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章达等民主党派领导人

与中共的肝胆相照关系(四)

古延贤

1946年6月26日,蒋介石悍然撕毁停战协定和政协协议,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从此发动了向各个解放区的全面进攻。7月3日,国民党反动派企图使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陷于孤立,竟不顾政协决议,召集国防最高委员会会议,悍然决定于11月15日召开一党包办的国民大会。在此之前,国民党反动派报纸放出声气,说国民代表大会将不问共产党代表是否出席,均将如期举行,并造谣民主同盟已决定派出代表参加。当时,《华商报》的记者为叩询事实真相,特就此事面访了南方民盟主任委员李章达。李章达严词驳斥了国民党反动派散布的谣言,态度坚决地说:“此事绝无根据,民盟与各民主党派决采同一立场,在基本问题未获合理解决前,决不会参加所谓国民代表大会以及政府改组。”(15)

李章达还表示,国民党要召开国民代表大会,并使民盟与各民主党派参加,必须解决以下基本问题:

(一)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都应实现民选同时改组,在未实行民选时,须让各党派一同参加;

(二)国府委员中,民主党派须拥有一定名额,以保持否决权;

(三)组织联合政府;

(四)必须解决宪法问题,“变相的或者独裁的装饰品的宪法,坚决反对”;

(五)国大代表问题,必须依政协会议决定;

(六)政府内战倾向必须修正。

在以上“国是基本问题”未解决之前,民盟绝不参加国民大会。如果国民党政府擅自主张,在没有民盟与中共以及其他民主党派参加的情况下,执迷不悟,一意孤行,遽然召开国民大会,那只能是一厢情愿,其不能代表全国民意(16)。

李章达主任委员的上述谴责之词,掷地有声,铿锵作响。他的这一番话,澄清了谣诼,明辨了是非,使事情的真相大白,国民党反动派企图制造谣言蒙骗全国人民的罪恶阴谋宣告破产。

1946年8月20日,正当国民党当局对中共领导的军队大举用兵,包围攻击,并扬言要以武力解决中共军队问题时,港九各界人士特地假借湾仔六国饭店,召开“廖仲恺先生殉国廿一周年纪念会”,以缅怀先烈的形式,呼吁和平,制止内战。当日,到会的有各界领袖、工团代表及社会名流300余人。李章达同何香凝、彭泽民、蔡廷锴等被推举为会议主席团成员。会上,组织了“港九各界反对内战大同盟”,并联名致电蒋介石,请求立即颁布停战令。电文说:

“……本日仲恺先生殉国廿一周年,同人等缅怀先烈,佥认为唯有和平息争,实行民主,始足以慰仲恺先生在天之灵。”电文祈望政府当局顾念民生之疾苦,“立颁停战命令,实行政协会议决议,化干戈为玉帛,出斯民于水火……”(17)

1947年,时任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主席的李济深,致函在国内外的国民党民主派人士,请他们前来香港共商大计。当时,在港的李章达政见相同,他积极协助李济深、何香凝等,为筹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而不懈努力。决定由李济深、何香凝、冯玉祥,李章达、蔡廷锴,谭平山等人作为“民革”组织的主要发起人,立即成立筹备委员会,进行“民革”组织的筹建工作。在筹备“民革”组织过程中,当讨论到应该由谁来担任“民革”主席时,“大家不约而同地认为非宋庆龄同志莫属”。决定由何香凝、李济深、李章达、柳亚子、彭泽民、陈其瑗6位国民党元老签名,写了一封《上孙夫人书》。书中说:“自从政治协商会议的决议被蒋介石及其爪牙党内顽固分子推翻后,中国人民渴望的民主和平便不能早日实现,且深陷于残酷的内战灾祸中……我们应海内外大多数党的同志的要求,特发于本年11月12日总理诞辰纪念日,在香港开党内民主派代表会议,讨论本党新生与实现国内民主和平等问题。”“夫人为总理遗志的继承人,负有完成总理救国救民伟大事业的任务,所以我们深切盼望夫人命驾南来,主持中央,领导我们。”(18)李章达等6位国民党元老联名签署的这封信,由朱学范派人设法转交,后宋庆龄通过中共香港地下党转告:“她赞成并全力支持成立国民党的革命组织,但不能南来香港,仍继续留在上海工作。”

至1947年底,李章达与李济深、何香凝、谭平山、蔡廷锴等人,鉴于蒋介石政府在背叛孙中山遗志,遂于12月25日在香港召开中国国民党民主派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110余人出席这次大会。会议讨论通过了《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宣言》《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行动纲领》《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告本党同志书》等文件,并推选了54人组成中央执行委员会,13人组成中央监察委员会。李章达当选为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央常务委员兼任秘书长(16位常委)。5月2日,李章达同在港的各民主党派代表,认真讨论了中共的“五一”口号,并群起积极响应。5月5日,李章达代表中国人民救国会,与李济深、何香凝(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沈钧儒、章伯钧(中国民主同盟),马叙伦、王绍鏊(中国民主促进会),陈其尤(中国致公党),彭泽民(中国农工民主党),蔡廷锴(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谭平山(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与无党派民主人士郭沫若等12人,向国内外各报馆各团体及全国同胞发出通电。通电说:

南京反动政府,窃权卖国,史无先例。近年与美帝互相勾结,举凡政治、经济、军事,国命所及者,无不俯首听命。破坏政治协商会议,撕毁五大协议,遂使内战延绵,生灵涂炭。今更伪装民主,欲以欺蒙世界。今中国共产党在“五一”口号中,发出推翻独裁政府,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号召,符合人民要求和同人等之主张,对“国家民族前途,至为重要”。希全国人士研讨办法,积极响应。

1948年4月,中共中央提出“五一口号”,李章达是毛泽东主席亲自审批拟邀请到解放区参加政治协商,被列为成立新中国民主联合政府的首批名单:李济深、冯玉祥、何香凝、李章达等29人中,文件显示排名列第四位,也是率先在1948年5月初响应中共“五一口号”的民主党派领导人物的12人之一。

当时,有一些人企图在国共两党之间另辟蹊径,寻求所谓的“第三条道路”,以保其“独立的第三者地位”。有些报刊也为之摇旗呐喊,推波助澜,大肆宣扬,致使“中间路线”之说,一时甚嚣尘上,蒙骗国人。李章达及时发表文章和谈话,针对错误论调予以严厉驳斥。他还同沈钧儒、谭平山、马叙伦、郭沫若、邓初民等,应邀出席《华商报》为此在香港举行的座谈会,对“中间路线”进行了有力批判,揭露其阴谋,使“中间路线”之说在民主党派中没有市场,在国人面前也失去了信用。“中间路线”在中国走不通

中共中央对各民主党派响应“五一”号召十分重视。1948年8月1日,中共中央主席毛泽东给在香港的各民主党派负责人李济深、何香凝、沈钧儒、章伯钧、马叙伦、王绍鏊、陈其尤、彭泽民、李章达、蔡廷锴、谭平山和无党派民主人士郭沫若发了复电,电文说:“诸先生赞同敝党5月1日关于召集新的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建立民主联合政府一项主张,并热心促其实现,极为钦佩”“关于召集此项会议的时机、地点、何人召集、参加会议者的范围以及会议应讨论的问题等项,希望诸先生及全国各界民主人士共同研讨,并以卓见见示,曷胜感荷。”(19)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李章达担任民主党派领导人,把积极策反国民党政府和军队高官起义等工作作为民主党派与中共紧密配合的任务,成功地策反罗梓材、李洁之等人于解放战争期间先后率部起义,投向了人民阵营。光孝路祝寿巷44的家也成为中共地下党交换机密情报和有时候开会的秘密机关,接收广州市的防止敌特破坏等机要会议也是在这里召开,参加会议的有中共地下党负责人钟明、陈翔南等人。

1949年初,李章达应中共中央邀请,前往北平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这次从香港启程北上,他心潮翻滚,感慨万千。因为他感到自己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长期在民主运动的激流中拼搏,尽管担当风险,历尽艰辛,而最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革命道路,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创建新中国的伟大事业,生平夙愿得偿而兴奋、激动。当北上途经石家庄时,李章达和同行的民主人士受到了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中共中央领导人接见。抵达北平后,同年2月26日,李章达应邀出席了中共中央召开的欢迎各界民主人士大会。随后,参与了中共中央领导下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筹备会议的会前准备工作。经各方协商,决定新的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于6月中旬在北平正式成立。

6月15日至19日,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第一次全体会议在北平中南海勤政殿开幕。李章达以人民救国会首席代表身份出席会议,并被推选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筹备委员会委员。

1949年10月1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成立,“李章达先生以多年从事革命工作的显著劳绩和在人民中的卓著声望而被选任为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主席1人,副主席6人,委员56人)“李章达先生是我们革命队伍中英勇的老而弥坚的革命战士……”。

新中国建立后,李章达任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行政三级),兼中南军政委员会委员,兼广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并兼广州市人民政府第一副市长(广东省人民政府主席和广州人民政府市长为叶剑英),兼广东省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副主席兼任广州市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副主席(广东省、广州市协商委员会主席为叶剑英)并兼任华南联合大学董事长兼校长,兼任中共中央华南分局文教卫生委员会主任和中共中央华南分局民族事务委员会主任,《联合报》社社长等职务,奋不顾身投入繁忙的工作中去,积劳成疾,1953年12月9日在任上逝世。

中共有关领导同志说:“李章达先生是一个在中国共产党旗帜下前进的积极战士,李章达先生是一个优秀的党外布尔什维克。”李章达患病期间,中共中央有关领导高度重视,安排一列公务专列送李章达到北京治病,周恩来总理乘坐救护车亲自到北京火车站台迎接。

李章达逝世后,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打电话发电报来慰问亲属。《共和国第一届中央人民政府成员》这本书介绍李章达一文的标题是:《李章达—优秀的党外布尔什维克》。

叶剑英缅怀李章达:

叶剑英这八十八字可谓情真意切。2015年,叶剑英儿子、全国政协第一副主席叶选平恭录父亲叶剑英这篇缅怀李章达的文稿。时任全国政协第一副主席叶选平又为李章达题字:“民主先驱李章达”。

注释:

(15)《民盟南方总支部主席李章达氏谈话》,《华商报》,1946年4月19日。

(16)《民盟南方总支部主席李章达氏谈话》,《华商报》,1946年4月19日。

(17)《华商报》,1946年8月21日。

(18)《团结报》,1981年6月6日。

(19)《五星红旗从这里升起》,文史资料出版社1984年版,第150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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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古延贤(老红军古大存儿子,广东南方红色文化研究院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