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母亲

文/德乡成林

我的母亲离开我们已经19年了，19年里，我常常想起我的母亲。

母亲出生于1921年，逝于2002年，享年81岁。她这一生既经历过积贫积弱、苦难动荡的民国和一穷二白、百废待兴的新中国，也经历过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刚刚迈步走向兴盛的时代。

据说，母亲少年时娘家比较殷实，外公外婆家里尚有一定产业。母亲自幼机敏聪慧，伶俐乖巧，及至成人时更出落得亭亭玉立，是方园几十里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虽不是大家闺秀，但却可称小家碧玉。

母亲虽然没有读过书，但记忆力好，凡听过的圣语典故或民间歌谣无一不能记忆吟唱，尤其针线女红、纳鞋绣花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通。

母亲于20岁时和父亲结婚，父亲整整大了母亲9岁。当然，这也正是因为我父亲年轻时的优秀而让外公外婆相中的结果。父母一生相携相扶，相濡以沫十分恩爱，可以说是当时方圆百里乡村夫妻中的和睦典范。

父母一生共养育了8个儿女，我是8个中最小的。我出生于1963年，母亲生我时已经42岁。我出生的年代，国家灾难频频，百姓生活困苦，我们家也经历着痛苦的煎熬。由于严重缺乏营养，母亲身体十分虚弱，加之指头生了恶疮，听说我们母子二人几乎是近半年时间都在死亡线上挣扎。看着嗷嗷待哺的我，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婴儿时候的我全靠我的三姐抱着向左邻右舍的娘娘婶婶们祈求奶水才得以存活下来。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的容貌先是清秀继而清瘦，后来便是苍老慈祥，但无论何时，脸上总是常常带着慈祥的微笑，朴素而干净的衣着，始终是那样的得体大方。

母亲待人特别谦和友善，周围邻里哪家有事需要帮助，不论自己多难多忙都会尽力伸出援手，哪怕人家曾经对我们家有些过节。她常对我们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母亲的心胸十分豁达宽广，与人交往总是以和为贵，从不斤斤计较。记得少儿时玩伴不小心用镰刀划伤了我的手（至今还留有伤疤），人家大人不仅不道歉，还反而找上我家无理取闹。母亲还满脸笑颜地给人家端茶递水，请求人家原谅。后来她说：娃娃们，你们记住，得理也要饶人，多个仇人多堵墙。

对我们弟兄姊妹8个儿女，无论我们少年时期、青年时期多么淘气、多么叛逆，母亲从未高声斥责过我们，更未动手打过我们。更多的是谆谆教诲。后来想想，母亲教育子女的方法是多么地正确！现在我们8个同胞8个大家，家家都和谐美满，个个都儿孙满堂，虽没有哪家大富大贵，但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我们的儿孙后代也个个知书达理努力向上。

母亲无微不至地关爱着我们每一个儿女。记得上高中时，因为学校离家太远，三个星期才能回一次家。每次回家母亲总要单独给我煮一饭油面条，有时还加个鸡蛋。要知道，在我们那儿，当时这样的伙食已算是十分奢侈的了。她说：读书的娃儿辛苦。

母亲十分尊敬老人。我爷爷早年因战乱灾荒外出逃难后下落不明。听邻里老人讲，我母亲自从嫁给了父亲就对我奶奶特别好，从不让奶奶有任何委曲。虽然我从未见过我的奶奶，但我能从母亲对待邻里老人的一言一行中深切地感悟出来。她说：屋檐水儿点点滴。

母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她和父亲一起为我们撑起了一个庞大的家族，从不叫苦从不消沉。

母亲的一生是节俭的一生，她和父亲一起，从未让我们8个儿女挨冻受饿，在上个世纪中叶六七十年代那个大环境之下，一个普通的穷乡僻壤的农村妇女需要多么精打细算、多么辛苦，才能确保一个大家庭的衣食温饱。

母亲的一生是智慧的一生，她和父亲一起，在上个世纪那样充满动荡和争斗的年代，需要多少聪明与睿智才能平安度过那些风云变幻的岁月，确保这么多孩子和家人的平安！并且得到大家的一致称道。

母亲的一生平凡而伟大，在我们8个儿女中享有崇高的威信并保持着永远美好的形象，在我们当地获得了社会广泛的好评！

我的母亲是中华民族千千万万优秀女性和优秀母亲的缩影。我为我拥有这样的母亲而骄傲！我为我母亲的过早离世而遗憾！我为我没能让母亲过上更好的生活而惋惜！我为我没有为母亲尽到更多的责任和孝道而愧疚！

我爱我的母亲，母亲永远活在我的心中！永远活在我们后辈儿孙的心中！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德乡成林(本名吳显成，1963年生，四川省仪陇县人，中共党员，长期供职于乡镇人民政府）

供稿：半盏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