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忠诚和生命

铸就世界屋脊的丰碑

江村罗布

1985年夏天,在西藏自治区成立20周年大会上,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鹏同志饱含深情地宣布:“我代表党中央、国务院,把建设羊湖电站作为一份礼物,献给西藏人民,造福于西藏人民。”

“羊湖”的全称叫“羊卓雍措”,藏语意为“碧玉湖”,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汉语意为“仙女掉落的耳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美。在羊湖电站工程建设期间,我曾多次前往工地看望慰问武警水电三总队官兵,所以比较了解羊湖电站建设工程的全过程。

羊卓雍措的早晨(新华社记者 沈虹冰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党中央、国务院决定修建羊湖电站,其目的是缓解拉萨市电力供应紧张状况。由于羊湖为高海拔封闭式湖泊,有特殊的水文、地质、生态属性,考虑到电站建成后会使羊湖水位下降影响生态环境,为慎重起见,开工不到一年的羊湖电站经国家计委批准,于1986年7月停工缓建。缓建期间,武警水电羊湖工程指挥所以服务西藏人民为己任,积极协助设计单位对电站进行深入细致的再勘测、再论证和再设计。历经整整3年时间,经充分勘测设计和科学论证,1989年8月28日,国家正式批复羊湖电站复工。电站由原单纯引水发电工程修改为既发电又抽水蓄能的水电工程,确保不降低羊湖水位,保持湖区生态平衡,满足拉萨电网调峰生产运行的需要。

1989年9月,官兵们集结成都,乘坐飞机,开赴羊湖电站建设工程的情景

在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西藏高原,蕴藏着十分丰富的水力资源。然而,由于高寒缺氧、环境恶劣、交通不便等因素,这块占祖国版图八分之一、面积达122万多平方千米的辽阔地域,亘古以来处于封闭和落后状态。20世纪80年代初,在全国28个无电县中,仅西藏就占了21个,甚至连自治区首府拉萨也缺电30%,千家万户连基本的照明都难以保障,工业用电更为短缺,拉萨市仅有的几家工厂经常因停电而停产。过去的西藏是一个严重缺电的省份,“点酥油灯照明,烧牛粪做饭”,曾是藏族百姓生活的真实写照。

改革开放后,党中央、国务院和西藏自治区党委、政府十分重视西藏水电能源建设。1985年,中央军委赋予武警水电部队一项新的历史使命——担负青藏高原重大水电工程建设任务。从那时起,这支历经战火硝烟,治理淮河水患,建造国家大型水电工程的专业化部队移师进藏,开始了他们在“生命禁区”建造电站,为藏族百姓送光明、谋福祉的漫漫征程。

羊湖电站作业区大部分在海拔4400米的岗巴拉山上,据科学测定,这里的含氧量仅为海平面的一半,人即使躺着不动,其体力消耗也相当于在内地负重20公斤从事的体力劳动。刚到羊湖工地,官兵们都不同程度地出现呼吸困难、胸闷、头疼、呕吐、流鼻血、口唇干裂等高山反应,有的甚至患上肺水肿、脑水肿……但恶劣的环境并没有吓倒他们。

官兵们在隧洞施工中的合影

党和国家领导人曾多次到羊湖建设工地视察或题词勉励,给广大官兵带来亲切的关怀和巨大的鼓舞,激励他们建好羊湖电站工程的斗志。

为使羊湖电站早日建成投产,发挥效益,西藏自治区党委、政府把羊湖电站建设列为自治区“重中之重”的工程,特事特办,破例实行巨额财政垫支和税收免征的特殊优惠政策,凡羊湖电站工程需要地方政府解决的困难,各有关部门必须“急羊湖之所急,想羊湖之所想”,积极认真落实。

羊湖电站建设工程开工以来,几届西藏自治区党委领导班子和武警部队水电指挥部多位领导同志,都十分关心工程建设情况,多次亲临现场,亲自指挥。

西藏自治区党委领导高度评价武警水电三总队说,官兵们靠着艰苦奋斗创造了奇迹,也只有人民军队才能创造这样的奇迹。水电官兵用赤诚奉献铸就羊湖电站的过程中,形成了“团结协作、顽强拼搏、无私奉献、科学进取”的精神品格,这就是“羊湖精神”,是对“两路精神”“老西藏精神”的继承和发展。

长篇小说《涌动的羊湖》主人公原型——原武警水电三总队总队长方长铨首长(左三)与技术人员在研究工程施工图纸

1998年9月18日,羊湖电站通过国家验收,交付地方使用,拉萨电网由此增加了两倍以上的电力,西藏的总装机容量首次突破30万千瓦,大大改善和提高了西藏各族群众的生活质量。官兵们用忠诚、青春、热血和生命在世界屋脊铸就的羊湖电站,就像一座高耸入云的丰碑,永远镌刻着他们为西藏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做出突出贡献的辉煌业绩。

军人出身的作家贺贵成怀着对高原军人的诚挚敬意,用满腔的激情,先后采访100多位当年建设羊湖电站工程的老军人,又深入到羊湖等电站实地了解情况,体验生活……创作出了42万多字的长篇小说《涌动的羊湖》。

2020年8月23日,贺贵成(左一)在羊湖电站参观发电机组

《涌动的羊湖》 贺贵成 著

这部小说语言朴实无华,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组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群像,一种堪与日月争辉的献身精神。主人公石方竹的原型来自当时全军唯一基层带兵的总队长、女大校方长铨同志。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女性搞水电的都很少,像方长铨同志这样一辈子搞水电的就更少了。羊湖电站上马以来,对西藏情有独钟的她挂帅进藏。十多年高原缺氧的折磨,致使她多种疾病缠身,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损害,但巨大的精神力量仍支撑着她高速地运转,率领3000多名军人在极其恶劣的环境里和艰巨至极的工程任务面前,以勇于奉献,敢于牺牲的豪情和钢铁般的意志克服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完成了举世瞩目的羊湖电站建设工程。

2020年8月1日,作家贺贵成(左)在采访长篇小说主人公原型——原武警水电三总队总队长、83岁高龄的方长铨(中)和原副总队长王泉首长(右)后的合影

2020年8月23日,贺贵成(中)与首长熊任重(左二)、熊铧(右二)、肖琢凡(左一)和羊湖电站职工龚学伍(右一)在羊湖电站合影

2020年6月3日,贺贵成(右)采访当年建设羊湖电站的警务处处长熊任重(左)

2020年10月13日,贺贵成在建设中的硬梁包电站隧洞体验生活

谨以此序向羊湖电站工程建设者,那些有名或无名的英雄致敬!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江村罗布(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原主席)

供图:贺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