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县一位残疾军人的收藏文化

曹福章

结识南部县残疾军人、奇石非遗传承人陈旭,是在2020年升钟湖摄影家协会年会上。他的微信名“旭川博物馆”,能称得上博物馆名号的,首先给人一个深刻印象,那就是品种样式达到了一定数量。陈旭也因此成为了多家新闻媒体的热点人物。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看新闻读报纸,只能从表面上得知他是非遗奇石传承人,其实不然。他的非遗传承可归纳为:“农耕文化”“金丝楠木”(乌木)“红色记忆”“纸币收藏”“酒瓶荟萃”和“嘉陵江奇石”。

农耕文化

陈旭的收藏室里,有农耕文化的犁头、耙、背篼、镰刀、锄头、背架、蓑衣、斗笠、弹棉花的弹弓、架子、手锤、大斗、小斗、锅、碗、瓢、盆、鼎等生产工具和日常用品。还见到最原始的用木做的蒸饭锅,或用泥巴造型放到窑里烧制而成的蒸饭锅。这些生产工具与日常生活用品,包括有汉族、藏族、土家族、维吾尔族、客家人等等,可谓涉及面广,覆盖面大。

就拿大斗和小斗来说吧,一提及斗,年长的都会想起旧社会受压迫的人们,小斗借粮,大斗交租的场景。人们表面上看到的只是生产工具和日常用品,却忽视了这些生产工具与日常用品的重要意义。通过这些生产工具与日常用品,见证与再现了历史的真实性。

金丝楠木底蕴

陈旭的收藏室里,有一定数量的金丝楠木。金丝楠木,又称阴沉木,也叫乌木,原名桢楠,也叫小叶楠木,又称皇帝木。茅盾先生脍炙人口的《白杨礼赞》中就提到了楠木,以楠木的“秀颀高贵”去衬托白杨树的“不平凡”。

据《四川通志》和盐津县滩头乡界牌村《营盘壁刻记》记载,明太祖朱元璋在南京建都,明成祖朱棣建北京行宫,以及清朝的慈禧陵墓等建筑,都是用的楠木。

阴沉木,又称“炭化木”,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在缺氧、高压状态、细菌等微生物作用下,经长达上千万年炭化过程形成。

阴沉木永不褪色、不腐朽、不生虫,是制作艺术品、仿古家具的理想之材。历代都把乌木用作辟邪之物,用于制作工艺品、佛像、护身符挂件。

金丝楠木还有一个称呼:“爷爷木”,为什么呢?因为金丝楠木生长周期特别长,要历经几代人才能成材。

古人云:“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陈旭收藏室的金丝楠木品种多,形状各异。

红色记忆

陈旭的收藏室里,摆放着很多有关毛泽东主席的书籍、茶盅,以及一些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先烈用过的枪套、刀、油灯、马灯、雨伞、蓑衣、草帽等物品。这些物品,常在历史教科书、红色经典电影与电视剧中出现。看到这些革命先烈的遗物,令人肃然起敬,热血沸腾。

酒瓶文化

酒瓶收藏整理也是陈旭收藏室的一大特色。

说到收藏酒瓶,还有一段小故事。十多年前的一天,几名环卫工人卖酒瓶给前来收购的老板,老板一边选玻璃酒瓶,一边把陶瓷的酒瓶全部拆出来了,并且一再强调:“陶瓷的酒瓶一律不收!”这个细节刚好被路过的陈旭看到,他上前将一个个陶瓷酒瓶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下,想到这些环卫工人的不容易,自己虽是一位残疾军人,必定自己是中共党员,便起了恻隐之心:“他不收我收,5毛钱一个。”说罢将那些陶瓷酒瓶点了一下,把钱拿给了大家。

没有想到的是,后来环卫工人捡到的酒瓶越来越多。陈旭为了帮助那些环卫工人多挣点零花钱,将原来的5毛钱一个涨到1元钱一个。

这个故事,陈旭一直都没有向外说,无意之中几名环卫工人说了出来。库房里的酒瓶日积月累多达3万多个。有五粮液系列,茅台系列,郎酒系列,将军酒系列,柳浪春系列,塔山酒系列,西凤酒系列等的酒瓶与瓶盖。叫得出名的与叫不上口的酒类应有尽有,琳琅满目。

瓶子的商标可谓大显身手,瓶子与瓶盖的造型可谓奇形怪状,大小高矮各具特色。有的像花瓶;有的像葫芦;有的像坛子;有的像达官贵人,大腹便便;有的像科举制度里的状元,头戴状元帽,身着状元服,酒瓶里仿佛装的不是酒,是学问和状元不凡的气度;有的小巧玲珑;还有的瓶形的嘴是歪歪斜斜的,人们称呼为“歪嘴”。

这些酒瓶、瓶盖、商标与造型,展现了酒的不同时代的工艺流程、文化背景。

嘉陵江奇石

嘉陵江奇石,占陈旭十多个收藏室的三分之二。有的胡豆大,有的指头大,有的拳头大,有的粗瓷碗大,有的脸盆大,重量有半吨的、一吨的不等。有的像人,有的像花,有的像树,有的像马,有的像牛,有的像羊,有的像猫,有的像鼠,有的像鸟,有的像鹰,有的像鱼,还有的像日月星辰。地上走的,水中游的,空中飞的,乃至于天空之上宇宙之中的,应有尽有。它们神态各异,坐像的,立像的,卧像的,嬉戏的,展翅飞翔状的,奔跑状的,远眺的,凝神的,格斗状的,击剑的,打拳的。颜色各异,有白色,玫瑰色,淡红色,浅绿色,浅蓝色,紫色和橘子色。展示出大自然的五彩斑斓,鬼斧神工。还有金矿、铁矿和其他化石,汇集成一百多吨奇石,凝聚着他几十年的心血。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翻动着这一百多吨奇石,漏进他在嘉陵江畔的身影。为捡到一块中意有特色的嘉陵江奇石,陈旭起早贪黑,跋山涉水,骑坏了多辆摩托车。为能多捡到一块嘉陵江奇石,忍饥挨饿,不惜名声扫地,在远方人家的猪圈过夜。还是为了收集奇石、书报文物与酒瓶,被人们喊他“疯子”“傻子”“神经病”,甚至有人在背后走影子,挑拨她们家庭关系。这些负荷,像麦芒、针刺,也像钢刀,一次次刺进他的心里;这些重荷,一时间也像一座山,向他铺天盖地压来。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记者采访一报道就完了,电视新闻一播就过了,没有人真正了解这个退伍不褪色的军人的志向,没有人真正理解他的初衷与对嘉陵江的爱意。他想把这些奇石保留在南部,保留在嘉陵江畔,带动南部旅游文化,让更多的人们在国家的重大节日来南部旅游,让人们知道南部县城有一个嘉陵江奇石博物馆。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陈旭改变了嘉陵江奇石的现状,奇石必将改变他的未来。

奇石读着他,他读着奇石,他也成为嘉陵江的一块奇石。

奇石文化和它的价值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说的就是不懂的人们看问题只看表面,而忽视了问题的核心。

人们对于石头的认识,只停留在石头的表面,肤浅地认为不就是块坚硬、笨重、冰冷的石头罢了。只有用心收藏石头的人,才懂石头也是有语言、情感、温度和有内心世界的。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奇石的价值,不仅仅是一种观赏,不是几个获奖证书和立一个非遗的牌子就能完全定格了的。从微观上,奇石有观赏价值,又从观赏收藏创造了经济价值;从艺术形态上讲,奇石具备了自然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水湖泊,以及日月星辰,可谓包罗万象;从宏观上讲,奇石本身就是一部历史,一部地壳变迁史,地球的考证史。

人类经历过的,奇石都经历过了;人类没有经历过见证过的,奇石都经历过见证过了。比如某个化石,就是火山爆发、地壳变迁的有力考证。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奇石的世界多精彩:一石一花草,一石一昆虫,一石一飞鸟,一石一人物,一石一树林,一石一山川,一石一湖泊,一石一星辰,一石一世界……

陈旭的收藏室里,整齐地摆放着“脱贫攻坚先进个人”“优秀爱心志愿者”“同心助学圆梦”“非遗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先进个人”“抗击新型肺炎积极捐资捐物先进个人”等耀眼的牌匾和荣誉证书。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陈旭收藏室的藏品,被南充市旅游局、南充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南充晚报社授予“南充市特色旅游商品”,被南部县文化广播电视和旅游局、南部县农业农村局、南部县市场监督管理局、南部县商务经济和信息局、南部县旅游协会授予“地方特色旅游商品”。

2020年4月,峨眉电影制片厂在南部拍《日夜江河》电影时,影片中的鱼缸、渔网、煤油炉子、茶壶、茶杯、茶盘、托盘、水瓢、服装、面条机、木茶几、凳子……电影《日夜江河》百分之八十的道具,都是残疾军人陈旭收藏室提供的。这些道具,就是几十年前历史的符号,《日夜江河》电影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特定历史时期的物品,再现了那个时代的人文风貌与历史景观。

现在,嘉陵江奇石成了各种活动的指定展品,走进校园艺术节,柳林广场、益民广场、新世纪广场群众文化艺术节,红岩子广场农民丰收节,每年5月19日旅游日南部县城也有奇石展示。

陈旭收藏的嘉陵江奇石(曹福章 供图)

一块嘉陵江奇石就是一种文化,一个荣誉证书就是一段故事,一个牌匾就是一段传奇!

· 作者简介·

曹福章,笔名曹家窝,四川省南部县双峰乡曹家窝人。中国乡土作家协会理事,中国诗歌流派网会员,南充市作家协会会员,南部县升钟湖民间文化研究会副秘书长,升钟湖农民诗会会员。获中央宣传部《党建》杂志全国征文三等奖、农民工诗歌全国征文大赛二等奖,国际微诗大赛北冰洋季赛优胜奖等奖项。

作品被编入《语文素养核心读本》5—9年级,《党旗引领我成长》朗诵读本等各种选本。作品《石匠》被录入通用题库系统、部编版7年级《语文》期中检测试卷、2020—2021年部编版7年级下学期《语文》期中考前冲刺模拟试题、部编八年级下学期《语文》期中复习试题精选、人教统编版(教师版)7年级《语文》下册期中达标检测。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曹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