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千年茶史 寻味蜀韵茶香

——川茶志音频

第13集:川茶史上有名的茶帮

——川帮与陕帮

明代中后期,我国茶叶商品流通范围扩大,逐渐有商人参与川陕茶马交易中来,再加上官府采取“运茶支盐”纳马中茶等政策,给予了商人合法身份,各地茶商便选出商头会首等,由他们与政府联系有关茶叶问题,这就形成了茶帮。《四川川茶志》,今天就与大家聊一聊川茶历史上有名的两个茶帮——川帮与陕帮。

所谓川帮,指的是四川本地商人开办的茶号;而陕帮指的则是陕西商人开办的茶号。川藏茶马古道研究学者杨绍淮老师,曾与过去在陕帮、川帮的茶号里做过职员的人共事20多年,了解了很多关于川帮、陕帮茶号的故事,后来他又私下做了许多的研究,因此对川帮与陕帮有着较深的了解。

据杨老师说,在明代以前,雅安的边茶生产经营一直都是由当地人垄断的,从明代开始,陕西商贾进入雅安后,这种格局就彻底被打破了。按理说,相较于川帮,陕帮算是外来户,俗话说的好: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陕帮要想在雅安立足,应该要很费一番功夫才行,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陕帮茶号进入雅安后,不仅很快就站住了脚,还牢牢地扎下了根,甚至可以与川帮茶号平分秋色。主要原因是,陕帮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丰富的从商经验以及诚信的商业精神。除此之外,在经营管理、用人制度等许多地方,陕帮也有过人之处。

【录音1:陕西人做生意,他很规范,你比如说他对工人,他员工他不请川人的,他的管理层全是陕西来的,所以说他的这个管理的很严格。他实际上,我后来看了一下,就是美国人说的经理人制度。经理人做得好,他会继续聘用他,技术不好,亏损了那当然就不行。】正如杨老师所说,陕帮对茶号的管理实行的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陕帮的资本所有者称为财东,财东会将所有的资金和业务全权交给掌柜负责,自己呢一般就住在陕西老家,平时也绝不插手茶号的事。财东对自己请的掌柜绝对信任,但掌柜也必须在月末和年终向东家写信报告茶号的经营情况,如果茶号盈利,掌柜就继续留任, 如果茶号亏损,又无充分理由,财东就会解聘这个掌柜,而重新聘请他人。

同陕帮茶号不同,川帮茶号是按传统习惯,谁出资谁就是老板,即便是合资兴办的茶号,也是谁出的资本多,谁就可以当选经理,茶号里里外外的一切事务都由经理说了算,就算聘请掌柜,也只是起到一个助手的作用,绝对没有话语权。

在用人制度方面,陕帮茶号也非常严格,从学徒到职员,都是从陕西招聘来的。职员共分为“师”“相”“大”“娃”四个等级。“掌柜”“大柜”“二柜”“脚柜”均属于“师”一级,由“掌柜”负责全局,“大柜”“二柜”为副经理,“脚柜”负责会计和财务;“相”约等同于企业各部门的负责人,如科股长之类;“大”就是普通职员;“娃”就是学徒。“师”“相”“大”“娃”各级人员一律实行递升制。学徒期限较长,为七年,七年满无劣迹方可升“大”;任“大”三年可升“相”; 任“相”九年无差错才可以升为“师”。陕帮茶号里的职员每升一级都非常严格,绝对不能越级提升。

而川帮茶号的用人制度就比较随意,从学徒到职员都由茶号经理自由聘任。职务也有高、中、低之分,有的实行申、乙、丙、丁制,除学徒有固定的三年期限外,其他职员递升均无固定期限和制度,全凭经理说了算。

在工资待遇和利润分配方面,陕帮实行的是“领本立账”。所谓“领本立账”,就是由茶号掌柜根据职员的司职情况,拟定股本建账,茶号平时只管职员的吃住、差旅费、医药费,到了年终会根据盈利情况按股给职员分红。陕帮的学徒大多来自陕西,七年的学徒时间里,茶号只管吃管住,不发工资,七年期满学徒可回家探亲一次,路费由茶号给,学徒探亲回到原茶号后即可享受“领本立账”。茶号的普通职员,每三年有一次探亲假,从雅安到陕西,路费也由茶号支付。职员年老退休有养老金,掌柜是“财东”代理人,工资也是“领本立账”,和职员完全一样。年终产生的利润,东家与职员各占一半,东家的一半必须先兑现并寄回陕西老家,职员的一半算出来后则转入个人股本,作为下一年的分红依据。以此类推,逐年滚动,员工利益和茶号的利益始终捆在一起。

川帮茶号员工的工资,有的按月计薪,有的按年计薪,金额多少在聘用时由双方协定。学徒三年期间,茶号只管吃住和医药费,没有工资。三年满,无劣迹,升到职员后,工资有所增加,但增加多少,完全要看茶号的效益而定。茶号经理大多没有明确和固定的工资,完全是自由支配,用现代话说就是“包包烧”,企业与私人财产近乎无法理清。到年终产生的利润全归老板所有。即使是合资兴办的茶号,利益分配也没有一个明确的制度。至于职员,要遇到好年景,才会有少量的奖金。

这样两相比较下来,我们会发现无论是工资待遇,还是利益分配,陕帮都比川帮要更得人心。再加上,陕帮的经营管理也比川帮规范,因此,在陕帮茶号工作的员工一直都是非常稳定的,在经营上也更加用心。【录音2:陕商做买卖是非常认真的,你比如说“义兴茶号”,他也不是他来就起多大个茶号,他还是小打小闹办起来的,他最后做到好大呢,他成了川帮陕帮当中最大一家茶号。他一年认引达到一万多张。他做出来的茶,我们都是一引一百斤,然后一条茶呢,古代是十六斤,现在是二十斤,他呢,一斤茶多做一两,价格一样的。这是一,第二个他的品质是绝对有保证,按规矩来做,做得很好。所以说他的茶在西藏很有名气。】

重视产品质量,讲求诚信经营,再加上资本雄厚,这些优势使得陕帮的产品和他们的商标一起,不论是在雅安当地还是在茶叶的销售区,都享有很好的口碑和信誉。所以,他们的发展非常快,后来在雅安边茶业的八个名号中,陕帮茶号就占到了四席,和川帮茶号各居半壁江山。

本文参考书目:

《四川省志•川茶志》

《四川茶叶史》

《四川制茶史》

《明会典》

《茶说》

《茶录》

《茶疏》

《茶解》

《四川川茶志音频》由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成都广播电视台联合制作,感谢川藏茶马古道研究学者杨绍淮老师对本节目的特别指导!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成都广播电视台

文案编辑:杨 睿

录音制作:葵 葵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