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似俗实大雅

李 桅

这些年,兴趣爱好慢慢地基本上转向了金石书画,于诗词文章之类,写得比较少了。

上半年,兵师的清华美院中国高原雪山画高研班第五期开班期间一次小聚,运华师兄说,“给我们福宝写篇文章吧,明年福宝就满二十岁了”。想着这些年来与福宝的因缘甚久甚深,便应了下来。

福宝最先给我留下的比较清晰的一点印象,是印画册。前些年,因为兴趣爱好在慢慢向金石书画方面转,经常会参加一些友人搞的书画展览活动。搞书画展览,最重要的一个形式,就是要印画册。展览时,给来参加的佳宾,人手一本画册,有若伴手礼一般,岂不皆大欢喜。

书画展览,大概有两种:一种是个展,一种是集体展览,或者姑且可称之为群展。个展,有个人的展览,也有数个人的展览,比如我的老乡崇寿先生他们五人搞的“五丁”系列书法展。个展与群展,画册印的也自然是略有区别。

福宝在策展、印画册上自然是行家里手。但福宝印社,最初我一听这名,还以为是搞金石篆刻的呢。这种以为,让兵师的一个盐城弟子也是比较晚近才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我们雪山画派第四期,也叫第四届,便号称“雪山世界”。在我们这个“雪山世界”里,好者甚多。有个喜欢书法的师弟,大家一哄而起,便成立了“雪山书社”。大家又总成我成立了“雪山印社”。成立“印社”时,兵师那个盐城弟子便说,咱们不是已经有了个福宝印社了么?于是,大家一哄而笑,他才知道,咱们运华师兄的这个福宝印社是搞展览、印画册等的。

的确,运华师兄这个福宝印社是容易让人引起歧义的。加上师父锡仁先生的成都市丙戌金石书画研究会的一些展览、画册及师父六十“仁义春秋”、七十“仁义依然”等展览、画册都是福宝做的,还看到运华师兄的兄弟运成也在师父的丙戌群中,这自然让我疑心福宝印社与西泠、开明、西蜀等印社一样的干活了。

本来,搞书画是一件很雅的事,很文雅的事。但开先并不知道,运华师兄何以给自己的印社起这么俗一名。后来才知道,福宝,是运华师兄老家的镇名。老家的名,就无所谓的了。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再怎么样,福宝,都是运华师兄老家的镇名。看运华师兄这一二十年来风生水起的状态,福宝一名,的确是给运华师兄添福又添宝啊!据说好多搞书画策展、文印的,这些年都死掉了的。而我们的运华师兄,做的是愈来愈好,愈来愈强,名声是愈来愈大。

运华师兄的老家在荔城合江。据说,贵妃当年吃的荔枝,并不是从广东送去的,而是从运华师兄的老家送去的。这条蜀道,因之也就叫荔枝道了。

运华师兄老家这个地方,史上其实是属于咱们剑南道东川管的。东川,后来又叫梓州路、潼川府路,合江也都还是其治下的。从这个意义上说,运华师兄与俺都是三台老乡呢。

毛主席诗词中的那个著名的娄山关,其关所在的那座著名的娄山山脉,从黔北就一直延伸至合江,一直延伸到运华师兄的老家福宝,而且形成了县内最高的山峰——轿子山,海拔1751m。

合江这个地方,人杰地灵。不但出荔枝,还出石斛。有个小朋友,有年自是地来看俺,还专门给俺带了一盆石斛来呢。

合江这个地方,地处川黔边地,民风自然彪悍。据说,当年合江抗元,其名气不亚于合川钓鱼城。据说,太平军、红军等过合江时,合江人民也是贡献甚巨的。所以,合江才产生了夏之时、李大章、穆青等这些英烈前辈,还产生了《红岩》“烈士”陈然的原型成善谋烈士等。尤其是曾写过“人间处处是青山”的穆青烈士,还是与运华师兄一个镇的近老乡呢。

合江县佛宝古镇穆青故居(蓬州闲士 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据云,夏之时与董竹君离婚后再婚。抗战期间,夏之时为躲日机轰炸,遂于1938年携家眷回故乡合江定居。回合江定居后,夏之时修身俭行,不问政事,只领有合江县银行名誉董事长这一闲职,而以玩摩书画文物为乐,并潜心学佛,曾任合江县佛教分会常务委员、法王寺佛学院院董。

董竹君与夏之时结婚照

据云,福宝,实则佛宝也。川音,佛,即福也。故,解放前之佛宝场,解放后,即成了福宝人民公社、福宝镇了。福宝古镇文化源远流长,民间艺术种类繁多,如唢呐、山歌、师道(梓潼)戏等,被合江籍的著名雕塑家、美学家、原中央美术学院副教务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华美学会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副院长、《人民美术》及《美术》主编王朝闻先生誉为“难得的民间文化艺术珍宝”。

合江县尧坝古镇王朝文故居(蓬州闲士 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福宝古镇上还有条街,叫回龙街。古镇上还有座桥,叫回龙桥。古镇上,还有个巷子,叫鸡市巷。俺老家那座山,也叫回龙山,山脚那座桥,也叫回龙桥。俺属鸡呢!噫!俺与福宝亦有缘矣!

合江县福宝古镇回龙街(蓬州闲士 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看来,福宝还真不是夜郎自大。要不,福宝怎么会得到王朝闻先生那么高的评价呢?除了对家乡的偏爱外,更多的还是福宝自身的优秀吧!

福宝于运华师兄自然是有福的了。要不,你看,福宝有条街,居然叫福华街呢!福宝史上,还曾用过光华的名字呢!

合江县福宝古镇(图片来源:记忆四川网易号)

从福宝走出来的运华师兄说,做书画展览、印画册,到现在自己也开始画画,真的是一种享受!

运华师兄,结缘于书画,在我看来,与泸州、合江、福宝的大的自然地理、人文历史自然是严重正相关的!蒋兆和、王朝闻、夏之时等等这些大师前辈的基因,在福宝强大地传承着!佛佑福宝,福佑运华师兄,福保福宝!

蒋兆和,虽然是泸县人,但却是我们三台人萧龙友先生的女婿。我们三台,在美术上,也是很有传统的。因此,我也曾在高中毕业后去考过四川美术学院的。早年也是学的山水。后来,虽然考上的是地质学院,但自己的金石书画,基本上还是一直在坚持。

将兆和塑像(黄锦平 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将自己的主要精力基本上转向金石书画后,前年,一个偶然也是必然的机缘,让我拜在了中国高原雪山画派创始人李兵先生门下,成为了李兵先生清华美术学院高研班第四期的弟子,进入了祝师娘的西部中国书画院,加入了省文艺志愿者协会。

其实,自己这一生,基本上都出生、生活、工作在雪山下面。父亲早年在四姑娘山下砍树子,自己在天山下当了15年兵,转业后在贡嘎山下、九顶山下工作了近六年时间。目前工作生活的成都,昔者“窗含西岭千秋雪”,现今是一座“雪山下的公园城市”。兵师也是从甘孜州走出来的画家,而且兵师老家竟然有个村子叫“李桅”。我与兵师,与雪山画派,与福宝,真的是太有缘了!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蓬州闲士 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前阵,在邛崃籍诗人永君先生和邛崃市文联主席李沚陪伴下,专门去了一趟咱的那个村子。这个村子,以前叫桅杆村,也叫苇杆村,因为该村村民主要是李姓,后来他们就把自己这个村改名叫做李桅村了!该村还有个寺庙,叫做圆方寺,以前叫做元芳庵,历史可上溯到明永乐年间。寺庙里,还有当年的壁画,估计也应该是永乐年间的。元芳,你怎么看?呵呵!!!

雪山世界有句口号,“走进雪山,幸福无边!走进福宝,幸福美好!”其实,我心里还是觉得,“雪山上面,风光无限”比较适合我的。

我曾在一篇论共产主义与全球化的论文中提出过一种“圆圈理论”。其实,人的一生何尝不是一个圆圈呢。当时,我从成都入伍奔向楼兰,现在,我又回到了成都。而且,一度还住在“成都原点”边边上。自己上班那个地方,叫成都人民中路一段一号。前几天晚上,梦到父亲了。父亲生前向人谈起我,总是有些骄傲地说,“嘿嘿,他喜欢画学呢”。没想到,不识字的父亲,用的这个“画学”的词,竟然是那么的专业。不像有的学了那多年画画的人,竟然把“飞白”还叫做“沙笔”。早年想考川美不第,而今居然也混成了金石书画家了,而且还成了我国两位著名书画大家家的弟子了。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几天看王铎的资料,没想到,他竟然有个号叫“雪山”!前阵,还专门刻了枚“丈雪”的印章,松雪道人,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我们文人篆刻的鼻祖!师父本来给俺题了一个堂号,叫“立心堂”的,这些天,想起坡翁的“快雪时晴帖”,找出来研究了半天,忽然,很想再为自己起个堂号,叫“快雪堂”,或叫“快雪斋”什么的。后来一查,这俩名,都被别人用过了,而且都与右军这个帖有关。

前几个月,与夫人到鲁能城办个小事。事办完后,便对夫人说,咱们的福宝就在这旁边,于是,便带夫人去福宝参观了一下。不意,夫人竟然燃起了想学画的念头。我说,可以的,咱们雪山派已有几对夫妻档了!比如说,师父的丙戌会的已故老画家陈海萍老先生的女儿丽珠师姐及其先生开文师兄,运华师兄及其夫人三妹。如果夫人也能来学,咱们“雪家军”就将有三对“夫妻档”了!

心中甚是期待,有朝一日去运华师兄的福宝古镇看看,去咱们自己的福宝看看,去拜拜佛宝,去听听山歌,去看看师道戏,去走走回龙桥……

壬寅岁末东川立心堂主人梓州李桅于锦里

作者简介

李桅,1992年7月成都地质学院毕业后,入伍至中国核试验基地,历任助理工程师、工程师、干事、科长、政治部副主任。2003年考入解放军西安政治学院攻读军事硕士。转业后,曾于西康、茂县等地参加抗震救灾、灾后重建、精准扶贫等工作近六年,浙大获MPA学位。我国著名金石书画家潘锡仁先生入室弟子,中国高原雪山画派李兵先生弟子。现为四川省作家协会、四川省文艺志愿者协会,成都市书法家协会、成都市美术家协会、成都市丙戌金石书画研究会会员,西安外事学院人文艺术学院客座教授,四川文化网编辑,四川西部中国书画院画师,四川大地书画院理事,四川华西徐悲鸿张大千艺术研究院理论研究室主任。常有作品发表、入展、获奖、被收藏,著有《盆边行走》等个人专著5部。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