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梅花香

记朱德与金堂的三次邂逅

肖水泉

朱德委员长是深受全国人民敬仰的开国元勋,是人民军队的缔造者之一,也是我们四川人民引以为傲的老乡。虽然朱老总的家乡是仪陇,但是说起朱德委员长与四川的渊源,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地方,那就是与仪陇相隔数百里之遥的金堂,那里流传着一段朱德委员长与金堂梅花的故事。

朱德

1907年初,青年才俊朱德到成都,在金堂小住一晚,夜幕时分,他曾到横渚公园里看景赏梅;

1916年6月,朱德随蔡锷将军的护国军直奔成都,闲暇之时,他在沱江之源观江远眺;

1957年3月,年事已高的朱德委员长到四川视察时,曾专程到金堂,并在梅林公园赏梅。

有学者考证,这个迎接朱德总司令的梅林公园,始建于雍正四年(1762年),距今有两百多年的历史。由于园内梅林繁多,大树成荫,被老百姓称之为梅林公园,民国年间当地人为了彰显一点文气,又改称之为“横渚公园”。

1907年初(清光绪三十三年),年轻的朱德跟自己的亲朋好友借了四五十枚银元作为盘缠,为了实现报效国家的远大宏愿,步行了大约370公里,只身一人从仪陇徒步奔赴成都,金堂赵镇作为朱德当时的必经之路,有幸迎来了一代伟人的第一次光临。

正式踏入成都平原

在朱德过了沱江之后,他的脚步正式踏入了成都平原,由于赵镇紧邻巍峨的龙泉山脉,这儿汇集了江湖、山岭和平原等特殊地貌,使得初来乍到的年轻朱德不免多了几分留恋,加之天色已晚,道路崎岖,于是朱德决定在赵镇小住一晚。

话说朱德“求学救国”心切,加之身上的盘缠又少,一般人要用半个月时间才能走到成都,最后他却只用了短短十二天的时间就到了,并且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四川通省师范学堂附设的体育学堂,圆了自己的第一个梦想。这次朱德是从仪陇步行而来,基本上是沿着川北古道一路匆匆忙忙走来的,在他小住赵镇那晚时,为了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他独自一人来到横渚公园,发现这里的梅花成林,香气四溢,沁人心脾,于是,他一边观赏梅林的美景,一边观看沱江的滚滚波涛,一边思索着未来要走的路。

当时的赵镇,还不是金堂的县治所在地(1950年10月,金堂县人民政府由城厢镇迁址到赵镇),因此赵镇这一带的常住人口也不多,完全是一个繁忙的水运码头,成都需要的盐和其他重要物资,大多数是从水路溯流而上,这里的码头就非常繁忙,因而当时赵镇能提供住宿和吃饭的地方,大多也集中在梅林公园一带。忙着赶路的朱德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横渚公园梅花的幽香,只身匆匆忙忙地朝成都一路奔去。后来朱德跟他的同学敬镕,又一起徒步从嘉定(今乐山)、叙府(今宜宾)进入滇境,再经昭通、东川到达云南省会昆明,报考讲武堂,实现了他的从军救国梦。

二入赵镇

朱德第二次到赵镇,应该是1916年(民国5年)。1月中旬,朱德随蔡锷将军的护国军从昆明出发,举兵入川,分左、右两纵队向川南的纳溪、泸州挺进;6月底,朱德率部经怀口、赵镇前往成都。这次的起因是由于1916年1月14日,蔡锷以护国军第一军总司令的名义,命令第一军(滇军)主力,从昆明出发向四川前线挺进。当朱德再次经过赵镇时,他想起了当年求学时经过这里的情景,就忙里偷闲地来到了种满梅花的横渚公园,一边远望金堂山的圣灯和云顶炮台诸山,只见群峰郁郁葱葱,沱江水汽半空萦绕;一边俯视千里沱江的源头,目送清澈的江水一路东去,一群群河鸥翩翩起舞。

2月15日,护国军第三支队董鸿勋部失利,蔡锷急电命令朱德日夜兼程赶赴纳溪,接替董鸿勋的第三支队支队长职务,朱德临危受命,火线整顿部队纪律,率部星夜兼程赶往棉花坡,制定作战方案,组织敢死队,出奇制胜,以少胜多,在友军的支持下,打破了北洋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为扭转战局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朱德在护国战争中英勇善战、战功卓著,从而使他成为远近驰名的滇军名将、护国名将。

三进赵镇

朱德第三次来到赵镇,就是1957年3月13日。身为总司令的朱德,在四川省委领导李井泉、廖志高等人的陪同下,又一次来到梅林公园。由于梅林公园位于金堂赵镇毗河、中河、北河三江汇合处,是沱江的成名之地,也是一个观景的好去处,公园一直有种梅花的传统,每到冬季,一大片梅林,岁晚花发,香飘十里山川,直伴千里沱江一路远行。

梅林公园

朱德总司令还对梅林公园的梅花以及社会主义建设情况等作出指示。后来,金堂人民为了纪念朱德元帅三到赵镇,就在梅林公园的梅林深处,立了一块石碑——朱德赏梅处,同时在碑后也记录了梅林公园的变迁,在这块石碑的斜对面还立着刻有流沙河写的《梅花恋》的石碑,表达着金堂人民对朱德元帅的怀念。

其实,细心的读者在网上一搜,就会发现,在金堂的一些文献中,有的说委员长三到金堂,有的却说两到金堂。对于朱德委员长第一次和第三次到金堂的情况,在史学界是没有什么争论的,只是有学者发现,在泸州市有关朱德与纳溪之战的记载中,有这样一段文字:“1916年2月8日,董鸿勋支队进攻泸州。2月9日,董鸿勋支队退守纳溪。2月16日,朱德第六支队赶到,随后在泸州与纳溪之间的棉花坡展开争夺战。

朱德接替董鸿勋指挥三支队,击退了北洋军,稳住了阵地。护国战争胜利后,朱德奉命驻守泸州,于1917年7月升任旅长,军衔为少将。”又有“在泸州打仗,在泸州成名,朱德的部队也因此在泸州驻防并长达5年”。这与金堂有关记载:“6月,其第二梯团赵又新部前锋三支队(团)队长朱德率众经淮口、金堂峡、赵镇向成都进发”等内容,两地文献一对照,发现这两地的记载确实存在一定的矛盾,因此,就有一些研究朱德委员长的学者指出,朱德委员长第二次是否真正到过赵镇的横渚公园,特别是他是否去赏过梅,无法形成定论。的确,金堂到泸州的距离,大约有300公里。如果朱德是带着整支队伍从赵镇出发赶到纳溪,这时空跨度确实有点大。

但又有专家指出,朱德委员长应该是只身回去支援董鸿勋的,完全是说走就走的事情。估计是两地在时间记录上出了问题,朱德委员长这次到金堂赏梅花应该是存在的。当然,这也只是推测。后来,笔者在《金堂县政协志》(1956-2016)中,发现一篇1957年参与接待朱德委员长、被委员长称之为“小娃娃”的杨发明的回忆文章,其中写道:有一位首长问那位老同志:“你是多少年前来过?”他兴奋地说:“转去四五十年,年轻时来过。”当时委员长已经71岁高龄,如果按照40-50年算,那就应该是护国军经过金堂的时候。至于他老人家说的“年轻时”,不应该是对前一句的重复强调,而应该是指1907的那次。

金堂

因此,朱德委员长三到赵镇,应该是准确无误的。特别是1957年3月13日那次,就更是不容置疑了,不仅有人证,还有照片,朱德委员长是实实在在到过梅林公园。1959年,金堂籍的著名川剧团演员萧熙风,在北京受到朱德委员长等人的接见,朱德委员长听说萧熙风是金堂人,于是就说,他曾经到过金堂。可见,老人家对金堂是印象深刻。《成都日报》2004年8月的一篇文章介绍:“据伍大爷回忆,朱德同志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应该是1957年)曾到金堂梅林公园赏花,走累了一时找不到凳子休息,随行人员听说伍永明善做竹凳,便来买凳子。一听是朱德同志需要凳子,伍大爷赶紧送去了刚做好的小竹凳,朱德同志坐上去连声称好,对他的手艺赞不绝口。”

看来,金堂的秀美山川,特别是金堂幽香溢远的梅花,还是让朱德委员长印象深刻的。

来源: 锦点

作者:肖水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