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风光 迷易八景

李吉顺

米易县位于青藏高原东南缘、四川省西南角,是攀枝花市的北大门。1952年8月,西康省西昌专员公署正式行文“迷易县更名为米易县”,其名沿袭迄今。

米易县历史悠久,古老的文明史和迷人的边地风情,在孕育了丰富的物质资源的同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民间、地方文化和绚烂多姿的人文风情。

古时的迷易属典型的闲适农耕社会,人们以种粮牧渔为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闲适静怡,生态美好,峰峦叠嶂,云蒸雾绕、山水如画,可谓丰饶之地、神秘之域,流传下来的美妙景观有“迷易八景”。

“朦胧迷易县,十里不同天。冬日雾漫漫,立夏水潺潺。秋日纷纷雨,交初春昂然。”这是对以前米易自然美景的写照。据说在明朝,各地景点命名成风,迷易千户所为响应大明朝廷号召,亲率官员和文人墨客到处选景命名,反复遴选了八个风光之地,作为迷易人文风景之代表,就有了“迷易八景”,远近闻名。

《迷易所志》记载的八景:“玉虚积雪”“黑龙彩嶂”“宁河渔歌”“牧马松涛”“风流叠翠”“澄池夜月”“玉楼观涨”“平阳晚眺”。八景各具特色,各具魅力,充满着浓郁的神秘色彩。

颛顼故里 阳光米易(蓬州闲士 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玉虚积雪

即为龙肘山雪景,龙肘山在每年的农历10月至次年3月间的山顶积雪景象,犹如美人披纱,宁静悠远,撩人心魂。

据说在远古时候,在平阳(今新山)有一天池,池中先有一白龙,后不知从何方来了一黑龙与白龙争夺天池,两龙大战,直战得日月无光、洪水横流,当地人备受其害,四处逃离,民不聊生。观音菩萨云游到迷易,见平阳百姓苦,就用柳枝蘸了一点圣水,洒在一顶抛在官道的轿子上,随手一指,那轿子就化作一座山压住了白龙的头和黑龙的尾,两条龙顿时动弹不得,观音怒斥它们所犯下的罪过,叫它们好好为当地人行善积德。两龙归服,就变成了现在的龙肘山脉。据说当时是黑龙的头变成了青龙山(现在新山与丙谷交界处),黑龙收回利爪突起其肘形成最高山峰,就成了现在的龙肘山主峰。白龙的身躯和尾部化作山脉(现在昔街、宁华、柳贤、攀莲镇、新山段龙肘山脉中段和后段)。山前吐出一泓水终年不断,造福当地民众。那一泓水就是现在丙谷镇的“黑龙潭”。白龙头被轿顶山压住,淌出口涎,形成了一股清泉,常年清凉,供当地群众生产生活之用,就是现在新山茂佬的“大龙洞”,清凉甘甜,堪比古长安九成宫之醴泉。另外,至今在新山还有一条河叫“白龙河”。观音菩萨收服两龙站过的地界就是米易的观音乡。观音用轿顶化作的山就是现在新山茂佬地界的轿顶山。

龙肘山主峰海拔3585.7米,连绵近百里。山顶积雪之时,远看洁净悠远,宛如天上御苑,玉女舞蹈,白云缭绕,似有歌舞仙乐飘飘。有诗为证:“青山一带画难成,朝夕烟光远近横。东拂画屏迷望眼,纱笼翠黛快吟情。弥漫林壑春风霁,缭绕林园夕朝明。好逐庆云天上去,共为霖雨济苍生。”又云:“会川北面一奇峰,苍茫灵秀作雪飞。龙腾霄汉几千仞,杜鹃披纱一万方。迷易东面海浮空,玉女凝神月宫镜。浩渺烟波千万里,尽成银色满八荒。”

米易龙肘山万亩杜鹃(米易县委宣传部 供图,图片来源:中国网)

黑龙彩嶂

一说是源于旧时撒莲金花塘森林茂密,古树参天,每到冬季早晨,林中雾气腾升由高山飘向河谷,与安宁河上空翻飞的浓雾混为一体,宛如腾空的“黑龙”;当太阳初升时,透过层峦叠嶂的朦胧迷雾,“黑龙”又尽染五彩斑斓之色并经常出现彩虹,煞是壮观。因此,“黑龙彩嶂”的壮丽景观由此而生;另一说是金花塘和丙谷芭蕉箐两地在有雨有雾的季节出现在迷易上空形成的神秘龙形和彩虹,蔚为壮观。

宁河渔歌

泛指蜿蜒在群山中流淌的安宁河上,以前,渔民很悠闲地划着小船或向河里撒网,或向船里收网,翠鸟纷飞,鱼跃船舷……朝晖夕映,男女老幼唱着方言小曲,互相招呼问候,与歌传情,一幅闲适的山里水乡田园生活画卷。有《宁河渔歌》:“一蓑一笠一渔舟,若水烟波任去留。杨柳河边歌韵起,芦花岸上笛声悠。唱残归曲惊鱼梦,听罢新腔遣客愁。却惟滩高人不见,乘风又过白蘋洲”。

米易县安宁河风光(米易县委宣传部 供图,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牧马松涛

指现在米易新山乡高龙村与会理县交界地甘海子的山顶风光。

相传,明代命名时山顶一马平川,芳草连天,可跃马驰骋,周围是原始森林,微微山风就松涛阵阵,如面向大海。中有一泓清澈水池,不见水入,不见水少,清澈见底,入口如甘泉。虽人畜共饮,但人人珍惜,也无污染,当地人叫“甘海子”。

甘海子不远就是会川进迷易官道,来往官员客商人等,不管是从迷易到会川,还是从会川到迷易,两面都要爬几个时辰的山路。到了甘海子地方,有水,有草有原始森林。放马啃食青草,人员饮水进食,躺在青草地上听松涛,站起来望远,会川和迷易景致尽收眼底,心旷神怡,疲乏尽解。

相传,清代大将军年羹尧当年督察云南事务时途中染病,在经过甘海子“牧马听涛”饮了甘海子的水后,病就奇迹般好了,一高兴就在甘海子多露营了几天。现在甘海子的“将军石”,就是年大将军遛马后绕石拴马的地方。距甘海子不远的关顶哨卡,就是当年大将军过后就一直设立的直通朝廷的丰饶军用情报站。其风光有诗云:“风云赫赫涌惊涛,沧海漫漫卷巨鳌。极目追风三千里,天际依约见蟠桃。芳草萋萋涛声急,牧马甘海夕阳里。玉虚当前弄西风,遥望平阳烟雨笑。”

风流叠翠

指矗立在安宁河西岸(现撒莲镇西北面)风流山的自然美景。

在明代,迷易的风流山树木葱茏,山势高峻,堆绿叠翠,层层叠叠,风景秀丽,春则山花争艳,夏则峰青岗翠,秋则金叶满坡,冬则苍松挺拔,登临其境,美不胜收。有《西江月·题风流山》:“叠翠林中探幽,飘纱雾里听雨。风收雨霁见蓝天,采撷云霞一片。艳艳山花沈醉,垂垂山果酸甜。峰回路转望迷易,潋滟波光忽见。”

米易县撒莲镇风光(石磊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澄池夜月

一说“澄池”在撒莲老街城隍庙旁,即迷易山馆内的“澄池”,原来是一池碧水,如今已成良田。在“澄池”赏月是难得的美景。

一说“澄池”就是指安宁河撒莲段。夜来登高看河水悠然,宁静如镜,水中含月,明月如水如画,有人惊呼其美景为天然一澄池,池中月皎皎。有诗《澄池夜月》:“云影频开月影真,澄清池内认前身。横塘藻接蟾宫近,映水鱼游桂苑新。上下曾窥双兔魂,高低还印一冰轮。凭栏玩到三秋夜,色相分明镜里人。”

玉楼观涨

玉楼观涨的玉楼在撒莲老街的中凉桥上。该建筑是当时一个观景楼,登临其上,可看安宁河四季的不同景致,特别是丰水季节,可饱览四时安宁河潮起潮落的壮观景象,是为玉楼观涨。有诗《玉楼观涨》:“短笛声声弄玉楼,凭临徒倚豁吟眸。落霞飞处来黄鹤,破浪翻回浴白鸥。两岸炊烟残雨散,一江渔船夕阳收。浪澜看到连天涌,疑与张蹇泛斗牛。”如此玉楼,只可惜该建筑于民国时期倒坍。

平阳晚眺

指的是在平阳山上赏迷易晚景。

平阳即平恙、平阳、平山、坪谷、坪山、新山的古名。据当地一些老人回忆,祖上在明代从广东、广西、江西迁徙到米易时,就在平阳落户,傍晚在平阳山头远眺,赏安宁河谷和米易之景,确实是美不胜收。

古时的平阳可谓地广人稀,荒郊野岭,林木繁茂。平阳山堡,前有安宁河,后有磨老河(今茂佬河),东南橄榄河,登临其上,四面环山如奔马虎豹飞鹰,吸水连天早晚景致各具特色,变幻奇异,安宁河逶迤如白龙,向金沙江涌动,鳞鳞泛光:安宁河谷,迷易之域,山河夕映,雾霭聚散,涌动飘然,气象万千。在平阳堡上,观龙肘日出,赏风流日落,云霞五彩缤纷,风云变幻,动人心魄。

“平阳晚眺”最终引起官方注意并被纳入迷易八景,其主要原因还是平阳轿顶山驻扎的官兵的影响。据传是当年在磨老(今茂佬)轿顶山下,由于地势险要,水源充足,利于屯粮、驻兵,是扼守西南的要冲。早在公元225年,丞相诸葛亮南征,在邛都(今西昌)灭了高定,然后到龙肘山脉西北面摩挲(今德昌县永郎、会理县的云甸地界)安营扎寨(即今会理云甸孔明寨)。诸葛亮为了保西南长期稳定,本着“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的大方针,发现龙肘山是天然的军事屏障,只要据守龙肘山脉就可保南镇无忧,并且平定孟获后也可监理其地,确保长期稳定,于是命西路军越隽太守龚禄调一支军队驻扎,自己还亲自到驻地巡视。当年12月南征结束,就长期留下一支军队,每年换防,任务是屯田和监视南夷、情报通达朝廷。

蜀汉以后,历代统治者也一直沿袭诸葛亮的做法长期驻军。到了大明洪武年间,轿顶山上依然有军队。曾驻扎过的有大明朝派遣到迷易地区平息元朝降将月鲁贴木儿(建昌卫指挥使)叛乱时的驻军,也驻扎过大清王朝为监视会理、迷易土司和地方势力的军队,东西南北官道,从会理到迷易,从迷易到云南到西昌的重要隘口,都设有哨卡情报站,确保军情民情畅通。后来,石达开入米易,打败土司和驻扎在平阳的清军,摧毁了营寨,就再无驻军,空留山头。据说当年大明朝凉国公、四川指挥使瞿能和大清名将年羹尧,也曾先后到平阳营寨巡视过。

在平阳山堡(现为米易微波站所在地)登高望远,米易全景尽收眼底,四季不同,早晚迷人。当时大明驻军的官兵不是本地人,每当思念亲人和家乡时,就找借口溜出营寨到平阳赶场采购货物,然后就到平阳堡上把酒临风,向着故乡的方向呼喊长啸(现在平阳堡边还有一个当年官兵思乡的“望乡台”),渐渐地就吸引了不少人来,后被迷易千户所喜爱,作为米易八景之一被命名为“平阳晚眺”。当年官兵驻扎的地方现在叫“营盘山”(在今新山乡茂佬村茂佬社轿顶山中)。有诗《平阳晚眺》:“小立平阳四望空,众山环绕翠蒙蒙。歌闻牧竖荒郊外,噪指归鸭夕照中。俯视宁河新水绿,遥看迷邑晚霞红。几回未尽游春兴,只待星辉月似弓。”

古代流传下来的“迷易八景”,可谓米易千年绝美之风光。由于自然、人为和历史的原因,“迷易八景”虽然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但现在我们从遗迹中还能真切地感受到其自然流韵、迷人风采和绝美的人文魅力。“迷易八景”依然以她独有的魅力,向我们展示着米易千年的文化气息和迷人的自然美景。在人们寻觅、感触和亲近“迷易八景”的今天,也应该是“迷易八景”重归自然的丰美之时和米易的最美之时。

米易县城全景(曾仲文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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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吉顺

供稿:攀枝花市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