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青山孕佳茗 瑞草雪芽誉四方

蔡 玲

1994年,应中国云南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邀请,我受外经贸部国外经济合作司司长陈永才委派,与该司亚洲处干部刘明哲赴云南昆明参加云南国际缅甸邦朗水电站可行性研究会议。会后,该司派一辆越野吉普,送该司某副总、我和刘明哲从陆路出境,前往老挝中老边境省份考察,并与老政府洽商中老边境经贸合作。为此,我有幸踏上久负盛名的茶马古道。

1994年,本文作者蔡玲(右一)与中国云南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副总(左一)、外经贸部合作司亚洲处干部刘明哲(左二)、驾驶员老李(左三),副总秘书(右二)在中国与老挝交界的界桩前留影

茶马古道(Tea Horse Road),古代中国西南地区重要商贸通道,是唐宋以来至民国时期汉藏之间以进行茶马交换(云贵川的茶叶换取藏族马匹)而形成的一条交通要道,后来发展为与周边邻国的进出口贸易商道。

茶马古道以滇藏道、川藏道、青藏道三大道为主线,辅以众多支线、附线构成的一个庞大的交通网络,地跨川、滇、青、藏四区,外延达南亚、西亚、中亚和东南亚各国。

茶马古道推动了各民族经济文化的发展,凝聚了各民族精神,加强了各民族间的团结,是推动民族和睦团结,维护边疆安全的团结之道,是中国统一的历史见证,也是民族团结的象征,同时对我国对外贸易也起了重大推动作用。

茶马古道遗址(李国斌 摄,图片来源:雅安日报)

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抗战最艰苦的时期,通往中国战区的通道被切断,贯穿滇、川、藏直达中印边境帕克里口岸的茶马古道,成为运送以美英为首的国际援华物资的重要通道,其作用仅次于由云南畹町入境的史迪威公路。2013年3月5日,茶马古道被国务院列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茶马古道是世界最高、最险及环境最为恶劣的古道,纵横交错在滇、川、藏之间,沿线各地地势差异巨大,地质结构复杂,途经之地大部分都是高山峡谷和急流险滩,加之变幻多端的气候,使茶马古道形成了别具特色的地域景观。高海拔是其显著特征之一。茶马古道沿线海拔多在2000米至5000米之间,几乎横穿整个青藏高原,成为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商贸通道。另一特征是异常险峻、狭窄,路面一般只有两尺多宽,甚至更窄,随处断崖绝壁,除人马外任何交通工具无法通行,其艰难险阻难以想象。

1994年,我奉命前往老挝考察,所行的茶马古道是云南南部的宁洱段和思茅段,是所有茶马古道路段最好的。宁洱段始于唐宋时期的茶马互市,以西双版纳普洱府为源头,以贩卖普洱茶为主,向国外辐射出去,是古代直至新中国成立初期滇南地区北上南下的古茶马驿道;思茅段通往越南、老挝,过澜沧江通往缅甸、印度。这两条商道交易商品除茶叶外,还有丝绸、瓷器、布匹以及冬虫夏草、藏红花等珍贵药材。

1994年,本文作者蔡玲随中国云南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公司副总等一行5人,从昆明乘越野吉普出发,经西双版纳全境,在思茅住一宿,次晨踏上茶马古道云南南端的思茅段,一路颠簸,终达茶马古道最南端终点—中国与老挝交界的边防哨所,也是这条商贸古道的终点交易口岸

幸好公司派的是一辆越野吉普,一路泥泞颠簸坑坑洼洼,很多地段几乎没有路,雨后更是泥泞难行,经常陷于泥潭动弹不得,不得不找寻当地村民用木板竹棍连拽带推,勉强行驶。不过,沿途漫山遍野的普洱茶园、茶庄,郁郁葱葱,没想到探险中,简直意外又是一趟绝佳旅行,成为执行出访考察任务之余的一次意外中国茶文化学习。

1994年,本文作者蔡玲老挝考察在木瓜树前留影

神奇美丽的西双版纳是世界茶王的故乡、大叶种茶的原产地。那一眼望不到边的片片茶园,令座座山岭铺青叠翠,恰似一块巨大的绿色翡翠,镶嵌在祖国的南疆边陲。

远在明清时代,西双版纳就有六大茶山——曼庄、曼撒、易武、倚邦、革登和攸乐,年产茶叶8万余担。“商旅充斥,马帮塞途”“山间铃响马帮来”,所产茶叶运至府治普洱,行销全国,成为云南的经济支柱。其中的普洱青茶,以“味最酽,京师尤重之”,名声大噪,列为贡品。至光绪末年,匪盗屡屡出没山林拦路抢劫,贡茶才被迫停止。

1994年,本文作者蔡玲在考察点与老挝村民合影。木质与竹质的阁楼上层住人,下层堆放劳动工具及杂物,无门,无人偷窃。老挝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国民贫困

西双版纳有20多个少数民族,创造了奇特的茶文化。在制作方法与工艺造型上,古有元宝茶、饼茶、筒茶、苔茶、散茶、膏茶、方茶、女儿茶等,后来形成了普洱茶系列产品,1938年诞生了“工夫红茶”远销英国伦敦,因其金毫满披、条索肥壮、汤色艳丽、滋味浓强,产生轰动效应,加糖加奶色香味更佳,颇得欧美消费者青睐,成为举世名茶。1960年研制了红碎茶,20世纪80年代又创制出南糯白毫、云海白毫、龙山毫针、版纳白毫、龙山旋峰、云山玉绿、龙山毫尖、尖山云雾、龙山龙暇、佛海香茶等新品种,从而宣告了古老茶乡新时代的开始。

西双版纳1994年有茶园25万亩,产茶16万担,有大中茶厂10家,产品包括红、绿、青、普洱及名、优、特产品五大系列百余个花色品种,其中尤以勐海和大渡岗茶这两处秘境奇葩,驰名中外,被国家指定为第十一届亚运会专用饮料,行销全国26个省市和欧、美、亚洲及港澳地区,在国际市场上享有盛誉,被誉为“养生珍品,不可一日无之”“雪芽瑞草,世界茶中精品”“香飘千万里,味酽一杯中”。

勐海位于西双版纳西部,地处横断山脉纵谷区南段,为怒山山地余脉,汹涌的澜沧江从中流过,境内水利资源丰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冬春两季多雾露,属南亚热带高原季风气候;加之土质肥沃,十分有利于茶树生长。

作者蔡玲乘木筏横渡湄公河,前往对岸的考察点。澜沧江是中国唯一一条由北向南注入大海的大型江河,其他皆由西至东注入大海。在中国境内,挤在横断山脉悬崖峭壁之中的澜沧江,如飞虎下山气势磅礴汹涌澎湃,出中国国境进入东南亚诸国平原,立马温柔舒缓,风光秀美,是东南亚各国的母亲河,统称湄公河

整个勐海秘境,产茶历史悠久,茶园分布广泛,茶树生长力强,采摘时间持久。至今,乔木、半乔木树龄在百年以上的古老茶园遍布丘陵山岗,是名副其实的茶叶故乡。

中国是茶的故乡,中国人发现并利用茶(茶叶具有止渴清神消食除瘴利便之功效),据说是始于神农时代,少说也有4700年了。茶树的起源大约有六七万年历史,被人类发现利用也有四五千年的历史。

中国茶文化是各国茶文化的摇篮,后来才演变成英国茶文化、日本茶文化、韩国茶文化、俄罗斯茶文化、摩洛哥茶文化。中国茶文化尤其对英国影响巨大,使英国饮茶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下午茶是英国人表现绅士风度的一种礼仪,也是英国女王生活必不可少的程序和重大社交活动的礼仪和仪程。

历史上,中华民族在不断改造自然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也创造了光辉灿烂的茶文化。茶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历史悠久,内涵丰富,源远流长,为人类社会进步和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中国茶叶品种繁多,绿茶类有:杭州西湖龙井、四川竹叶青、四川蒙山茶、河南信阳毛尖、江苏洞庭碧螺春、安徽黄山毛峰、安徽天柱山剑毫、安徽太平猴魁、安徽六安瓜片、浙江平水珠茶、浙江临安青顶、浙江雁荡山白云、湖南百叠岭银毫等。

杭州西湖龙井茶园(蔡玲 摄)

红茶类有:福建武夷山正山小种、四川宜宾川红、安徽祁门祁红、云南滇池滇红、河南信阳暖卡、河南信阳红、福建建瓯北苑贡茶等。

乌龙茶类有:福建安溪铁观音、福建安溪黄金柱、福建安溪毛蟹、福建安溪本山、台湾冻顶山冻顶乌龙、福建武夷山大红袍、广东潮州单枞等。

黄茶类有:蒙顶黄芽、湖南洞庭君山银针等。

白茶类有:四川大竹白茶、四川青川白茶、福建松溪等。

黑茶类有:云南普洱、雅安藏茶、邛崃黑茶等。

至今仍昂首幽居西双版纳大黑山原始森林中的巴达山野生大茶树,已有1700年的树龄,是世界最古老的大茶树,你看它躯干挺拔、直冲云霄,多么象一位茶圣巍然立于天地之间。

四川蒙顶山是我国历史上有文字记载人工种植茶叶最早的地方,汉代蒙茶祖师吴理真植“灵茗之种”七株于此,而后蒙山茶便被后人大力发展种植,到唐朝成为上佳贡品,一直延续至清末。

还有那伴随西双版纳各族人民度过了近900个春秋的南糯山茶树王,它那苍劲粗实的枝杈,那神情、那体态,象一个精神矍烁的老人,正在向子孙娓娓讲述着人类最早的茶文化。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蔡 玲(原名蔡鹤林,先后在装甲兵坦克第二师、坦克第六师、冶金工业部情报研究所、国家进出口委员会、外资委、国家经贸部、外经贸部、商务部工作。在地方工作期间,曾几次在中国驻外使馆常驻,历任三秘、二秘、一秘。2010年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