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联句为志书添彩

——读朱北辰主编《赤江乡志》

朱绍元

“赤江乡界是船形,鱼石龙山对面凭。仰背天华登后尾,前舱横堵是王平。”这是朱北辰先生在《赤江乡志》地理编中,用诗词对四川省通江县原赤江乡地形的生动描述:自县城北王平寨起,至草池接壤地天华山止,在民胜方山钓鱼石与瓦室荫龙山之间,似船的地形跃然纸上。

通江县赤江方山顶上钓鱼石

志书是记事之书,后指记载地方的疆域沿革、地理、典章、山川古迹﹑人物﹑物产﹑风俗等的书,又称地志或地方志。这样的志书本是客观平淡的,但《赤江乡志》的编者却在写史记事之外,凭添诸多这些诗文色彩,读来令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赤江乡志》共9编38章93节,约15万5千字,分大事记、地理编、农业编、公交财贸编、政治编、文卫编、社会编、人物编、杂记编,记载时间为1911年至1984年。书中记载赤江的建置沿革清晰,地理地貌详实,发展变化巨大,风土人情丰富,尤其收录的上百首诗词歌赋和上百幅对联,给这本志书增加了可读性。

“熊对马,邬对黄,曾蹇对吴康。晏刘对钱邵,孙蒋对童杨。徐叶寇,苗陈姜,司魏对游张。朱蒲湾两面,薛罗山一方。冯任袁孟贾,李向廖龚梁。段谢邹曹郭,付郑费周唐。天水秦赵尹,太原祝闫王。屈姓居临海,邓家出南阳。史家坡上燃料广,杜家坪里蔬菜良。岳武穆,文林郎,何姓号泸江。樊迟请学稼,程门生立墙。蔡余高苟古,肖声引凤凰。一共七十一,都住赤江乡。”

通江县赤江石牛嘴电站

这段姓氏对偶,是朱北辰先生在《赤江乡志》社会编中,收集整理居住在原赤江乡的所有姓氏,编成对偶句,读起来既朗朗上口,更使人赏心悦目。

原赤江乡沿河两岸人员往来,全靠渡船,很不方便,后来在街道旁修建了索桥。朱北辰先生在《赤江乡志》公交财贸编中记述这个事实后,附上了几首前后的诗词:

通江县赤江索桥

“洪流昔日涌沟潭,惊动二郎说水难。小坝担心将坝卷,大田顾虑把田淹。”“历古相传说,渡岸隔水难。当前奔四化,视若等闲看。悬拱治洪流,承空跨彩虹。狂澜流下面,不敢再昂头。稚子横牛过,髯翁杖策遊。诗章歌坦荡,千载颂其功。”“邹家碥里问潮吼,任家湾头看浪翻。只是五童才有胆,石梁河上去冲滩。”“渔场麻柳马鞍头,水逐黄花泛庙沟。圆石石梁成泽国,斜滩一遍浪悠悠。”

“洪流泛滥渡舟难,阻隔征途已有年。今日建桥避危险,再无子胥怕昭关。”“飞虹挂岸砥中流,不怕洪波巨浪冲。二月完成千载利,人民功劳大无穷。”“千年险渡为患,一旦索桥出现。途歌坦荡问来源,党和人民所建。”“桥,横跨江面镇波涛。奔四化,功居第一条。”“波掀浪拍,阻断往来客。不建索桥非豪杰,屈指时间二月。”

水利建设一直是原赤江乡农村的重头戏,各村先后修建了许多塘库堰,较有影响的城北村万家沟水库和沿新村黄花溪水库,朱北辰先生在《赤江乡志》农业编中记述了这个事实后,还写出了《黄花溪水库工程记》和《记黄花溪水库》,以及万家沟水库的诗词:

“万家沟头一谷涧,左吡青龙右小关;氷岩石转雷鸣壑,牵确绵亘接城垣;在昔年逢旱肆虐,无泉灌溉苦难言;田中泥壤成龟裂,禾苗火之可能燃;明代举人屈升瀛,曾建龙王庙一龛;遇旱肃衣剪甲入,焚香祷告蛟龙前;龙不灵时雨不降,只会逃荒过陕南;历古遭受此一劫,相沿已是数千年;共说旱象由天定,村民无术可挽回;伟哉中国共产党,建修水库于其间;两面相对之崖岸,为墙九仞把水栏;成为积水不可极,苏子夜月可乘船;浮光趯金静影碧,秋水长天一水蓝;沧浪鳌身映月黑,壕梁鱼跃乐于渊;庙子垭头湖光镜,阴龙山下水晶盘;桃花潭水深千尺,银龙作浪可飞天;一跃而过黄粱嘴,再跃而到孟家山;熊家王家钱家坝,晴天收水可耕田;尧涝汤旱无所苦,战胜空间大自然;家户年年歌大有,含哺鼓腹乐无边。”

朱北辰先生名叫朱如枢,1908年生,1997年去世,早年毕业于国民师范,生平经历清朝、中华民国和中华人民共和国3个时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任职于通江县政府师爷;红军创建川陕革命根据地时,担任过赤江县苏维埃城区第四乡苏维埃文书;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教至“文革”下放,到1979年71岁复职再次任教一年后退休。先生一生以书为伍,和文字打交道,学识渊博,加之经历阅历丰富,目睹县内众多史实,这为他参加修志奠定了基础。

通江县原赤江乡人民政府办公楼

退休后,先生耳聪目明,精神矍铄,积极参加《通江县志》和县直部门志、乡镇志编纂工作,并被通江县新县志编纂委员会聘为兼职采访员。由于年龄考虑,县志办便安排他带回残缺旧县志回家校补抄录。先生根据回忆,写出了很多县内知名人物传记,写出了通江城镇建置沿革、《对通江县志传罗文杰质疑》等史实文稿,写有《王平寨战事》《李翰林栽七水》等纪实文章,写有《钓鱼石记》等文言散文,回忆写下乡贤蒲席珍先生和青城山长联,抄录了许多有参考价值的诗词、碑文、辞赋,为《通江县志》编写提供了重要材料。由于他在县志、部门志、乡镇志等方面工作主动认真,成绩突出,1986年被通江县志编纂委员会评为“修志先进工作者”,受到表彰奖励,真可谓:盛世修志,创业千秋。

聘书和奖状

朱北辰先生在《赤江乡志》中,对原赤江乡各村的地名和风景名胜均有诗词描述。赞沿新村:“仙人养性证菩提,长洞烧丹火候青。马背有鞍原无钝,鱼台是石却非池。媚容取巧惟麻岭,推己及人让义村。盛世太公何所乐,持竿稳坐黄花溪。”同时,还写有七水村史家坡:“天华屹立盪云层,七水滔滔毓地灵;象鼻称长卷鹫岭,狮蹄卖勇跨溪滨;休将石匣比金匣,莫把玉门当串门;客过土桥瞻胜迹,寨梁众志可成城。”题千佛村古树:“四株古树倚云开,缭绕霞林点翠台;鲁殿灵光含齊色,伴同千佛礼如来。”五言八景诗:“散步王平寨,休骑五马游;天华通上界,柳树砥中流;石岭云难驻,阴龙雾欲封;仙人思涤足,七水涌波头。”

同时,朱北辰先生在《赤江乡志》中存史资政的基础上,写出通俗易懂的诗词,劝勉乡村干部:“麦子倒了一包秧,谷子倒了一包糠;干部腰杆硬不起,害了群众一大帮;和尚多了水不担,艄公多了打烂船;头头多了班子散,做事缺少铁的肩。”男女平等:“木兰千古说奇传,替父从军猛着鞭;直到功成回可汗,龙袍赐予女儿穿。”“西欧英国世称强,女子可能作帝王;足见风行平等法,早经吹遍太平洋。”抨击农村看风水等不良社会现象:“于今有一怪妖精,提起罗盘到处巡;专想钱财利自己,妄谈风水害他人;拆房迁座重修宅,掘墓提棺再葬坟;祸及农村罪匪浅,其情诉与县区听。”“心欢意悦,寻着一条真龙脉,酬报资金休吝啬,最少钞票两百;东久西怏,只知南与北,此间有座好阳宅,拿钱才可点穴;迁地找牛眠,登上军山正好观,请看杨家双天井,难堪,清白遗风到处搬。”

朱北辰

朱北辰先生还在《赤江乡志》人物编中,编写了《名医罗克钦》等诸多乡贤的传记,并附记了对联:“我纵能医,妙药难医冤孽病;君来求福,浮财不福命穷人。”还撰写了何家村清贡生蒲席珍传记及其和李善济青城山长联:“上联:溯县城置壁诺以还,西延扶特,东峙包台,南表铜峰,北崇银矿,绵绵翼翼,纵横数百里舆图。常考古徽始宁旧郡,慨龙背呈奇,邑乘弗载;风垭钟瑞,野老空谈;邻巴接陕,于内占蜗牛一区。犹幸诗题嘉祐,吟辞留黄帝遗迹。金童山真侍卫耳!外如莺歌斜日,鸡顶凌霄,狮岗摩汉,悉优游归仗履间。若乃滩记三潮,俗流尚钦其有信;坡呼九子,穷壤奚取乎多男。将军墓谒在堪稽,侍郎碑铭究何语。至到头洞入穿云,岩瞻挂榜,顿悟得地生胜迹,阅尽古今灵境出良才。欣听鹿鸣捷报,且倚籍翰琢文溪,秀夺眉山连肌底!下联:自硹嶽诞甫生而降,前著向翀,后标朱昱,远夸伯贵,近仰雪原,炳炳麟麟,上下四五代人物,复殷怀数故里缙绅,忆祖孙获隽,仙李齐荣;兄弟同科,继苏播美;扬眉吐气,各不愧鹏搏万里。最羡职奉玉堂,正乡兼史臣清任。国士品岂寻常哉!追思颁献汤泉,才伦闽省,德颂天朝,群脍炙说英豪事。又况麓岚作令,懒蓭公毛济慰情;夔卤赋篇,玉轩氏瓦全抱恨。宰相园徒深慕想,阁老府可指坵墟。迨迩时制停贡举,痒废廩增,难更望天产大儒,担当宇宙教员凭课本。殊惭马帐经传,差强意选民研治,院开咨议普登贤!”共394字,咏通江之景书壁州之史;同时,还附上甲子年大王会联:“甲以大称,今大王秉甲岁阴权,惟愿世息甲兵,狼烟永熄干戈靖;子为周正,我周公原子民旧主,更翼人沾子惠,虎猛无伤草野安。”

读朱北辰先生主编的《赤江乡志》是一种享受,书中每一编章节的文字,既可使人了解历史,又可使人欣赏诗文,何乐而不为!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朱绍元(巴中市作家协会会员,巴中市纪委监委派驻机构四级调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