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建设对绵竹县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及未来展望
三线建设对绵竹县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及未来展望
彭忠富
1964年初，我国国民经济明显好转，但周边国际形势并不太平，出于战略考虑，毛泽东向全国人民发出了“备战备荒为人民”的口号。鉴于中国的工厂主要集中在东北部和沿海地区，党中央决定在中西部的13个省（自治区）开展建立以战略后方基地为目标，以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交通建设为主要内容的三线建设，并将建设重点锁定在云南、贵州、四川三地。
在长达16年的三线建设中，我国东北及沿海地区的上千个大中型工矿企业开始了内迁历程，其规模之大、时间之长、投入之多、行动之快，在我国建设史上前所未有。大批建设者们积极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打起背包跋山涉水来到祖国大西南。他们披星戴月、战天斗地，经历了长达十几年的艰苦建设，经历了物质条件极度匮乏的漫长岁月，用汗水和艰辛在几乎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岭、深山峡谷中建起了一千多个“村落式”“围山转式”的大中型工矿企业、科研单位和高等院校。
其中，东方汽轮机厂（以下简称“东汽厂”）是三线建设中德阳市最大的一个项目。它的建成，不仅改变了中国电力设备制造工业的布局，深刻影响了绵竹市县域经济的发展，而且对后来德阳市建成国家重大技术装备制造业基地居功至伟。
一、东汽厂在绵竹的发展历程
为了援建西南三线建设中的动力建设项目，1965年3月，第一机械工业部（以下简称“一机部”）在北京召开的大型企业书记厂长会上确定由哈尔滨三大动力厂（汽轮机厂、电机厂、锅炉厂）负责援建项目，并组成有一机部设计二院、哈尔滨汽轮机厂、锅炉厂领导和专家组成的选址队伍来川考察。4月底，选址考察组经过对江油县、广元县、德阳县等地认真考察后，初步确定东汽厂厂址在绵竹县汉旺镇下寺与马尾之间的地带。这里较为开阔，既符合“分散、靠山、隐蔽”原则，又因为那一地带依山傍水，并有铁路、公路，交通较为便利，而且山地多，可少占良田，还有一个小镇，生活问题容易解决。
5月初，考察组与设计二院提出了建厂的初步设计方案。5月11日，一机部副部长汪道涵、白坚到绵竹县汉旺镇现场办公，听取了设计情况汇报。白坚副部长当时还专门住进二重厂招待所坐镇，并亲自拍板将东汽厂厂址正式确定在离绵竹县城不到20公里，位于曙光山下绵远河畔的汉旺镇。由于主要生产发电设备等民用产品，东汽厂的厂址只是“分散、靠山、隐蔽”而没有“钻山、进洞”。1965年5月29日，经国务院批准，国家计委、经委、财政部、一机部、工商管理局等部委联合发文，正式组建东方汽轮机厂，对外代号401（信箱）厂，由哈尔滨汽轮机厂包建。东汽厂是完全由我国自己设计和建设的大型现代化汽轮机厂，它的建设纲领和设计规划先后经历9次修改调整。
1966年5月16日，一机部指派一机部八局代表曲子万，哈尔滨汽轮机厂党委副书记律振江、副厂长陈彪、厂政治部主任陈宽金到汉旺主持东汽厂筹建工作。1966年东汽厂在举步维艰中破土动工，原本计划在1968年投入生产，但却因基建安装常因武斗等干扰破坏而被迫中止，甚至经过三次军管也难以走上正轨。东汽人想尽办法、排除万难，在第一台汽轮机的生产过程中，全厂干部职工坚持用“土办法”和“蚂蚁啃骨头”精神，克服了生产制造中的道道难关和技术难题，终于迎来了东汽产品第一个“新生儿”的诞生，在1971年国庆前夕研制出第一台7.5万千瓦汽轮机。从1970年到1973年，东汽厂职工自己动手安装设备903台，占当时安装总数的2/3；安装各种管道4.7万米；制造各种非标准设备3000多吨；架设厂区外线12万米。
1974年4月，东汽厂派出汇报团，前往省、部汇报并请示对东汽厂基建组织验收。11月19日，一机部发出《关于东方汽轮机厂验收投产的复函》，明确“东方汽轮机厂核定投资为1.53亿元，职工定员为7200人”。11月25日，东汽厂举行隆重的验收投产大会，历经8年的艰苦奋战，东汽厂终于建成投产。经过40多年的建设发展，东汽厂已成为拥有总资产127亿元，核心制造能力2800万千瓦，年工业总产值超过100亿元的现代化企业，是我国研究、设计、制造大型电站设备的高新技术国有企业。东方汽轮机有限公司是东汽厂的承续公司。并于2006年12月28日改制为东方汽轮机有限公司和东汽投资发展有限公司，两家公司均隶属于中国东方电气集团公司。
2008年5月12日，一场突如其来的特大地震摧毁了东汽的汉旺基地，厂房坍塌、设备损毁，职工宿舍楼垮塌损毁，造成东汽汉旺基地失去了大部分配套生产能力和生活条件。2010年，经过科学论证，东汽新基地落户德阳经济开发区八角井镇，一个“更加先进、更加安全、更可持续发展”的新东汽已屹立在中国大地上。至此，东汽厂彻底结束了在绵竹市的发展历程。
二、东汽厂对绵竹市县域经济发展的影响
（一）绵竹形成了机械加工行业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作出了实行改革开放的重大决策。四十多年来，中共绵竹市（县）委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带领全市人民和各级干部锐意改革，开拓创新，实现了绵竹的跨越式发展。作为地处绵竹市的国有大型企业东汽厂，自然跟绵竹县域经济产生了不可或缺的联系。事实上，自从1964年东汽厂在汉旺镇投产以来，绵竹已经逐渐形成了以东汽厂为龙头的机械加工产业，数十家民营机械加工厂成为东汽厂的配套企业，东汽厂深刻改变了绵竹市县域经济的布局及走向，也对绵竹县域经济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
从中共绵竹市第九届党代会到第十一届党代会，中共绵竹市委均在党代会报告中提到要大力发展以东汽厂为龙头的机械加工行业，譬如第九届党代会报告提出，“机械业要继续壮大机电设备制造优势，围绕国有大中型企业零部件生产，形成紧密的外围协作生产企业。利用现有基础，按照现代化生产的要求，建成有竞争力、有优势、有特色的机械工业。”这里的国有大型企业，指的就是东汽厂。而在2006年召开的第十一届党代会中，报告已经明确提出“要充分利用东汽的辐射带动作用，壮大机械制造加工产业。”可见，东汽厂在绵竹机械加工行业中，明显处于龙头位置，报告要求相关产业要主动围绕东汽厂做文章。而在同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则指出要“以重装基地建设为契机，加快培育和发展机械制造业。”
自1996年以来，绵竹市在四川省县域经济综合评价中连续13年位居“十强县”前列，直到2008年戛然而止。作为四川省传统县域经济强县，绵竹市退出“十强县”行列，自然跟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有关。2007年，绵竹市经济总量达142亿元，居全省第四位。地震使绵竹全市直接经济损失总量高达到1423亿元，经济发展出现空前的倒退。以工业经济为例：一是绵竹工业经济的支柱、工业企业的龙头东汽、剑南春集团、龙蟒集团等均遭受重创。其中地处汉旺镇的东汽厂在这次地震中损失最为严重，人员伤亡、车间倒塌、设备严重损坏，直接经济损失在50亿元以上。二是工业经济结构受到严重破坏。长期以来，特别是近几年来，绵竹形成的以机械、白酒、磷化工为主的工业体系遭受重创。以机械工业为例，地震造成在汉旺的东汽总部和叶片分厂、铸造车间、三分厂等损失惨重，虽然主机四分厂已于2008年6月6日恢复生产，但其它车间就可能被迫异地重建，这必将对绵竹其它30个机械加工企业产生巨大冲击。这些企业中，有的企业可能因此离开绵竹，有的已元气大伤、难以恢复，刚刚兴起的绵竹机械工业也将衰落。
四川新闻网2018年5月2日《绵竹市灾后重建十周年社会发展综述》中谈到，“工业化进程加快，支柱产业优势明显。通过制定了多方面的优惠政策，使工业经济迅速发展，形成了以食品加工、磷化工、机械加工、建材等优势行业为主的工业格局。到2017年底，优势支柱产业实现工业总产值344.2亿元，占全市工业总产值的81%以上。”据《绵竹市201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机械加工业实现主营业务收入58.4亿元，同比增长5.0%；实现利润总额3.1亿元，同比增长11.3%。通过以上表述我们可以看出，即便东汽厂2010年彻底搬离绵竹市以后，机械加工仍然是绵竹市的优势支柱产业，只是规模缩小了而已。
（二）东汽厂改变了汉旺镇的发展轨迹
汉旺镇位于四川盆地北部，距成都105公里，因东汉光武帝刘秀曾在此屯兵复兴而得名。上世纪60年代，中国采取三线建设战略，军工企业东方汽轮机厂落户汉旺。据2009年5月11日《中国经济周刊》报道，“汉旺镇居民48000人，20000多是东汽的。汉旺镇好多单位职工的子女在东汽工作。如果再加上东汽的家属，可以说，90%的汉旺人和东汽有关，甚至可以说，全部汉旺人都和东汽有扯不断的关系。”东汽给汉旺镇带来了人气，人气拉动着经济，震前的汉旺商业繁荣，有“小成都”“金三角”等名号。汉旺镇先后荣获全国创建文明村镇工作先进镇、德阳市农村能源工作先进集体、德阳市卫生集镇、德阳市文明集镇、德阳市实施妇女儿童发展纲要先进集体等荣誉，社会事业全面进步，人民群众安居乐业。
汉旺镇政府在2007的年鉴资料中介绍，全镇国内生产总值37.9亿元，其中农业生产总值12335万元，财政总收入9162万元，工业企业主营业务收入为194803万元，利税总额21490万元，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81255万元，农民人均纯收入达5020元。该镇坚持依托东汽等大中型企业做强做大工业经济。为东汽的项目建设提供全方位服务，协调落实了东汽成品库扩建、东汽运业、东汽四主机、东汽氧气站、东汽停车场等工程的征地工作。努力推进现有企业的技改和扩张，新增规模企业1家。全镇规模企业达到18家，工业增加值综合能耗比上年下降7%。
回忆起汶川大地震前的繁华，老汉旺人无不唏嘘：“那时，做什么生意都赚钱，卖小菜、开三轮也能一天挣一两百；为了不排队，下午四点就得预定吃晚饭的地方；凌晨两三点，啤酒摊和歌厅依然火爆。”汉旺镇如此兴旺，东汽厂的作用最大。一位王姓市民说，“如果抹掉十里东汽，汉旺就是一块鸟不拉屎的地方。”东汽厂是中国机械工业百强企业，也是三大汽轮机制造基地之一，汉旺镇其实是它的后勤基地。仅东汽一家，就养活了两万多名员工，它的几十家配套企业，更带来数以万计的就业岗位。除了东汽，当时的汉旺还有清平磷矿、水泥厂、化工厂等十几家大企业，它们将五六万青壮年劳动力聚拢在汉旺镇上，庞大的消费需求催生出川北最繁华的小镇。
不幸的是，汉旺老镇正处在“龙门山地震断裂带”上。2008年的那场灾难，汉旺有4857人遇难，经济损失近400亿元。单从经济损失来看，汉旺一个镇比北川、汶川整个县的损失还大。东汽厂的外迁是对汉旺经济的致命打击。它的整体搬离，带走了一万多个就业岗位，更带走了与之配套的上下游产业，原本人气十足的汉旺变得萧条、冷清。不仅如此，地震将龙门山中的矿产企业夷为平地，这些矿场受地质条件限制，震后迟迟不能复产，汉旺的经济雪上加霜。地震前的2007年，汉旺拥有企业154家，GDP高达37.9亿元，人均5.8万元；到2009年，汉旺镇的GDP缩减到11亿元，人均1.8万元，均不足震前的三分之一。没有像样的产业，没有好的工作机会，就留不住人，很多年轻人选择离开汉旺外出打工。可以说，东汽厂的迁入与迁出，都对汉旺镇影响巨大，甚至改变了汉旺镇的发展轨迹。
2018年12月20日，东方汽轮机有限公司将汉旺基地地震损毁资产整体通过捐赠和无偿划转的方式移交给绵竹市人民政府。东汽厂希望移交后绵竹能够保留东汽元素，最大限度地保护好、利用好、宣传好原东汽厂区和家属区，为东汽职工和客户参观及东汽爱厂教育提供力所能及的便利条件。移交地方后，绵竹也将保留部分东汽元素，并出资修建东汽汉旺工业遗址纪念馆，充分展示三线精神和东汽文化，促进工文旅全面融合发展。
三、“东汽精神”是“三线建设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东汽创建于1966年，是我国研究、设计、制造大型电站设备的高新技术国有骨干企业，是全国机械工业100强企业和三大汽轮机制造基地之一。作为三线企业，东汽从创业初期“一根麻绳闹革命”的艰苦奋斗到改革开放初期“做行商、吃杂粮”的自力更生；从20世纪80年代30万千瓦汽轮机组试制时的拼搏挑战，到现在“多电并举”的开拓创新；从“5·12”汶川特大地震“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抗震自救，到震后不到一个月的迅速恢复生产；从1974年投产以来创造的“33年不亏损”奇迹，到2008年在遭遇空前灾难的情况下仍完成创纪录的108亿元产值，形成了“不怕牺牲、敢于胜利；坚忍不拔、艰苦创业；自主创新、勇攀高峰”的东汽精神。这种在乎常中历练、在危难中迸发的精神，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成功实践，是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伟大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的生动体现，是中华民族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直面挑战、勇往直前伟大精神的光荣传承。作为伟大抗震救灾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东汽精神以其伟大的力量和独特的内涵感动了中国和世界，标注出我们国家和民族的精神高度。
一个时代催生一个时代的伟大精神，一个社会造就一个社会的杰出标杆。东汽人攻坚克难，一往无前，无论是在激情燃烧的创业岁月，还是在血火考验的灾难面前，都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东汽精神”就是这奇迹背后的原动力。“东汽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在抗震救灾中的折射与升华。这种精神必将凝聚起共克时艰、奋力发展的强大力量，为新时代推进治蜀兴川再上新台阶提供不竭的精神动力。2009年4月1日，《四川日报》曾刊载评论员文章，要求大力弘扬“东汽精神”。文章指出，地震摧毁了厂房，但摧毁不了东汽人“建设管理一流、技术一流、设备一流、质量一流的国际一流电力设备企业”的决心。在困境中崛起，因为东汽人绝不会停下前行的脚步；变挫折为机遇，因为东汽人从不会停止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东汽人深知，“一切进步和发展总是孕育在不断的开拓创新与勇于前行之中”。市场创新、机制创新、管理创新、技术创新、文化创新，以创新为灵魂，东汽后来居上、不断超越。东汽人告诉我们，暂时的落后并不意味着永久的落伍，只要四川人民在差距面前不避难、不停步，在压力面前不弯腰、不低头，像东汽人那样敢担当、有作为，始终保持自信与活力，奋斗不止，追赶不停，就一定能实现加快发展、科学发展、又好又快发展。
“东汽精神”的先进性，来源于它鲜明的实践性。任何一种精神文明，都离不开一定社会历史条件，都是社会实践的产物。作为一种精神成果，“东汽精神”是40多年来三代东汽人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特别是建设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创造性实践中的产物，是对东汽人创造性实践本质和规律的提炼。“东汽精神”不仅属于东汽，也属于绵竹、四川乃至中国。作为“东汽精神”的诞生地，绵竹市对于“东汽精神”的研究、学习和转化利用还很不够。我们完全可以跟东汽相关部门合作，深入研究“东汽精神”的内涵，将其作为党政机关乃至企事业单位的重要党课资料。同时，利用好东汽捐赠给绵竹的汉旺东汽基地，将“东汽精神”中涉及到的具体案例，譬如“一根麻绳闹革命”“24小时服务精神”“泰山压顶不弯腰”等以大型图片或雕塑的形式呈现出来，这样必然能让参观者受益良多。
以“一根麻绳闹革命”为例，这在东汽几乎是家喻户晓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就是当年一轻车间的副主任黄华池。建厂初期，由于机械化程度低、施工手段简陋，为了早日把工厂设备安装到位，投入生产，他就带领车间职工打起了人海战术，靠着麻绳和滚杠把一台台几十吨重的设备拖到基础上就位。究其实质，“一根麻绳闹革命”和“铁人王进喜”当初在东北松辽石油大会战期间的表现极其相似，可以说是“铁人精神”的四川东汽版。那个时候，这种激动感人的场面在东汽厂建设工地上到处可见。无论在一轻、二轻和工具厂房，还是在机修、冷作和叶片车间，几十名汉子都在吼着古老的东北号子，一群人都在拉的拉、撬的撬、抬的抬、扛的扛。大家都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拧成一股力量，经过拼搏努力，终于将成百上千台设备和一个个“钢铁巨人”先后移进厂房，搬进车间，让其在一条条生产线上很快运转了起来。其中，许多设备直到今天还在继续以“蚂蚁啃骨头”的精神，为汽轮机的生产制造发挥着重要作用……
“东汽精神”不是危难当头突然产生的，而是历经三代东汽人的历练、丰富和发展。东汽根植社会主义中国，是作为社会主义建设重要组成部分的三线建设的产物。数十年来，从建设社会主义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东汽验证了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验证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这一历史性结论。东汽厂是三线建设的成果，“东汽精神”自然也属于“三线建设精神”的一部分。三线精神和价值追求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力协同，无私奉献”，我们今天纪念三线建设，探寻“从三线建设到军民融合”，仍然需要“三线建设精神”做指引。因此，以“东汽精神”为代表的“三线建设精神”仍然具有生命力，值得我们大力弘扬。这一点，对于绵竹机械加工行业的企业来说，尤为重要。
四、绵竹机械加工行业的现状和未来
2011年12月12日，经过绵竹市民政局批准，绵竹市机械行业商会成立。商会法定代表人是东汽实业公司董事长吴开弟，东汽实业也是机械行业商会的会长单位。商会职能一是维护好行业交流平台，为会员企业提供及时的信息服务；二是组织企业响应号召，开展企业转型升级活动；三是努力构建和谐劳资关系，帮助企业提高员工凝聚力；四是主动承担社会责任，从雅安地震捐助，到绵竹本土的养殖扶贫，再延伸到中江修路、甘洛以购扶贫等，都能看到绵竹机械行业商会的身影。
据商会统计，截至2019年7月，绵竹市机械加工类企业为120家。2018年度机械行业工业产值为67.67亿，2019年上半年为37.57亿，与去年同期相比，增速为17.5%。截至2018年底，加入商会的企业有34家，现有员工3490人，创造产值224447万元。其中，属于东汽厂下属企业或改制后的企业是东汽实业公司，德阳东汽电站机械制造有限责任公司。这些企业从规模、员工人数和实现产值来说，差距非常明显。譬如从人数来说，东汽实业最多，达到672人，而西南铸造厂、忠宝机械厂、绿森林机械有限公司员工均在10人以下，完全就是家庭作坊式规模。从产值来说，中航宝胜最高，达到9亿元，西南铸造厂仅有30万元。通过以上数据分析，可见绵竹市机械加工行业尽管企业有120家之多，但多而不强，缺乏像东汽厂这样的行业领军企业。企业之间各自为战，缺乏统属与整合，缺乏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在面对市场竞争的时候自然竞争力不强。
但也有亮点，譬如隶属于仟坤集团的鑫坤机械，是一家从事叶片、轮毂、风电和汽车引擎零配件等的装备制造企业，拥有汽配、叶片、重型机械三大产业，生产、加工、经营赛车汽车连杆、曲轴、火（核）汽轮机叶片、风电轮毂、核（火）电汽轮机汽缸等。2010年“鑫坤”商标被四川省工商局认定为四川省著名商标，2014年荣获“全国机械工业先进集体”，2015年进军核电产业，2016年获得军民融合相关资质，2016、2017连续两年入选四川机械工业50强。目前，鑫坤机械是福特、三菱、雪佛兰、保时捷、尼桑、丰田等多家赛车厂商的零部件供应商，在国内赛车曲轴供应商中的市场占有率接近40%。
通过鑫坤机械的发展历程我们可以看出，东汽厂对该公司的成长助力不少。1992年，鑫坤机械开始为东汽做火电、核电叶片及风电轮毂等配套加工。直到汶川大地震前，开始为东汽做火电、核电叶片及风电轮毂等配套加工。鑫坤机械与东汽厂的合作方式，相信绵竹不少机械厂也这样做过，并在与东汽厂的合作中得以发展壮大。所不同的是，鑫坤机械在发展过程中居安思危，高度重视产品研发，建立了德阳市级院士专家工作站，拥有“曲轴动平衡设计方法”等多项机械制造方面的专利及发明，提升了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最终发展成为叶片、轮毂、风电和汽车引擎零配件等装备制造企业之一，也是四川省产出规模大、市场占有率高、资本实力强的叶片和汽配专业研发与生产企业。鑫坤机械能取得如此成绩，跟董事长谢泽波的努力分不开。他长期致力于科学研究与创新、科学技术成果转化和高新技术产业化，促进企业技术创新，加快新产品、新技术、新工艺的研发。
因此，绵竹市机械加工行业作为本地的支柱产业，在失去东汽厂这个行业老大引领的情况下，也会有自己的发展空间。那就是要坚持升级转型，坚持智力支持，争取早日拥有属于自己的新产品、新工艺和新技术。我们可以采取跟大专院校主动合作的方法，譬如由企业跟大学相关专业的教授合作，提供研发经费，出成果后该企业有优先开发的权力。这一点，东汽厂、鑫坤机械乃至龙蟒集团等是大家的榜样。同时，我们也要眼光向外，不要只盯着东汽厂搞合作，我们完全可以走出德阳、走出四川，在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承接业务。譬如盛博特公司购买智能机床，开发新疆市场，转战江苏、浙江等，都充分说明了企业家们在努力地适应市场、适应外部环境的改变。市场竞争就像赛车，比的不是直行道上的速度，而是过弯道时的力度，变道超车时的技术，谁能顺利挺过来，快上即使半秒，谁就能获胜。
五、结语
作为三线建设企业代表的东汽厂落户绵竹汉旺，改变了绵竹县域经济的走向，形成了机械加工行业这个支柱产业。同时，作为东汽厂总部所在地和汉旺基地，汉旺镇的兴衰与东汽厂密不可分。虽然东汽厂已经搬离绵竹，但绵竹的机械加工行业仍然受益于东汽厂。需要注意的是，我们在与东汽厂保持合作的同时，也要努力开发自己的新产品，这样才能在市场竞争中占据有利地位。另外，“东汽精神”是“三线建设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将成为绵竹人的重要精神力量，鼓舞着绵竹人励精图治，争取早日重返四川省县域经济强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