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斐传奇之白玉戒尺

李靖

年少立志出汉嘉,

两袖清风自天涯。

白玉戒尺守初心,

不负苍生与韶华。

张斐,一代廉吏,四川省芦山县清仁乡张家坝人。他在任广西道监察御史期间,廉洁奉公,殚精竭虑,一心忙于吏政。尽管自己生活十分艰苦,却从不接受一文外财,任劳任怨,毫无怨言。

张斐白天巡视郡县,纠正刑狱,分查百僚,肃正朝仪,夜晚秉烛夜读,书写奏章,查阅卷宗,解惑疑点。因忧国忧民忧社稷,时常夜不能寐,披衣挑灯自检反省。

张斐钦佩本朝已故贤士于谦,对于谦托物言志的《石灰吟》推崇备至,并以此诗作为他为官的准则。张斐时常随身携带一块白玉,时刻提醒自己,勉励自己,为官要如白玉一般堂堂正正,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恪守初心,廉洁奉公。久而久之,张斐清廉与勤政的口碑渐渐在百姓中传播开来,百姓都亲切地尊称张斐为“张青天”“玉官人”。

张斐为官不仅清正廉明,品行更是端正,洁身自好,从不以官家自诩,只娶一妻骆氏,不曾另收偏房小妾,这在封建社会的官宦之家中实属难得。

骆氏,出身于书香门第,天生丽质,温婉端庄。骆氏从小在良好的家庭氛围影响下成长,养成了贤良淑德、娴雅善良的秉性。自幼琴棋书画、诗词韵律、手工女红、烹饪料理,无一不通,无一不精。骆氏与张斐既是同乡又为邻里,两家更是莫逆之交。所以两人自小要好,常在一起骑竹马,放纸鸢,嬉戏玩耍。那一段属于他俩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快乐时光。

冬去春回,岁月如梭。张斐与骆氏两人到了豆蔻年华,此时少男少女情窦初开,从心之所向,互为仰慕,到日久生情,暗生情愫。“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幸得上苍眷顾,张斐与骆氏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终修成正果,结为秦晋之好。

骆氏嫁入张家,与张斐宛如神仙眷侣,举案齐眉,琴瑟和弦。骆氏以“仁智贤明,贞顺节义”为准则,为张家添丁进口,其间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开源节流,勤俭持家,将张家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张斐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考取功名,罡正乾坤,勤廉吏政,报效国家。

然天妒红颜,骆氏常年操持家务,终积劳成疾,经久治不愈,终英年早逝。张斐对贤妻之死,深深自责,伤心欲绝,悲痛万分。张斐为亡妻守孝三载,坟茔时常为亡妻吟诵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无不叫人触景生情,肝肠寸断,欲语泪先流。

后经亲朋长辈规劝,张斐续弦冯氏。冯氏,芦山县人,也系张斐同乡。冯氏宅心仁厚,秉性善良,既识文断字,又通情达理,与张斐虽是半路夫妻,但亦能同心同德,夫唱妇随。冯氏孝敬公婆,赡养老人,对骆氏子女关怀备至,从不厚此薄彼,皆视同己出。不仅如此,冯氏还对张斐亡故之妻骆氏敬重有加,以其姐妹相称,并长年累月为骆氏牌位供奉香火,诵经超度。

张斐秉承良好的家风祖训,以“忠、孝、节、义”四字为根基,对子孙立身处世、持家治业要求极为严苛。家里的任何人不能有任何特权,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不能妄取一丝一粟,既不能狂妄自大,亦不能妄自菲薄。家中供一家法——戒尺,有违家法者,无论男女老幼,必请家法伺候。良好的家风祖训,使张斐家中妻贤子孝,相敬如宾。张斐因清廉使其家境清贫,食粗茶淡饭,穿荆钗布裙,虽箪食瓢饮,但也其乐融融,不失家的暖意与温馨。

一日,张母出门前往佛堂敬香,途中偶遇一年轻后生,攀谈中知其张母身份。那后生倒头便拜,称张斐是自己的恩公。原来后生因年轻气盛得罪当地恶霸,恶霸将后生暴打后捆绑送入衙门,并买通衙门官吏,欲治后生偷盗之罪。幸得张斐大人巡视到此,纠正刑狱,为其秉公断案,而使后生幸免牢狱之灾。后生今见得张母,感念张斐大人恩德,遂脱衣跃入柳江,徒手从江中捉得两尾金色大鲤鱼。后生将两尾金色鲤鱼赠与张母后,旋即穿衣转身离去。张母呼唤后生不得应答,没办法只有将两尾金色鲤鱼带回家中。

张斐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勃然大怒,说道:“身为一方官吏,洞悉民情,为民请命,执法如山,秉公断案,此乃分内之事。理应胸怀坦荡,一清如水,高风亮节,不图回报。岂可食君之禄,窃位素餐,揽权纳贿,擅自妄为。”按家法祖训,必定用戒尺当头棒喝以示警醒。张斐本为孝顺之人,虽母犯错,怎忍心加以责罚,况且母亲年事已高,加之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对张斐来说家法于情可恕,于理难饶。于是张斐召集家人,请出家法甘愿替母受过。

张斐匍匐于板凳之上,面对供奉祖宗牌位,大声背诵家规祖训,欣然领受了二十戒尺的家法惩戒。然后将两尾金色大鲤鱼拿到衙门交予律政司处理,并自罚一个月的俸禄,以作惩戒。

张斐在任广西道监察御史期间,弊绝风清,勤政爱民,涓滴归公且政绩斐然。上级以“孝廉仁嘉、勤慎端慤”肯定其政绩清廉、谨慎、勤勉、正直。因治理广西有功,正德十年,皇帝敕命三道褒奖张斐,赞其在广西是“膺兹绣衣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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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 靖(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