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党组织的最后一封信

李自英

33年前，我的父亲李振华在生命临终前3个月，给党组织写了最后一封信。

苑组长：

你好！工作正忙。我有病在身，住院治疗，定于九月二十一日召开一次会议，不能前来参加，希诸位同志谅解。请求免去我的副组长职务，另选一位副组长。因为我双脚麻木严重，行走很不方便和肺炎复发，引起背痛和胸部疼痛，目前正在输液、打针、服药期间。同时亲切地问候在冀鲁豫边区工作过的老战友同志，生活愉快，诸事如意，家庭幸福、健康长寿。

特此告知。谢谢各位。祝会议开得圆满成功。

此致

敬礼

                                     李振华

                             一九八八年九月十五日

这封信是写给中共冀鲁豫边区党史工作组自贡联络组长、自贡市委原书记苑心斋的。当时在全国，由散居在各地的原冀鲁豫边区的老同志组成的联络组有14个，父亲任其中之一的自贡联络组副组长。

   李振华（后排左一）参加广汉县店员工人税收座谈会留影（1951年8月15日摄）

父亲这封纸短情长的信，是在他肺癌剧烈疼痛、每天靠打杜冷丁针药来止疼的状态下写成的；信里写的肺炎是我们对父亲隐瞒了真实病情；信上写的字明显看得出手是颤抖的……

习近平总书记指示要讲好中国故事。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我想讲讲我父亲的故事。

一

父亲是山西长治县人，1909年10月22日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 1937年6月，父亲参加中共领导下的山西长治“牺牲救国同盟会”，1938年2月参加八路军，同年1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父亲参加十四年抗日战争、四年解放战争的万里征途，从晋冀鲁豫经山西、陕西、甘肃、河南到四川，所辖刘伯承、邓小平、徐向前、贺龙指挥的部队，行程万里路，大小战斗不计其数。历经了豫北战役、临汾战役、晋中战役、太原战役、豫西剿匪、扶眉战役、秦岭战役、成都战役、川西剿匪等。那时，全中国的战场分为六大区域——西北、西南、华东、中南、华北、东北。父亲和战友们曾浴血奋战在除华东、东北外的四个战区。

 李振华（第二排左三）与广汉县专卖事业局第一次专卖会议全体干部合影（1951年8月16日摄）

1945年初，父亲结婚。那时，部队驻扎在河南滑县高平镇的牟家村，父亲是八路军冀鲁豫军区四分区教导大队的供给员，部队在各村搞大生产，父亲常去内黄县小徐村刘队长家里谈工作。刘队长的家与母亲家住得很近，年轻时母亲常去刘队长家帮助他爱人织布、纺棉花。就这样，刘队长介绍父亲和母亲相识。

母亲后来向我们讲到这段经历：

“结婚那天有三对新人，我俩手牵红绸走在第二列，我穿的是当时部队的衣服。那天，村子里像过年一样热闹，我们三对新人被簇拥着，敲锣打鼓围着村子转了一大圈，村上还组织了一台大戏。我和你爸的新房，还是借住村里一对回娘家的小俩口的房子。”

“部队进入山西，打临汾时没有吃的，我们这些随军家属就上山挖野菜吃。那时生活条件太艰苦了，我怀的前两个孩子都没了。记得1949年4月生你大哥时，是解放太原的第二天。中午，部队好不容易改善伙食，每个人两根油条，我却吃不下去。正好66团的团长来看我，就叫人到村里去买点鸡蛋。回来的同志讲：‘我跑遍了整个村里，鸡都没有看见一只，哪来的蛋哟！’等你爸从前方回来，看见7个月的儿子瘦小得像个小老头，连你爸的行军鞋都能装下他，人人见了都说养不活。”

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父亲所在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18兵团60军178师也结束了秦岭战役，驻陕西宝鸡附近。之后，178师从宝鸡出发，再次翻越秦岭过剑门关进入四川盆地……

1953年5月25日，李振华（前排中）与同事合影

1949年12月30日，父亲所在的60军第178师全体指战员和兄弟部队一起浩浩荡荡、整整齐齐地参加了成都解放入城式，受到成都数十万市民、工人、学生的夹道欢迎。父亲从一名战士、文书、司务长、会计、供给员、粮秣股长、供给主任、军械股长，成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60军第178师司令部管理科科长。

1950年1月28日，60军第178师组建绵阳军分区。

二

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家面临国民党留下的烂摊子，千疮百孔，民生凋敝。中央把税收工作提到非常重要的位置，强调派最好的干部到税务部门工作，当时还曾有“一党、二政、三税收”的说法。父亲先后担任了四川省广汉县、绵竹县、什邡县三地税务局局长。

1950年3月，时任广汉税务局长奉命调回部队赴朝鲜抗美援朝。于是在1950年4月，父亲来不及弹去身上的战争烟土，奉命从绵阳军分区转到地方，接任广汉税务局局长。抗美援朝的部队说走就走，父亲和前任局长的工作都没来得及当面交接。

当年与父亲一起工作的张孝先副局长回忆道：

“李振华同志是第二批派来广汉担任税务局领导职务的。他给人的印象是朴实无华，为人亲切、公正。他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在他的身上体现了党的许多优良传統，如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做事讲求实际，平等待人，生活艰苦朴素等等。我那时刚刚从地下时期白色恐怖的熬煎下得到解放，怀着重见天日的喜悦，满怀工作激情，作为一名地方干部，来税务局配合工作。我很乐意作为他的助手，像他一样不分昼夜地拼命学习和工作。在长达两年的工作中，我们始终亲密无间，配合默契。我们全盘接收了旧税务局的人员，将部队同志和南下干部，以及陆续分配来的革大学员作为骨干力量，分别配备到各个科室和外勤单位去，组成一支能执行党的政策、步伐整齐的税收队伍，全面开展了工作。对广大工商业者，广泛宣传税收政策。工作中紧紧依靠店员工人，团结守法户，普遍建立协税护税组织，从而使税收取得了较好的成绩，任务连年超额完成，受到上级表彰，当时的《川西日报》经常都有报道。”

那时，税务局办公地点设在广汉县的江西同乡会会馆，原国民党税务税捐处所在地。工作时间实行军事管制，因为工作范围宽，工作相当紧张，没有星期天，早上6点过就起来学习，晚上7点半至10点也要学习。税务局的大厅能容得下100多人开会，大厅设有一个木制的讲台。父亲在开会时，从来没有坐在主席台上，都是和工作人员坐在一个平台上。父亲穿的是解放军服装，挎的是卡宾枪，后来有了工作制服，胸前佩戴的是“广汉县人民政府”徽章。

1952年3月，父亲被任命为什邡县税务局局长。在接到通知的一天之内完成了工作交接，父亲就风尘仆仆、脚步匆匆地前往什邡。

1954年，李振华（右一）在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时与家人合影

什邡县是西南解放战争最后结束的地方。民国时期，什邡县境受大、小军阀轮番割据，战火连绵，匪霸横行；加之疫病多次流行，医药卫生落后，部分乡区的婴幼儿死亡率高达千分之八百零五。当时，那种“只见娘怀胎，不见儿上街”“生得多多，埋上坡坡”的景象，几乎村村可见。

据母亲回忆：

“那时，土匪很猖狂，征税时要带着枪，走路到各乡征税，用背篼背钱回来。你爸为了保证现金的安全上缴，经历了好几次危险。有时，回来晚的工作人员就把钱放在家中，也从未出过差错。”

“有一次，你爸那时已是什邡县县长，税务局的一个税务所长来县里缴税，时间太晚，把一大包现金放到我们家里。当时我一个人在家，也同意了。第二天早上，上班去缴款时，说是少了一捆。之后重新点数后，发现其实一捆不少。我知道后，非常恼火地说：在我们家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从我和你爸在一起，粮食一麻袋一麻袋的，钱也是用麻袋一袋一袋的放在家里，分文不少。我是跟你爸在钱窝里过来的，见过的钱很多。我们家再穷、再困难，公家的钱是不能动的。”

在那激情燃烧的岁月，父亲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广汉、绵竹、什邡三地频繁调动，长的时间有17个月，短的时间仅1个月，哪里需要就奔赴哪里，哪里艰苦就去哪里开拓，在新中国税务工作的道路上艰苦奋斗，贡献了他的智慧和力量。

1952年10月，父亲在什邡县担任税务局局长半年后，被任命为什邡县人民政府县长。1952年10月18日至21日，什邡县召开第四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选举父亲为常务委员会副主席。

1953年5月，父亲在什邡县人民政府工作8个月后，奉命前往中央政治法律干部学校学习。

李振华荣获的抗战七周年纪念证章

回望父亲从1937年6月至1953年5月的峥嵘岁月，父亲的力量从哪里来？2012年4月至7月，我背上行囊，带着保存的信件、资料、照片，重走父亲路，走访了30多个单位，收获了受访者对父亲满满的敬重，收获了对父亲惊人一致的口碑，令我震撼！纵览档案馆的一宗宗档案资料，在父亲1952年9月30日填写的一份党员登记表里，我找到了答案：

“我当时的入党动机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为中国人民求得彻底解放，使中国人民永远不受日本帝国主义的压迫，在共产党领导下奋勇前进。并且在旧社会，我的家庭长期受到封建地主阶级的残酷剥削和压迫，我们穷人要翻身就要参加共产党，打垮封建势力，求得解放。”

“我认识到共产主义是人类最美好最幸福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生产力高度发展，没有人剥削人，每个人都过着幸福安定的生活。共产党是工人阶级的党，党在现阶段要实现新民主主义制度，将来要在中国实现社会主义，最终实现共产主义制度，这一革命事业是艰苦的、光荣的、伟大的，我坚决在党的领导下，终身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到底。”

“这一次展开党员标准八项条件的学习，使我思想提高了一步，认识到伟大的、美好的共产主义不是凭空而来，必须经过不断的奋斗和努力，同时在中国也不是马上就可以实现共产主义，必须经过新民主主义然后过渡到社会主义，进入共产主义社会，这一个斗争进程是艰巨的，但在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能够实现。社会在一天一天的进步，如果不能配合形势的发展就要落后，因此，我下决心搞好每一个细小的工作，加强政治理论的学习，更好的完成党所给我的任务。”

2012年10月，国家税务总局命名四川省税务干部学校为“全国税务系统廉政教育基地”，也就是现在的中共国家税务总局四川省税务局党校、四川省税务干部学校。校园里的廉政教育展览室内，陈列着父亲和当年广汉税务局的12张历史照片。

三

1951年7月20日，政务院第94次会议研究决定，筹设中央政治法律干部学校（以下简称中央政法干校），受中央政法委领导。经总理批准，政法委员会副主任彭真同志任校长兼校务委员会委员，政法委员会副主任张奚若、内务部长谢觉哉、司法部长史良、政法委秘书长陶希晋任副校长兼校务委员会委员，吴玉章、沈钧儒、谭平山、李六如、罗瑞卿、许德珩、曾昭伦、陈垣、艾思奇等人为校务委员会委员。

1952年至1957年，中央政法干校总共办了5期。父亲是中央政法干校第二期学员。

李振华荣获的华北解放纪念章

1953年6月13日，中央政法干校第二期举行了开学典礼。开学典礼上，毛铎教务长报告了第二期教学计划的轮廓，介绍了学校的简单情况，并号召全体学工人员，发挥高度的积极性，为实现第二期教学计划而奋斗。谢觉哉、吴玉章、鲁涅夫等同志也在会上作了发言。

1954年7月4日，中央政法干校第二期举行结业典礼。政务院副总理董必武、校长彭真、副校长谢觉哉、副校长史良、校务委员吴玉章、罗瑞卿及政法部门的多位首长参加典礼，并与学员合影留念。典礼由毛铎教务长主持，彭真校长作报告，号召学员要力戒骄傲自满，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

1954年仲夏，44岁的父亲在中央政法干校学习结业。党的实事求是精神溶进了他的血液中，父亲怀着满腔的信仰和理想，迈出了中央政法干校的大门。

李振华荣获的解放西北纪念章

1954年11月，四川省人民政府任命父亲为四川省人民法院民事审判庭副庭长。1955年1月，四川省人民法院更名为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父亲在省高院工作1个多月时，给山西老家的爷爷写了这样一封书信。

父亲大人：

去年十二月十三日你的来信，于本月二十四日我收到了，信内一切敬悉。未及时给你来信，原因是等棉衣收到后，才给你来信，所以等候现在。

棉衣是今年，一九五五年一月三日收到的，近三天来因开会学习时间很紧张，无空将信写好，今晚抽出时间，给你写了信，请勿念吧。

你信谈到咱们卖给国家余粮700斤，这是应当的。国家正在建设之际，特别是重工业建设需要更多的资金和粮食供应，解决工厂工人和国家军队的需要，起到一定的保证。现在这样做，今后更应该继续积极做下去，对个人有利，对国家有利。

又谈到地土入了社啦，下年有好处，你这话说的很对，今后农民所走的光明道路只有参加农业合作社，增加生产，多打粮食，增加收入，改善生活，才是长远幸福生活的美满社会。所以以后在农业生产方面集体劳动、克服保守和狭隘思想，提高社会主义和爱国主义思想。

不但自己这样做，更应该起些带头作用。因为咱家有参加国家工作的人，因此不能落后于别人。要告诉发则、狮则、岱海、小存、登云等提高觉悟，很快参加合作社，是最好的。不要有其他怀疑等等不正确语论，说话要合乎社会前进的要求，响应国家一切号召，才是对的。

大人年老，请注意身体，少生闲气，看不惯的事，想开些。新社会的许多事情和旧社会有些不同，自己看不惯，主要是封建思想在作怪，下决心去克服，增加新社会的因素。

近来我们在外各方都好。你的三个孙子吃得好，很活泼，请不要惦念。

代问前后院和东院老少人等均安，并祝你身体健康，精神愉快。等成都至宝鸡铁路在一二年通了车，来成都看看。

                         儿：李振华

                           1955年1月7日

父亲在信里对家人的关爱和严格要求，字里行间浸润着父亲浓浓的家国情怀。

李振华荣获的解放华中南纪念章

四

1955年3月，自贡市召开第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二次代表会议，选举父亲为自贡市人民法院院长。

1956年12月，自贡市召开第二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代表会议，再次选举父亲为自贡市人民法院院长。

1956年9月，父亲在重庆中央第七中级党校学习一年。

1958年8月，父亲被打成“右派”。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

1979年3月，父亲平反。

父亲在1979平反后的感想中，饱含激情地写道：

“我为我们党坚持和发展实事求是的优良传统作风的伟大魄力而欢欣鼓舞，标志着我们党是生气勃勃的、光明发达的党。我作为一个长期受到党的培养教育的党员，对于党的革命事业，我有献出生命的义务……虽然我年近七十，但我还活着，身体还好，还能做一些事。我要在党中央领导下，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贡献力量。过去虚度了二十年，我誓将自己有限之年弥补虚度的时光，直至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息。共产党人的晚节必须保持，希领导理解我的心情，接受我要工作的要求。”

父亲渴望工作，他在家书里写道：“爸爸的思想还能工作几年，不论干什么工作也要去，不能白拿公家的工资，一点事都不做，这怎么对得起党和政府呢。”父亲没有忘记1953年去中央政法干校学习和那枚珍藏至今的“实事求是”的纪念章，父亲没有忘记为国家的法制建设出一点力量，父亲唯独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多病的古稀老人。

1979年8月，父亲离职休养。

1981年，父亲当选自贡市政协第七届委员会委员。

1980年2月的一天，我陪父亲从红军院出门上街办事，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女声的对话：

“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

“这个老头儿很久以前，我经常看见他在法院门口扫地，后来才知道他是法院院长。听说打成右派，现在平反了，这不，住在上头的红军院，他是个好人。”

是的，父亲是个好人，这是老百姓的口碑。自从父亲搬进红军院后，每天都清扫我们四家人的院坝卫生，直到他扫不动了……

1988年11月22日，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

五

 “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母亲只生了我的身，党的光辉照我心。”正如歌里唱的，父亲参加革命后，把父母给他取的名字李银山改为李振华。27岁的父亲在抗日战场奋战时，奶奶去世；46岁的父亲任自贡市人民法院院长时，他的大弟弟因公去世；49岁的父亲被打成右派后，爷爷去世。全家6口人里，这3个亲人离去时，身为家中长子的他，都未能回去见上最后一面，在忠孝不能两全的面前，父亲选择了忠！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父亲参加革命的51年里，枪林弹雨1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以党员身份工作8年、右派21年、平反后到离休10年。父亲79岁的人生历程中，变化的是职业和岗位，不变的是初心，是为党的事业无私奉献、终生奋斗的人生追求。

李振华荣获的解放西南胜利纪念章

72年前，40岁的父亲跟随部队入川，在四川解放初期的8年多时间里，父亲工作、学习奉调10次，变动了7个地方，对党忠诚、干净、担当。父亲的后半辈子人生，默默地奉献给了四川这片土地。

他乡亦故乡——四川早已是父亲的第二故乡。

六

父亲个子不高，言语不多，身穿洗得发白的蓝色咔叽布中山服是我心中最深的形象。父亲一生中唯一的“奢侈品”是一支派克钢笔，留给我们的是一木匣纪念章、大大小小的笔记本和我们全家共同保存下来的千封过往家书。

1999年，是新中国成立50周年，也是父亲诞辰90周年、平反20周年。我们利用孩子们放暑假的时间，组织了一次家庭历史教育活动。三代12口人，从南北两地相聚在父亲照片前。孩子们面对爷爷的遗物（包括抗战7周年纪念证章；华北解放纪念、解放西北纪念、解放华中南纪念、解放西南胜利纪念证章；中国人民解放军帽徽、胸标；中苏友好协会会员证章；中央政法干校“实事求是”结业纪念章；中共中央第七中级党校《学习》笔记本；法官制服等），他们明白了新中国是打出来的！也是走出来的！在孩子们泣不成声的表白中，他们懂得了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睹物思人，孩子们写下了汇集他们心声的5个大大的毛笔字“永远的思念”！

2012年，母亲在她去世前为父亲做了最后一件事：她把凝结父亲理想、信念、荣耀的14件遗物，嘱托我们捐赠给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

李振华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帽徽胸徽

2009年，庆祝新中国成立60周年，《打开尘封的记忆——中国民间手写家书展图录》一书收录了父亲的书信。在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里，陈列着父亲的书信专柜。

2011年，新闻出版总署庆祝建党90周年重点图书《红色家书背后的故事》；2016年，庆祝建党95周年重点图书《图说红色家书》；2021年，庆祝建党100周年重点图书《一百位共产党员的红色家书》、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文艺之声、阅读之声制作的特别节目《追寻——红色家书背后的故事》，都收录了父亲的家书。

本文开头的那封父亲写给党组织的最后一封信，收藏在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  

作者简介

李自英，1955年生于四川自贡，1974年5月山西省长治县北呈公社南呈大队下乡插队知青，1975年12月解放军第五七一六工厂招工进厂，1980年12月调回四川自贡，从事企业管理工作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