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载办学 五育并举（中）

——纪念上海立达学园抗战内迁隆昌办学80周年

余广琪

一脉相承 九创纪录

上海立达学园被迫西迁隆昌办学之前，早已有“武有黄埔，文有立达”的美誉，一些在上海乃至在全国领先的教育思想和教育实践开创隆昌教育之最，一些在上海已经普及的到隆昌也属先进，故可九创隆昌教育纪录。当然从最大都市上海到隆昌城郊，办学环境已经巨变，也需要吸取当地行之有效的办学措施。前不久，“隆昌霞客行”丁维诗在“今日头条”发《上海“立达学园”在隆昌（续）》，记载采访隆昌立达学园初中三班学生陈序刚（学生名单记为陈序纲）的一些回忆：1942~1945年在初中学习3年，每年交尊师谷2石。当年高初中各3个班，均为住校生，早晨吃大头稀饭，中晚吃干饭，3天打一次牙祭。照明点煤油灯。放归宿假必须家人接送。还说围着余家大院有一条“爱情路”，校外有人说“立达恋爱场”。但是赵文说，此为排外之说，当时高中班谈恋爱的仅有一对而已。

笔者找到初中二班毕业、现年92岁的成都四中退休高中语文教师张宜辉的电话，并与之联系，他回忆道：当时每天升旗，初中我带队，高中刘朝煊带队（据查，刘朝煊系1941年8月入校—笔者注）。每期交黄谷1石，第一次是高中陈建樟验收的。学生均住校和每天升旗，难考是否最先。

 隆昌立达与上海立达一脉相承，主张实施德育智育体育美育，并主张教育教学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与县内其他中学建国后才按党和国家规定实施德智体或德智体美或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相比，提前了十数年。这属于教育方针的规定范畴，可见隆昌立达学园教育思想和教育实践的先进。

  隆昌立达于1941年2月最先开办高中。《隆昌县志》载，成渝公路隆昌段于1931年建成；1933年重庆开通到隆客运，之前之后陆续开通隆昌到荣昌、泸县、富顺的客运，但到成都的客运没有载明。据了解，外出读高中一般需要到成渝；有人坐过烧杠碳的“汽车”，到成都需5天左右。《隆昌县志》载，私立楼峰中学、县立初中、县立女子中学开办高中依次是1943年、1946年、1949年。因此隆昌立达让许多经费困难、根本无力承担到成渝读高中的学子读上了优质高中。

这也是与上海立达一脉相承，代表了办学的方向。如果以县立女子中学1949年开办高中来看，立达学园1941年让女生读男女同班的高中，使女生读高中的时间提前了8年，她们的子女读高中上大学的几率也会有提高。唐文载，初一班女多于男，可能再创纪录。一次老师让我与一女生共桌，遭该女生拒绝。《隆昌县志》载，隆昌1929年开办县立女子中学，1937年并入县立初级中学，单设女生部，1944年复名，迁石燕桥。县立中学1946年办高中，1947年男女合班。

  赵文记载，隆昌立达的校服是：高中男生黑色遮阳帽，麻子布制服、束腰带，打绑腿；女生短发，白色宽边帽，浅灰色连衣裙，袖口镶黑边。初中生着童子军装，女生是蓝色短裙，十分整肃。与当时民众绝大多数穿土布相比，提高了学生的精神风貌和团队意识，也有利识别学生，校外获得保护。据张宜辉回忆，读立达学园两个条件，一是先到隆昌老街学园指定的潘裁缝店里做校服，质量价格有保证，穿着校服去报名；二是带一把锄头。

立达学园曾经的操场

 隆昌立达高中1941年2月8月入校76人与51人，之后每次入校约30人。严格的升留级制度会淘汰一些人，而当时到成渝读大学花费不菲，可能考大学也需花一大笔钱，更导致参考学生不多。隆昌立达首次44人报考，录取率超过50%。1944年，一王姓同学考上西南联大，还向学园送感谢信，贴在校长室门口。留下的高中生就业，受到县内外各行各业,普遍欢迎。

 隆昌立达以校办农场推广优质蔬菜与家禽家畜，以校办厂造立达酱油。后者丰产旺销，闻名遐迩，受到民众普遍欢迎，在隆昌乃至返上海松江都是筹资主力，使学园收费仅仅比隆昌一中稍高一点。赵文载，隆昌立达曾被地方势力视为异端，陶载良将立达酱油遍赠豪绅，竭力周旋其间。还让一些穷学生半工半读，由他们承担推动实验室、图书室等的一切事务，有一定收入。

 与上海立达一脉相承，源自努力实施救国教育与高度的适应能力。隆昌立达办职教班，5份可信资料中，3份资料载1941年设高级农艺科，1942年暂停招生。3份资料载后来办农产制造科，学生享受公费待遇，大部分学生并随校迁松江。《隆昌县志》载，立达之后，1951年始办会计班1个，到1980年才普设职业班。

 上海立达印有“立达”标记的白壳鸡蛋畅销上海，各地纷纷派人向学园采购养蜂养鸡工具和种鸡雏鸡等。上海立达迁隆后创制“立达豆油”，从原料、制曲、工艺、酿造各方面对隆昌传统全面创新，并让学生设计精选商标，在城区专铺旺销，味美鲜香、闻名遐迩。赵文载，1946年，立达东返，离隆时技术设施顶给曾光照的天一酱园，产品改称美美豆油，技艺传流至今。许多隆昌人吃了数十年的立达或美美豆油，难以割舍，退休后定居成都、重庆等地，还时时回隆买。立达酱油也曾风靡上海松江，为西迁东返后学园重建筹资。

 隆昌立达引进的番茄、花菜等优质蔬菜，是隆昌前所未有的蔬菜品种，可能源自上海立达农场。喂养的安哥拉长毛兔、意大利来杭鸡、北京鸭和白色大奶羊，则可能考察属隆昌所缺的。《隆昌县志》载：隆昌多养白兔，1984年引进长毛兔100多只，1981年起引进来杭鸡等良种鸡，1983年引进北京鸭等。可见学园引进相关兔、鸡、鸭早了数十年。

此外，校史载，1943年，隆昌立达商请孔祥熙以学校董事长名义，邀社会名流冯玉祥、邵力子、陶行知等出席在重庆嘉陵宾馆的建校18周年纪念宴会，争取社会舆论支持以获得更多捐款。《松江教育志》载，1944年，爱国将领冯玉祥亲临隆昌立达参观并发表讲演，赠送亲笔书写的“还我河山”的条幅，这可能是唯一赠给学校的条幅。校史载，1945年，丰子恺从重庆到隆昌参加立达学园20周年纪念，举办画展筹集经费，以资助立达办学等。经当时媒体报道，提升了隆昌立达的知名度。

隆昌位于成渝公路近中点，自古是川南交通枢纽，又是川云东路和隆昌至邓关（可到自贡、宜宾）公路起点，属老四川最繁华的中心地区，隆昌教育亦属老四川发达地区。享有盛誉的上海立达学园内迁隆昌，带来最先进的基础教育思想和实践，由隆昌立达广开风气之先，县内官办与私立中学迅速跟进，致隆昌中等教育仅次于成渝等地，抗战时期在全国占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