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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记忆】女红军北川历险记 ‖ 林月琴

来源:绵阳看点 发布时间:2021-06-13 21:17:36 浏览次数: 【字体:

本文作者林月琴,红四方面军妇女工兵营营长,原解放军总政治部干部部顾问、开国元帅罗荣桓夫人

女红军北川历险记

林月琴

我们到达江油、中坝,正是罂粟开花的时候,漫山遍野,有红有白,煞是好看。中坝这个地方比较富,除了出鸦片外,还生产糖、烟叶。粮食很多,鸭子也很多。有很大的皮蛋(即松花蛋)厂。我们在这里休整,一面筹粮,一面赶做军衣。三天后,部队向北川转移。途中,不少人拉肚子。可营里除了一点急救水,没有别的药。许多同志病得走不动路,慢慢掉了队。

红四方面军的女战士

在快到北川的一个下午,杨文局、二连指导员熊朝喜、李开英、号兵,还有十几位掉队的战士,和前面的队伍拉开了很长的距离。当她们穿过一个山沟时,突然发现右面山坡上有一二百敌人,有的点了篝火烧东西吃,有的躺在树下休息。看来,这是一股被我们部队打垮了的散兵游勇。他们虽然是败兵,但人多势众,而我们的十几位女同志都是病号,又窝在山沟里,形势十分不利。可是撤退已来不及了。因为敌人发现了,纷纷站起身来,一面嚷嚷着“抓活的”,一面向山下冲来。

北川关内的群山(天涯岸摄)。1935年4月16日,红军先头部队从邓家渡取道油坊沟上山,在插旗岭打败国民党北川县联防大队,继续向县城禹里进军。林月琴回忆录中所说女红军遭遇的,应该是被红军先头部队打败的县联防大队的溃兵,地点在今邓永路上

这时,同志们也顾不得肚子疼了,拼命抢占右面的山头。熊朝喜端起枪来,头一枪就撂倒了跑在最前面的一个敌人。李开英等也纷纷开枪。敌人停下来了。熊朝喜、李开英都知道杨文局是“文人”,便叫她先走。杨文局摇摇头说:“我还有一支驳壳枪,还可以打一阵。你们不要管我,快指挥同志们冲出去吧。”

这时,子弹不断打来,嗖嗖直响,土石崩飞。这么僵持下去显然不利。李开英情急智生,命令号兵吹调一、二、三连的号谱。

雕塑:军号

号兵姓何,名字已经记不清了。她人很利索,就是脸上有几粒麻子。她听到李开英的命令,立即拔出系了红绸、金光闪闪的马号,左手一叉吹了起来。阵地周围都是山,又拢音又有回声。那号声显得特别嘹亮。与此同时,熊朝喜、李开英等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东一枪,西一枪,一下把敌人打蒙了。他们以为红军有了援兵,有的卧倒,有的往后爬......

红军走过的山间的小路

熊朝喜乘机下令“冲过去!”大家随着她一阵猛跑。待到甩脱了敌人,一个个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李中兰一屁股坐在地上,扇着衣襟说:“啊呀,把肠子都跑断了。”

突然,杨文局惊奇地问道:“李开英,你怎么啦?”

大家掉头一看,只见李开英靠在一棵树上,脸色苍白,满脸冷汗。她一面喘息一面说:“你们,不要......管我,带着大家......快走吧!敌人......来了,我......顶着!”

同志们七嘴八舌地说:“快到北川了,我们一起走。”

杨文局叫大家稍事休息,然后让轻病号轮流背着李开英又上路了。天抹黑的时候,十几个同志才赶回部队。

红军翻过的曲山镇邓家渡至漩坪乡之间的大山

1935年6月,我们随四方面军总部经茂县、理番到懋功,与中央红军会师。接着,随左路军北上,到达阿坝。这是第一次过草地。

邓家渡到漩坪乡永吉村的公路。当年红军翻山越岭走过的小路,2008年特大地震后建起了公路

(摘自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艰难的历程》,原标题《回忆妇女工兵营》

延伸阅读

全家为革命捐躯的李开英

林月琴回忆录中记述的李开英,四川通江县人。1932年冬,红四方面军入川后,她和丈夫以及年仅十四五岁的儿子都先后参加了红军。

长征开始后,李开英担任红四方面军总供给部妇女工兵营二连政治指导员。红四方面军南下转战期间,妇女工兵营缩编为两个运输连,分别由营长林月琴、政委王泽南兼任第一、第二连连长。王泽南虽比李开英年轻几岁,但她小时缠过脚,走路摇摇摆摆的,很不利索。每次执行运输任务时,大都由指导员李开英具体指挥。长征中,她先后两次翻越大雪山,三次穿过茫茫水草地,历尽艰难困苦,同时也更加锤炼了她的革命意志和战斗勇气。1936年8月,红九军围攻岷县县城,李开英的丈夫老鲜在给二郎山阵地部队送饭时身负重伤。李开英本想前往探望,因当时奉命到妇女抗日先锋团担任指导员,而没能遂心如愿。此后,她再也没听到过丈夫的消息,只有把整个心思操在儿子鲜炳文身上。

红四方面军的女战士

1936年10月,两大主力红军再次会师后,李开英随妇女团渡过黄河,参加了比长征更为艰苦的西征作战。西路军失败后,李开英与众多红军姐妹一起,成为马家军的俘虏。起初,她被押在张掖以南100多里地的花寨子,随后被押往青海西宁。押解途中,有一天到达扁都口附近的炒面庄,敌人指定李开英、李文英跟着何福祥到河边背冰块化雪水做饭吃。在此时刻,何福祥发现无人监视,天也黑了,果断地打了个手势,三人趁机逃跑了。

何福祥是湖北红安人,1929年16岁时参加红军,被俘前在妇女团当营长。她个头高大,体格强壮,被女友们称为“大洋马”。李开英、李文英两人就跟着这位老营长一边乞讨一边赶路,沿着祁连山北麓的戈壁滩,一步不停地向东走去。她们的目标是向东走,过黄河,回陕北。

一天,李开英自告奋勇先走一步,为两位战友打前站。当她向一个牧羊老汉问路时,那老汉一听口音不对,便吹起了口哨,呼叫出两条护羊狗,朝她猛扑而来……等到何福祥、李文英赶来时,发现李开英被咬得浑身是伤,血肉糊糊,一截肠子也被狗扯了出来。危急时刻,她俩把李开英抬到附近的一个土窑洞里,进行擦拭和包扎伤口。李开英原本疼痛难忍,可她却说腹内饥饿,叫给她讨点吃的,弄点水喝。

等到何福祥、李文英把吃的喝的弄来时,却发现李开英把随身所带的一块大烟土吞了下去,正好毒性发作,口吐白沫,脸色发青,浑身搐动不止,气都喘不过来了。何福祥把她抱在怀里,边哭边说:“大姐,你不该这样作贱自己呀!”忙叫李文英往她嘴里灌水,指望她能把大烟吐出来,李开英却把牙齿咬得死紧,撬都撬不开。半晌,李开英才吐出几句话:“疯狗咬了好不了,也活不了。你们赶紧朝东走,别受我的拖累……”沉了一会儿,她又喃喃地说:“日后见到我儿子,他叫鲜炳文,在九军当勤务兵,就说……就说他娘革命到底了……”她不知道,她所怀念的儿子鲜炳文,早在跟随红九军西征作战时就壮烈牺牲了。

红军女战士

1984年,与李开英同一个故乡的北京军区政治委员傅崇碧将军(开国少将)曾在《难忘的故乡人民》中这样写道:“记得我们通江县鹦哥嘴,有个女同志叫李开英,家里很穷。红军来了以后,她带头组织妇女参加打土豪、斗地主,是村苏维埃的积极分子,后来又入了党。在‘扩红’中,她先是动员丈夫参了军,自己又带着才十二三岁的独生子一同参了军。儿子在部队当通信员,她在总部做后勤工作,后来还当上了排长、指导员。在西路军的艰苦血战中,她一家三口全都英勇牺牲了……他们的英雄事迹和革命精神,将永远受到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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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北川县委党史研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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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唐志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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