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 永

蔚蓝天空下另一片才情卓越的土地

杨国庆

箭头一样从岷江上游穿过四川大盆地,来到川南重镇叙永,心情是可想而知的愉悦,而且充满感激。我的到来,是一张宣纸徐徐展开,就有叙永动情的山水扑面而来,像神来之笔,在我的宣纸上面轻轻点染,国画一般次第清晰,心中愈加坚信,走过36个春秋的生命里,已经拥有蔚蓝天空下另一片才情卓越的土地了。

从内心深处讲,我更喜欢穿越时空的这一次到来,是我这个个体生命与叙永这一方山水,从物质到心灵的一次交汇与流转,一次从有形到无形的正面握手和文明的拥抱。现在,请允许我在走进叙永当今情怀的同时,也邀请叙永以其悠远与灿烂的性情,像一盘地道的豆豉粑,一碗资格的豆汤面融进我的肠胃,我的血液的里面。

川南重镇叙永,像我的岷江上游——古羌原生地和现代羌人聚居地一样,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符号和必然的经历。在军用地图上,我一寸寸搜索这个名叫叙永的圆点,它在川南,与川西的雅安、川北的广元、川东的奉节,四个方位四个小点遥相牵连,将整个四川盆地立马凹显出来,四围的山峰高低巍峨,西高东低,向南倾斜,从沧海桑田的那一天起。而叙永的土地,同盆地的其他地方一样的鲜红,一样的婉转,地质上称之为丹霞地貌之外,更有天造地化、鬼斧神工的喀斯特溶洞逗人去穿梭,攀爬,探幽,寻秘,中有江流或明或暗,时隐时现,如游龙穿行茫茫云海。

在历史上,叙永这个川南边陲重镇,是古老少数民族的一个聚居区,因为位置特别的地理缘由,被称为“川滇黔三省通衢”,是“鸡鸣三省”的一个古镇,同时也是夜郎古国的辖地(汉语中有一个著名的词语——夜郎自大,好像说的就是这个夜郎,在四川,与之相配的还有另外一个词语——蜀犬吠日,好像也是让崇巫的蜀人感到脸红的成语)。中央集权制以来,叙永一直便是川滇黔三省的商贸集散地,军事要地,战略要塞,于我则是个平凡如水的女子,朴实无华的母亲。

女子可亲,母亲可敬,都是人类母性和刻骨柔情的一个集中。这是我作为一个寻常男子,更愿意倾情叙永山水的一个隐私和理由。这种感情是在故乡的岷江上游,一天天孕育一年年生长起来的,是我的生命气息的自然流淌。所以,我说我爱。

我爱叙永这些散发着悠远意蕴、更多女性的自然景色,它恬淡,如甜甜的嘴角,它从容,如迷离的目光,它苍翠,如康健的肌肤,它幽邃,如慈悲的心灵,就这么明眸秀脸,向我迎面而来,直接走进我的肺腑,与我的呼吸密切相连。震东天池的壁山静水,一地悠闲的碧绿和坦荡;一线天的险拔,穿山洞的空阔幽邃,领袖山的圆润青翠,都一点点一丝丝地扣击着我不懈审美的眼神;丹山拔地而起的俊秀,卓然超然于尘世之外,仿佛仙界一般,看芸芸众生遍布大地。我知道,叙永还有很多很多的灵山秀水,是我的脚步与目光所不能完全涉猎的,譬如画稿溪的瀑流和桫椤,雪山关的飞雪和城墙,再譬如天台山的绝壁和栈道,天生桥的妙绝、龙泉洞的神秘,即使这样,我的胸怀也一样的欢喜,一样的满足于这次丹山笔会的成功和圆满。

我爱叙永这些四处迸溅着才情与睿智的人文景观,它深远,贯连昔日与今朝成一片祥和,它沧桑,讲述物质生命和天地岁月的相生相克,它灵动,不时播撒出人意料的生机和魅力,它机巧,将人生的信念和追求注入一砖一瓦,一窗一柱,一岩一石。每一处倾心安排、热手铸造的巷道民居,庙宇殿堂,石刻木雕,都在轻声呼唤着我古久深远的情思和乍到初来的心魂。叙永县城一河二桥连双城,桥为石造,古朴坚固,东城西城夫唱妇和,一对好鸳鸯;春秋祠的石刻木雕,典雅精妙,冠于西南,是典型的仿宫廷式建筑的恢弘和微妙;清凉洞、莲花洞、龙龟山的摩崖石刻细腻和张显,尊尊都透射出佛教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在、慈悲同怀的人生理谕;婉容亭临水倒影梳理的纤巧和清丽;古城民居的质朴、宁静、休闲、古典和淡雅,放纵民族的风情在朦胧的月色下,像一拢竹影,牵引出爱的旋律,火手猫脚;更兼革命火种凌空烛照,彪炳史册。

是的,我说我爱。我爱叙永,爱川南这个悠远的历史文化名城。一朵心扉轻轻打开,又徐徐掩合,在这个散发淡淡清香的平凡日子,还有很多很多的小说在萌发,很多很多的诗歌在约会,很多很多的散文在散步,很多很多的舞蹈在倾听。我想,既然大地已经承诺,生命已经苍翠,幸福开始滑翔,我的位处岷江上游的短暂表达,应该是美好情意的一次见证和及时的展出。

啊,叙永,一个遥远而亲切的词语,在我的唇齿中,不经意间轻轻滑出——

作者简介

羊子,本名杨国庆,男,羌族,四川理县人,四川师范学院汉语言文学系毕业。《羌族文学》主编,副研究馆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现任职于四川省汶川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2008年度中国作家协会重点扶持作品《汶川之歌》(出版名为《汶川羌》)作者,巴金文学院2009年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十二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

曾出版长诗《汶川羌》、诗集《一只凤凰飞起来》,主编《汶川时空》《震前汶川100个经典记忆》被中国国家图书馆收藏。作词《神奇的九寨》获全国优秀歌曲奖、四川省第八届“五个一工程奖”,2001年11月起,入选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音乐》(七年级,第14册,四川文艺出版社)。

其作品在《文艺报》《民族文学》《诗刊》《星星》诗刊、《当代文坛》《中外文化交流》《四川文学》《芳草》《青年作家》《西部散文家》《四川日报》《草地》等报刊发表,入选《激扬文字》(中宣部)、《捧出心里的阳光》(中国作协)、《相聚鲁院》(中国作协)、《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中国作协)、《四川读本》(四川文艺)、《不屈的脊梁》(四川作协)、《西华师大诗选》《四川散文大观》《论史小溪的散文创作》《桃花诗三百首》《天灾一瞬间》等文集。诗集《一只凤凰飞起来》被四川文艺出版社誉为“大草原大山野的心魂之声,大高原大盆地的文明之桥”,获四川省第四届少数民族文学奖。

来源:边城图文

作者:杨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