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波

《光明日报》( 2024年07月28日 07版)

【文物故事】

今天,在四川省石棉县红军强渡大渡河渡口,有一只“红军船”,这就是红军当年强渡大渡河的小船。这只小船船头高高翘起,能有效抵御河里的风浪。红军船一次可乘8名船工、9名红军勇士。

就是在这个渡口,1935年5月25日红军强渡大渡河成功。时任红一团团长杨得志曾在回忆录中描述渡河的场景。第一船红军突击队,由8名船工划着船出发了。渡船遭到了对岸敌军猛烈的射击,四周飞溅着被子弹打起的浪花,在汹涌的波涛中颠簸奋进。为掩护小船,红军的机枪、步枪一齐开火,神炮手赵章成的迫击炮呼啸着打到对岸,敌人的碉堡飞到半空。一发炮弹落在船边,掀起一个巨浪,小船剧烈地摇晃起来,随着巨浪起伏了几下,又平稳下来。

勇士们随着小船冲过一个个巨浪,顶着一阵阵弹雨,勇往直前。杨得志在望远镜中看到,小船冲破敌人的炮火封锁、穿过激流、绕过漩涡,快到岸时,一梭子弹突然扫到了船上,一位战士急忙捂住自己的手臂。小船飞快地往下游滑去,被急流冲向一块大礁石,“砰!”的一声,顿时溅起了一个高大的水柱,幸好船没有被碰烂。突然,从船上跳下4名船工,在难以停留的急流中,靠健壮的体魄、熟练的游泳技术,拼命用背顶着船,不让船撞向礁石,另外4名船工则在船上奋力用竹篙撑着,向岸边划去,经过一阵紧张的搏斗,小船终于脱离了险境。渡船靠近对岸只有五六米时,勇士们不顾敌人的疯狂射击,一齐站了起来,飞一般地跳上岸去。

在这只小船上有以帅士高为首的8名船工,他们以精湛的技术帮助红军顺利渡过江去。他们为何要如此舍生忘死地帮红军?当红一团赶到安顺场时,担任安顺场北岸河防任务的川军在逃跑的同时放火烧了民房。红军毫不犹豫地帮老百姓救火,而且还发银元救助失去了房屋的老百姓。人心是一杆秤,当老百姓得知红军要过河后,群情振奋,纷纷表示愿意帮助红军,不一会儿,就有20多名船工自告奋勇,愿在枪林弹雨下抢渡,其中就有练就了一身绝技的“船老大”帅士高等人。要想通过浪高水急、漩涡密布,每秒流速4米以上的大渡河,必须有熟悉当地河道的船工相助才能成功。兵民是胜利之本,红军在老百姓的帮助下成功地渡过大渡河。

聂荣臻元帅曾有一首诗:“大渡河水险,我非石达开,一举强渡胜,三军大步前。”服务人民、军民团结,是我军的优良传统作风,也正是红军能在大渡河边绝处逢生的一大奥秘。“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我们必须牢记,任何时候都不能忘却。

(作者:刘 波,系国防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