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无名 中华永记我英雄

——观电影《浴血无名川》有感

唐雪元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这首《英雄赞歌》是电影《英雄儿女》的插曲，发行于1964年，在去年风行全国的抗美援朝电影《金刚川》中，它再次以主题曲唱响。我们当下生活在和平年代，但应明白，拥有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我们的岁月静好，是因为有无数英雄先烈为我们负重前行！

 当下，中美之间的对立与交锋，已然成为政局的核心议题。此前刚结束的中美会谈，正是时下热议的大事件。但无论美方如何扰动仇恨的迷雾，我们总能在团结的光辉中找到前行的道路——无论在哪一个时代都是如此。

 很多时候，电影是让我们换一个角度看待现实的方式。譬如，4月2日，聚焦中国人民志愿军的热血战争电影《浴血无名川》独家上线爱奇艺。虽然，背景设定在上世纪50年代，讲述的是抗美援朝的故事，但它仍能跨越时空，在我们心中唤起同样的感情。

 影片讲述了志愿军三排临危受命，前去解救被困敌后的侦察排，不料和美军狭路相逢，殊死拼杀后两排战士汇合。然而，一个情况令两位排长纠结：上级指示必须将幸存的侦察排人员转移后方，然而敌人的重炮营近在咫尺，是遵守命令撤退还是端掉敌人的炮兵阵地？而另一边，当美军得知狙杀了己方上校的传奇狙击手就在附近，马上派出特种部队海军陆战队的精英前来助战，弥补炮兵在近战的短板。于是，一场王牌对王牌，狙杀与反狙杀的生死战，便在这没名没姓的无名川中展开……

 电影一开场，我们便看到残忍的美军士兵，终结了奄奄一息的朝鲜人民军战士的生命。在真实的战争中，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只有体认到战争的残酷，才能意识到现实的可贵。影片中，付美饰演的军医李青仿佛代表着观众的视点，虽然在战场上失去兄长的阴影挥之不去，但她依然坚韧不屈地为胜利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我们在观影中看到那些只剩残躯的伤员，他们血淋淋的伤口与坚毅的表情，代表的是和平的重量。影片中的主角侦察排排长杜川（李东学 饰），是志愿军队伍中传闻的神枪手，他素质过硬、有勇有谋，面对极具威胁的美军军队，他带领战友们迎难而上予敌重创。他不仅枪法精准，战术也颇有可圈可点之处。在激烈的战场中，他没有执着于近距离的战斗，而是准确地定位了战略上的重心：美军重炮营。无论他对于制敌时间的选取，还是对于排兵布阵的调度，都是为了最后的胜利。我们还看到他率领战士们暗中窃取美军弹药与补给的场景——这些游击战式的战术，恰恰是我军能在诸多战斗中四两拨千斤的原因。

当然，影片中最动人的战术，仍是杜川所说的“第三枪”。这或许也是这位神枪手最“神”的一枪。那时，他、孟大关以及第三名战友共同迎敌，但三个人只有两发子弹。于是，那第三名战友主动端枪跃出充当“靶子”，成为了他们的“第三发子弹”。

 “中门对狙”，是枪战游戏中的常用词，意思是开局直接在一条直通的道路上，两个狙击手一决高下，进行一场生死对决。不过游戏终归是游戏，虽然一较高下的两名狙击手生死只在一枪之间，却并不能真正体会到转瞬之间生死永隔的惨烈。而在影片中，却真实地让我们在电影镜头中感受到了这种“终局之战”的残酷。

 无名川战役的高潮正是一场中美狙击手之间的“中门对狙”——双方狙击手都使用了残酷的“围尸打援”战术。狙击手先将对方一位比较重要的人物击伤，然后再狙击前来救援的人。影片中，美军狙击手首先使用这一战术，将副排长徐明德击成重伤，为了营救他，三排战士前赴后继，付出重大伤亡。但当美军偷袭三排的藏身处时，杜川也把一名美国大兵的大腿射穿，他躺在地上痛苦不堪，呼叫战友救他，但美军士兵冷漠以对，没有一个人愿意冒险伸出援手，只是让他“闭嘴”。最终，美军少校不耐烦他的嚎叫，竟将他一枪击毙。一个小小对比，戳穿了《拯救大兵瑞恩》这样的好莱坞大片制造的美军“不抛弃，不放弃”的神话。

 而最令人动容的，就是其中教科书般地实战了“第三枪”战术，为了狙杀掉对方的王牌狙击手，杜川不惜用自己作为诱饵，他和娃娃先后跃出弹坑，向美军狙击手射出最后一发子弹，杜川和敌人同时倒下。他用自己的牺牲，换来了战斗的胜利，最后由李青把敌方重炮营的坐标传给了我方炮兵指挥部，万炮齐鸣摧毁了敌军阵地，也是为逝去的英雄奏响了凯歌，令观者泪目，簌簌如雨，泣不成声。

 真实的战场之上，没有主角光环，如果可以有选择，没有人希望登上战场。影片中有一场戏为我们阐释了片名的意义：死去的将士被葬在他乡，但没有人知道他们身处何方。于是，有人默默地记下了经度与纬度，发誓要在战争结束之后将战友带回故乡。这便是在何处都能闪烁的家国情怀——山川无名但战士有名，我们会记得每一位战士。这也是这些战士愿意赴死、永不迷惘的原因。

 当然，当他们围聚一堂，谈及未来愿景的场景，也令人几欲落泪。他们不知道有谁会在之后的战场上牺牲，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心中都怀着怎样的心情。但我们深知，他们的心中涌动着同一种热情，这种热情涌向的是同一个地方。如此这般的家国情怀，才是这部战争片的重点所在。这其中，副排长徐明德（张露 饰）真实接地气，觉得自己最适合“开一个代销店”的他，愿意为了战友、为了荣誉拼死而战——他有一个视若珍宝的心爱之物，这就是“毛泽东奖章”。老徐用战士特有的语言，把这枚奖章称为“主席勋章”，并很有些“傲慢”地宣称，这绝不是谁想得就能得的。他把这枚奖章无比地珍惜放在上衣的右口袋里。在战斗中，老徐被美军狙击手射成重伤，弥留之际，他颤抖着把手伸向口袋。正在对他进行抢救的李军医知道他的心事，遂把奖章掏出来放在他手中，而老徐欣慰地握着奖章，溘然长逝。

 了解军史，我们知道“毛泽东奖章”是新中国成立前，第四野战军总部颁授的“最高战功奖”，只有“在战场上起决定作用，一次立三大功者”才有资格获得，这也难怪徐明德有点“目中无人”。殊知，“毛泽东奖章”另一个著名的获得者，就是家喻户晓的战斗英雄董存瑞。后来，由于毛泽东主席本人的反对，就撤消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勋章。因此可见，这枚勋章的获得，自然会被获得者视为无上荣耀。影片中，娃娃（郝汉 饰）作为最年轻的战士，一位极具天分的狙击手，活泼可爱，也承载着大家的希望。这群最可爱的人，端起枪是伟大的战士，放下枪后，他们最大的心愿是胜利后回到家乡，能吃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一众亲切生动的面孔，让人产生了极大的认同和亲近感。

 “……每一天，我都被一些东西感动着；我的思想感情的潮水，在放纵奔流着；我想把一切东西都告诉给我祖国的朋友们。但我最急于告诉你们的，是我思想感情的一段重要经历，这就是：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谁是我们最可爱的人。”这段话对于很多70后来说，印象应该是非常深刻的，因为这在当年上学时，是一篇需全文背诵的课文。也正因这篇文章，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从此有了一个别名，那就是“最可爱的人”！

 电影《浴血无名川》告诉我们，不管你是普通战士，还是传奇狙击手，在志愿军的队伍里都是普通一兵，都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他们把生命留在了无名川中，他们的骸骨甚至都很难被寻回，他们的名字可能早已被遗忘，但正是他们的牺牲，为新生的共和国真正赢得了和平发展的机遇和愿景。正如基辛格在《论中国》中写道：“朝鲜战争对中国而言不只是平局。它确立了新生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作为军事强国和亚洲革命中心的地位。它还建立了中国作为一个令人敬畏的对手的军事威信，在以后的几十年中，这一威信始终不坠！”

从胜利的那一刻起，洗雪百年屈辱的中华民族在迈向伟大复兴的道路上步伐更加坚定、自信。在随后的岁月里，无论遇到任何艰难险阻、风险挑战，中国人民不畏强暴、维护世界和平的决心意志从未改变、历久弥坚。

雄狮百万出江东，浴血沙场气贯虹。

向死而生寒敌胆，冲锋陷阵杀声隆。

长津湖畔忠魂塑，松骨峰前战火红。

战史名垂上甘岭，中华永记我英雄。

 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但先烈们的精神却跨越时空，历久弥新，是一个又一个的无名英雄，用他们的血肉之躯铸就了今日的浩瀚山河。我们致敬历史上的无名英雄，他们的名字虽无人知晓，但他们的功绩将永世留存！

 今日何日，今夕何夕？没有任何力量能够剥夺中国人民追求美好生活的权利，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前进步伐，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磨灭中国人民对和平的追求和向往。

 日新月异的新时代中国，是对为夺取抗美援朝战争胜利而献出生命的英烈，为保卫祖国、维护和平作出贡献的先辈最好的告慰！

忠烈千秋，一襟晚照。当年投身抗美援朝战争的那批年轻人，如今已渐入人生暮年。那段历史，对于他们而言，是一段青春的华彩；对于国家民族而言，那是一段奋发图强的家国记忆。

 一支军队对英雄最好的纪念，就是英雄辈出！

 一个国家对历史最好的纪念，就是创造新的历史！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唐雪元（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国防时报社记者部主任）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