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公的救命壶

蒋延珍

前不久在河北旅游，看见“闷倒驴”的酒壶，想起了舅公走过的长征路，想起了那只锈迹斑斑的军用水壶。

舅公曾摆起他的峥嵘岁月：四渡赤水，飞夺泸定桥，爬雪山，过草地。那只水壶，一路艰辛的见证者，伴随了舅公的青春岁月与艰苦卓绝。

水壶本来是舅公班长的。舅公成为一名红军战士时才17岁，他参加了3次反“围剿”战斗才。长征时，在湘西往贵州遵义前进的途中，舅公他们遭遇了敌人伏击，班长头部中了致命一枪，肩和腰部、腿也各中一枪。奄奄一息的班长摩挲着水壶，让舅公帮他从身上解下来，嘱托舅公，一定要活到胜利，要把这只有六个洞的军用水壶带出去，找到他父亲并转交给他。因为这只军用水壶多次替班长挡过子弹，也是他自封的军功章。揣着班长模糊的地址，舅公郑重地点头，含泪接过水壶，失声痛哭。

后来，军用水壶就成了舅公随身携带的宝贝，在飞夺泸定桥的激烈战斗中，舅公是小班长，带领分队前进，水壶也为舅公挡住了致命的腰上一枪，水壶又添一个小洞。

《飞夺泸定桥》，套色木刻，江碧波 作，72×102cm，1961年（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再后来，大大小小的数次战役中，舅公格外小心，加上水壶的贴身救护，舅公虽有几次负伤，但也活着，迎来了新中国的成立。

舅公抱着坚定的信念，一定完成班长的嘱托。可事与愿违，由于留下的地址模糊，花了数载，走访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着班长的父亲。于是舅公也渐渐淡下四处无目标的寻找，把故事告诉我们，让我们也帮着打听这个无名的战斗英雄的家人。

因为这只水壶，舅公曾被批斗，据说水壶上刻有外国文字，对舅公这个战斗英雄也毫不留情。舅公咬牙坚持，找了个机会，让我把水壶藏了起来。舅公孑然一身，性格内向而倔强，后来他被戴高帽子，脖子上悬着写有名字的牌子，他不堪凌辱，在风雪夜跳楼自尽。

苦难终于过去，云开雾散，舅公得以平冤昭雪。

人们敬仰英雄，抗战阅兵式上有老兵们的荣光。我继续着舅公的嘱托，把水壶取下擦亮，让英雄们的精神继续照耀我们前进！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蒋延珍（成都市金堂县平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