郸冶铁家卓氏,汉代才女,中国古代四大才女之一、蜀中四大才女之一。卓文君为四川临卭巨商卓王孙之女,姿色娇美,精通音律,善弹琴。卓文君的丈夫司马相如(约公元前179年—前118年),字长卿,汉族,西汉辞赋家,中国文化史文学史上杰出的代表。其代表作品为《子虚赋》,得到汉武帝赏识被封为郎(帝王的侍从官)。作品词藻富丽,结构宏大,使他成为汉赋的代表作家,后人称之为赋圣和"辞宗"。司马相如的文采,卓文君之美艳,当垆卖酒,白头兴怨,长门灵赋,封禅遗书传为千古佳话。在邛崃,琴棋书画诗酒花都包含了文君的身影,有文君街,有文君井,有文君竹,有文井江。郭沫若研究过卓文君,写过《卓文君》。

第二部分

题词背景和题词内容

1957年9月8日,邛崃县文化馆馆长魏朗向郭沫若写了一封征求墨迹和诗文的信,并随信寄去文君井照片一张。1957年10月5日,距离发信不到一个月,郭沫若先生便回复了信件,并寄回了题词。

郭沫若先生的题词

郭沫若《卜算子·题文君井》:“文君当垆时,相如涤器处。反抗封建是前驱,佳话传千古。会当一凭吊,酌取井中水。用以烹茶涤尘思,清逸谅无比。”卓文君与司马相如故事,实系千秋佳话,故井犹存,令人向往。——1957年国庆节郭沫若。

令人感动的是,郭沫若居然把馆魏朗求字的原信也寄回了!

原来,郭沫若先生对魏朗信中疏忽大意之处作了细心的圈改并加写批语。当他看到信的开头称谓是“郭老同志”时,便用红笔圈去“郭老”两字,既称“郭老”又称“同志”,显然是多余重复。只称“同志”,可见其谦逊。当他看到“请郭老能拨冗写‘文君井’三字,每字长宽约2公尺”时,便用红笔在尺度下画了一杠,并旁批“太大”二字,然后又用黑笔在红杠下加“?”号,再批写“怕写错了”四字,是怕魏朗同志写错了。当他从寄去的照片上看到园林中还有“文君井”三字的古碑时,便在回信中写道:“文君井三字,我以为不必另写,就把原有的保存下来,要有意义些。另纸我题了几句,请酌量放大刻石。”

第三部分

题词涉及的“十大重要价值”

从郭沫若题文君井这件事,我们认为至少有“十个重要价值”——

一是从题词整个事件本身和经过,可以发现重要史学价值;

二是从批改求字信件和题词内容,可以发现重要文学价值;

三是从为古井题词并写出取水、洗涤等动作,可以发现重要生态价值;

四是从水井过去和现在都是百姓生活所需来看,可以发现重要民生价值;

五是从题词对邛崃古镇民风、民俗、民情的洞察与描写,可以发现重要社会价值;

六是从题词对当垆、涤器、卖酒等描写,可以发现重要经济价值;

七是从来信对碑刻大小看法和题词字形布局,可以发现重要美学价值;

八是从来信和题词对文物的重视,国家领导关注小县城、大文豪关注文君井的名人效应,“佳话传千古”,可以发现重要文化价值;

九是从题词“反抗封建是前驱”,可以发现重要政治价值;

十是从来信和批改件中反映出的为人谦虚、尊重古人,没有架子、叫同志不叫郭老等,可以发现重要教育价值。

特别重要的是,我们从题词可见书法精品,极高的艺术价值。郭沫若并非专门的书法家,但他的书法艺术成就却成就璀璨,在现代书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他消化与吸收传统法帖精髓,字型结体、笔法起运、章法行气等,形式与内容又有新的开拓。他的书法风貌精气饱满,格调刚柔并举,或含蓄温和,或疾厉昂扬,显出激情洋溢、涤满乾坤的浪漫风采,形成风靡神州的“郭体”书法,成为20世纪学者型书法家的一个典范。人们对“郭体”的品评:浪漫风格――豪放明快、不拘绳墨;笔法特征———巧于变化、深厚凝重;结体———风神洒落、平中寓奇,章法———匠心独具,运用玄妙;草书———舞墨见豪情。许多学者评价郭沫若笔法为:逆入平出,回锋转向;内擫外拓结合;藏露互用,方圆并施;奇正相生、疏密得当、虚实变化、开合伸缩、俯仰有姿、避让妥帖等。郭沫若以行草见长,笔力爽劲洒脱,运转变通,韵味无穷;气贯笔端,形神兼备。若以书法家视之,郭沫若可归入学者型或“文化人”类型的书家。在他的书法作品中,处处透射出一种“文”的气息,宠万端于胸中,幻化出千种思绪,从笔端涓涓流出。从他的作品中,仍依稀可见颜鲁公的精神,比如线条的朴茂、敦厚和结体的宽博。郭沫若在文学上的成就使他拥有了人格的浪漫与文化思想的深刻,转换成书法作品时,即有了“意”的挥洒与“韵”的天成。

第四部分

《题文君井》涉及“十大科学原理”

郭沫若题词用的词牌是“卜算子”,又名《百尺楼》《眉峰碧》《楚天遥》等。相传唐代诗人骆宾王写诗喜欢用数字取名,人称“卜算子”、“卖卜算命之人”。北宋时盛行此曲。子:“曲子”的省称,即小曲的意思。因此,“卜算子”调名本意即为歌咏占卜测算的小曲,似乎与怀念古人故井有关。郭沫若早期学医,新中国成立后当过中国科学院院长,中国科技大学校长,对自然科学应该很熟悉。我们分析他的《题文君井》,涉及“十大科学原理”。

第一条“文君当垆时,相如涤器处”,涉及“时空统一原理”,就是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质能转换。“垆”表示放酒的土台子指酒店,“涤”表示洗东西,“时”、“处”,是时间和空间(地点)。

第二条“当”与“涤”一起使用,涉及系统“协同耦合原理”,表示共同劳动、夫妻和睦,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即1+1>2。

第三条“文君”与“相如”同时出现,涉及“哥德巴赫猜想定理”,“任一大于2的偶数都可以写成两个质数之和”(欧拉表述)。1966年中国数学家陈景润证明了(1+2)成立,即“任一充分大的偶数都可以表示成二个素数之和,或者一个素数和一个半素数的和”。

第四条“反抗封建是前驱”,“反抗”涉及“牛顿第三定律”:相互作用的两个物体之间的作用力和反作用力总是大小相等、方向相反F=-F,作用在同一条直线上,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是先驱”,表示在前头,牵引作用。

第五条“佳话传千古”和“实系千秋佳话”,涉及“时间隧道”原理,“佳话”是美谈,“千古”、“千秋”是时间穿越,也属于相对论范畴。

第六条“故井犹存、令人向往”“会当一凭吊”,涉及“量子纠缠”原理,“故井”是老井、旧井,“凭吊”表示怀念、思念,“向往”表示想去、希望得到,属于量子力学讨论的问题。

第七条句“酌取井中水”,涉及“杠杠原理”(或者滑轮原理),“酌”表示度量、考虑,“取”表示提取、用力,从井中取水,属于经典牛顿力学。

第八条“用以烹茶涤尘思”,涉及“萃取原理”,茶最早是作为羹饮,一直到唐代,烹茶都是人们采用的主要饮用方法。“烹茶”指煮茶或沏茶,“尘思”表示尘想、俗念。“烹茶”、“涤尘思”利用溶解度不同分离不同化学成分的方法,在中药熬煮浸泡、化学分离中广泛应用。

第九条“清逸谅无比”,涉及非线性科学的“蝴蝶效应”原理,“清逸”表示清新脱俗,“谅”表示预料、估计、推测,“无比”表示极大、迭代运算的结果。

第十条“1957年国庆节”,涉及著名的“生物发生重演律”,国庆节是重要时间节点,在举国欢乐喜庆之时,思古念人,1866年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ErnstHaeckel,1843～1919)提出个体发生就是种系发生的短暂而迅速的重演或者说生物的个体发育简短而迅速地重演系统演化的过程,本质上是“时间分形(fractal)”,临界点标度不变性,就是“一刻包含一天、一天包含一年、一年包含一世”。

第五部分

“邛酒困境”和文君井酒业发展思考

井秀水美,润育过一代又一代的文人。郭沫若《题文君井》既有极为重要的学术价值,又有重要的经济意义!

邛崃是中国原酒之乡,全国最大的基酒供应基地,曾经是一路绝尘,占到70%以上。原因是邛崃具有独特的“黄金九度”(产区的“温度、湿度、风速度、日照度、海拔度、土壤成分度、粮食品质度、水质度、酿酒工艺度”被称之为酿造美酒的“黄金九度”),最佳的天然发酵池,是中国白酒的发源地,历史悠久。但是,没有自己的品牌,没有旗手,只给别人做嫁衣,借用别人嘴巴吃饭,提供基酒,做“隐姓埋名人”。好酒没有名酒,好酒没有卖出好价钱。这是“邛酒困境”或者“邛酒诅咒”。这就是经济学著名的“资源诅咒”(Resource Curse),又被称作“富足的矛盾”(Paradox of plenty),指优质的天然资源并没有带来产业发展的窘境,丰富的自然资源可能是经济发展的诅咒而不是祝福,大多数自然资源丰富的地区比那些资源稀缺的地区增长的更慢。自然资源禀赋与经济增长之间有着显著的负相关性,经济学家将原因归结为贸易条件的恶化,“荷兰病”或人力资本的投资不足等,主要由对某种相对丰富的资源的过分依赖导致。“邛酒困境”现象的根本原因,不是缺钱、不是缺人、不是缺品质,本质是“小农意识浓厚、创新力度不够”,小富即安、文钱即乐!没有大视野、大志向、大气派、大力度!应该是政府和市场两手发力,推动优质白酒资源转变成著名白酒,激活“黄金九度”资产。在环境政策、品牌打造、文化挖掘、旗手培养、工匠培训、载体建设等方面多下功夫。捆绑成都都市圈、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把“基酒输出产区”变为“名酒供给高地”。四川省文君井酒业集团要深入学习郭沫若同志的题词,深刻领会重大政治和经济意义,认真落实精神要义,加大创新力度,努力打造品牌,为突破“邛酒困境”做出表率示范,真正成为“中国白酒第一井”!让“好酒出自文君井”,成为社会共识和消费者常识。酒厂要公园化、生态化、文创化。产品要突出年轻化、产区化、低度化、数字化、大众化,坚定不移走品牌化和高质量发展道路!喊响——“文君井白酒,老百姓自己的酒”!

(此文系2023年4月2日李后强在“郭沫若《题文君井》深度学习会”上的发言摘要)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后强(四川省委省政府决策咨询委员会副主任、成都市社科联主席、四川省社会科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