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与四川(18)

在毛主席身边工作的日子里

蒋富全

1958年春天,在成都会议期间,党组织让我担任会议服务工作。我这个旧社会当牛做马的穷孩子激动得一连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3月4日下午,两辆黑色轿车驶入金牛坝招待所(1957年创建,时名为省委金牛坝招待所,1958年改名为成都市26号信箱,后改名为省革委第五招待所,1975年6月改名为蓉城宾馆,1978年5月改名为省革委金牛宾馆,1980年改名为省人民政府金牛宾馆——方志四川编者注),停靠在平房门前。我和早已等候在门边的工作人员白江(后历任四川省革委机关事务管理局接待处处长、省革委机关事务管理局副局长、省人民政府机关管理局局长等职——方志四川编者注)、杜永昭、田常礼急忙迎上去。车门一开,我们见到了日夜想念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毛主席他老人家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伸出温暖的手亲切地说:“你们辛苦了。”我紧紧握住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手,心里不知有多少话要说,但激动得却不知说什么好,幸福的热泪直往下淌。我仰望着毛主席那慈祥的面容,连声说:“毛主席,您老人家才辛苦。”我和小杜小心地搀扶着毛主席跨上台阶。我边走边看,毛主席身穿银灰色的衣服,脚上穿着黑皮鞋,走起路来是那样的稳健有力。我的心呵,蹦蹦直跳,幸福的暖流早已涌遍了全身。

1958年3月,毛泽东主席在四川省委金牛坝招待所主持召开中共中央成都会议,接见全国各省(区、市)负责同志(图片来源:《四川省人民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大事记1972-2001》)

我和小杜把毛主席搀扶到他的住房,请毛主席坐在沙发上。毛主席亲切地和小杜谈着话。我端上茶来,毛主席站起来,握住我的手问:“你叫什么名字?成都人吗?”我一一作了回答。毛主席慈祥地指点着我说:“呵,她是小杜,你是小蒋,谢谢你呀,小蒋。”此时此刻,我和小杜有多少话要对毛主席他老人家讲呵,但谁也不知从哪里讲起。

金牛宾馆风光(图片来源:四川省人民政府金牛宾馆网)

金牛宾馆风光(图片来源:四川省人民政府金牛宾馆网)

金牛宾馆风光(图片来源:四川省人民政府金牛宾馆网)

毛主席看了看住房,对我们说:“我住的房子这么大呀,太浪费了。”我们给毛主席准备的新卧具,毛主席全都不用,板床上只留下一床棉絮。毛主席的随行人员从一个粗布缝的马搭子里,一头取出用旧了的毛巾被,白色斜纹布毯,褪了色的枕头枕巾;另一头取出两件土白布衬衣,粗白线织的袜子,一双半新旧的黑布圆口鞋,一条洗脸毛巾和一把断了几个齿的梳子。我们悄悄地问毛主席的随行人员,这就是毛主席走遍祖国大地的行装吗?他对我说:“是呀,毛主席除了两件接见外宾时穿的衣服,就是这些。”毛主席穿的土白布衬衣,有两件衣袖上都补了疤。在成都会议期间,我洗了三次,小杜也补了三次。我和小杜看着毛主席用断了齿的梳子梳头,就对毛主席说,你这把梳子都成这样了,不如换一把吧。毛主席亲切地说:“还可以用嘛,不要换。”

金牛宾馆简介(蓬州闲士 摄,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供图)

金牛宾馆冬景(蓬州闲士 摄,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供图)

毛主席在生活上十分艰苦朴素,从不特殊。我还清楚地记得,毛主席来成都的那天,除了规定的四菜一汤外,我们多准备了一样菜。吃饭的时候,毛主席对我说:“怎么多了一样菜呀?”说完,他端起个盘子交给我,轻声地说:“小蒋,下顿热来给我吃吧。”我心里十分难过,听着毛主席坚定的语气,也只好端了出来。

会议期间,我们看到毛主席工作是那样的繁忙、紧张,总想把生活搞得好一点。可是,毛主席总是对我们说:“吃得太好了,要注意节约。”后来,毛主席叫我们在饭里掺些杂粮。我听了,心里吃了一惊。毛主席吃杂粮,怎么行呵!毛主席看出了我的心思,亲切地对我说:“老胡豆、老玉米,不要丢皮,磨成颗颗,就是你们四川的玉麦糁糁饭。”在会议上,毛主席号召到会的同志也这样吃。我们把玉麦糁糁饭送到毛主席面前,毛主席吃了很高兴。

会议期间,毛主席日夜操劳,一天只能休息四五个小时。除了开会、批阅文件,就是看书学习。毛主席的书可多哪!办公桌上、茶几上,床头柜上和地板上,都有条不紊地摆满了各种书籍、报刊。我记得,有一天深夜,毛主席拿了文稿、报纸、书籍到会议室,他老人家对我说:“我就在这里学习,夜里没有你们的事,不要管我,睡觉去吧”。我听了毛主席的话,心里热呼呼的。可是,我怎么舍得离开他老人家去睡呵!我轻轻地送了茶、梨子和擦手毛巾,悄悄地坐在门外边。

鸡叫了,太阳出来了,毛主席还在伏案工作,我心疼极了,几次想进去请毛主席休息,又怕打扰他。时针指到上午11点,我和白江硬着头皮进去请主席休息。毛主席看了看手表说:“才11点嘛。”“毛主席,这是您从昨晚11点工作到今天上午11点,整整工作了12个小时呵!”

这次成都会议,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陈云、彭德怀、陶铸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来了。我清楚地记得,每次开会前,毛主席总是要我把茶先送给到会的同志,然后才让我从办公室把他的茶端来。最使我难忘的是,毛主席同周总理亲密的战斗友谊。周总理每天都要问我,毛主席睡得好不好,吃得怎么样。有一次,毛主席对我说:“看周总理空不空,请他到我这里来一下。”总理来后,亲切地握住我的手说:“你好,小蒋,我来看望毛主席,请你带我去。”我去报告了毛主席,毛主席连声说:“快请来,快请来。”周总理每次到毛主席办公室来,毛主席都要到房间门口迎接,亲切地握手。进到屋后,毛主席请总理坐在沙发上。但是,总理每次都是恭敬地坐在毛主席办公桌旁边的靠背椅上,和主席亲切地交谈。总理走时,毛主席总要送出房门。我们作为工作人员,亲眼目睹了两位伟人亲密无间的战斗情谊,心里感到乐滋滋的。

会议结束了,毛主席提出要和我们一起照像,这是我们早已盼望的呵!我们几个服务员围在毛主席身边,留下了永世难忘的幸福纪念。

1958年3月27日,毛泽东主席在四川省委金牛坝招待所平房前,与四川省委第一书记李井泉(前排左五)等省领导及接待服务人员合影(图片来源:《四川省人民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大事记1972-2001》)

(本文选自1995年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著的《毛泽东与四川》一书)

来源:《毛泽东与四川》(中共四川省委党史研究室编著)

作者:蒋富全(四川省人民政府金牛宾馆原服务员,1995年从金牛宾馆工会副主席职位上退休)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