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社会雅安的嗨袍哥

王凌霄

嗨袍哥,意思是参加了袍哥并且在圈子里混的人。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雅安的袍哥组织非常活跃。

嗨炮哥是很吃香的,只要是你嗨上袍哥,人称袍哥大爷,谁都高看你一眼。

小时候听到袍哥两个字,就认为是歪带帽子斜穿衣,倒挎一杆枪,估吃估霸、鱼肉乡里的流氓分子,还以为袍哥就是炮哥,因为袍哥里有一句最流行的话“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意思是只要袍哥遇到打架斗殴之事,就张牙舞爪,乱砍乱杀。

后来听我老爷子经常说起雅安以前袍哥的事,并且说他也是参加了袍哥的,在解放前就是一个学徒工。他说嗨袍哥主要是为了保护自己,解放前如果没有点人际关系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处处受人欺压,参加了袍哥你遇到难事可通过袍哥组织去人找人、人托人的把事情摆平。所以大凡做点生意的小商小贩,或市井平民,都托关系参加袍哥。他说我们这些人都是别人介绍嗨袍哥的,是辈份最低的,只要家贫,交一个大洋就可以开山拜堂。

袍哥的组织章程也是很严密的,从条款上看是很动听的,什么守诚信、重操守、尊礼仪、童叟无欺、尊老爱幼等,一人有难,八方支援,一辈子都不能做欺师灭祖的事情。

雅安袍哥的辈份,按仁、义、礼、智、信排列。

当时成渝两地袍哥异常活跃,他们曾帮助过辛亥革命,参加过保路同志会,其势力渗透到党政军部门。但自1932年刘文辉兵败退守雅安后,以金鸡关为界,雅安的袍哥就自成体系。

参加仁字多为士绅,雅安的典型代表有24军军长刘文辉的副官长陈耀伦。陈耀伦是刘文辉的智囊和核心人物,少将高官,他加入袍哥组织就成为袍哥的总舵把子。陈副官长都参加了,其他军官参加的就多了,大家都知道他的背后是刘文辉,谁能与他抗衡?所以雅安的一切实力都被刘文辉掌控。

义字堂以商人为主;礼字堂里面鱼龙混杂,有匪盗、地痞流氓和士兵;智字堂的人多为农民、小手工业者、船夫、车夫;信字堂的人大多来自“下九流”者,如卖唱的,搓澡的、剃头的。本来按照规定袍哥是禁止“下九流”参加的,但雅安的袍哥组织主要是为了掌控各种实力,所以都被一网打尽。

101岁的鲁松龄说,他在雅安当学徒时,老板的儿子被抓壮丁,老板就叫他暂时去顶替倒,他下来找炮哥组织想办法。老板找到24军的一个军需官、袍哥义字堂主,出了几个银元就把我放出来了。

平民老百姓遇到难事,无法与对方抗衡,出钱找袍哥“吃茶”,由他出面调解,摆两桌酒席搁平。

袍哥处理问题不经官府,他们在市场上巧取豪夺,任意收款收粮,私设公堂,拷打逼问,甚至操生杀予夺之权,完全是黑社会行为,影响政府利益,严重破坏政府形象。因此,从清朝到民国,政府都是利用完后就开始剿灭,但都不彻底,往往是死灰复燃。

雅安袍哥自1932年开始盛行,到1953年清匪反霸时消失,袍哥组织退出历史舞台。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凌霄(雅安市雨城区政协)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