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晓日照古今

——达州旧八景之“铁山晓日”

曾庆固

铁山晓日

石色常如铁色光，欣逢旭日耀微芒。

金乌漏尽初升海，宝寺峰高早向旸。

宿草犹沾仙露湿，疏林且待晓风扬。

太和自与君恩并，所照无私感化长。

摘自民国《达县志》载录清代诗人应起元（江西宜黄人）所作《达县八景诗》

位于达州治西的铁山，层峦叠嶂，林海茫茫。古为铁山关，是旧时达县重要的“西门户”和“通郡”要途。攀援其上，领略铁山晓日的旖施风光，为旧时人们观赏达县八景的第一景。

铁山鸟瞰图

铁山因其石色如铁而名。它“东为州治，西带清江”，纵横数十里。其上峰峦叠嶂，枝柯参天，怪石嶙峋。自然伟力的化工之妙和上千年人为凿造，留下了无数的人文和自然景观。山左就是名闻遐迩的响动寨，登道人踏行而上，则步声如鼓，咚咚有声。寨附近还建有响岩寺，与寨互为呼应，共享神奇。此外，还有旧县坪梁、护城寨、铁山关、杨公庙、宝峰寺、黑云庵、尖山关等历史遗迹。一处就是一部记载沧桑人世的史书。

站在山顶，但见二尖子双峰对峙，小尖山独峰突兀，盘山小道沿悬崖绝壁而上。极目远眺，百里山川尽收眼底。此时，如果欣逢晓日东升，看那金乌终于腾地一下跃出地平线，跃上山峁，把大地点燃，终于然得火红。云蒸霞蔚里，听樵歌，听松涛，听流水潺潺，听百鸟啁啾，听山寺梵声，听巴山背二哥、挑二哥歇一肩、打一杵唉嗨一声吼出心中的苦累。听够了”铁山晓日”里那特有的瑰丽交响乐曲，在寺中等了一夜的那些骚人墨客，尽兴之余一种强烈的感情充溢心头，自然从口中流出，吟在嘴里，记在纸上，便成诗歌。一首胜一首，最好的那一首被修志书的看中，遂成“铁山晓日”的千古绝唱。

翻开旧《达县志》，宜黄人应起元歌“铁山晓日”的那一首就赫然附纸:“石色常如铁色光，欣逢旭日耀微芒。金乌漏尽初升海，宝寺峰高早向旸。宿草犹沾仙露湿，疏林且待晓风扬。太和自与君恩并，所照无私感化长。”

铁山山高路险，历为兵家必争之地。原川陕边防督办刘存厚曾有诗曰:“西横铁山边关险，南锁雷音鸟道孤”。清乾隆十四年修的铁山关，民国时关隘尚存，为达西门户。铁山之右有尖山关，为“通郡要途”。距城西稍南五十里的小尖山前清曾设塘路。铁山还建有县坪，大小路间设有县治，有隘卡，路通巴渠。与下营盘垭口均属“西寇”必争之地。据旧志《武功志》载：清康熙庚申年，“叛军”谭宏据小尖山，官军夜由林谷蹑至山顶，谭始败走。又嘉庆白莲教之役，周德纯曾率乡勇拒巴州。其间，义军亦屯此山年余。

辛亥革命后，“川、陕、颜、郑各窥城邑”，为争夺达县城，“皆夺险于保城寨、铁山关、虾扒口数处”。或曰：铁山关上“苟以重兵扼之，金瓯固可无缺也”。兵匪盛行时，人们避之犹恐不及，纵有“铁山晓日”盛景，恐怕观之也少有兴致。

旧时铁山道路崎岖狭窄，山势险峭。其石色如铁，小若拳头，大若堂房，“若鬼工所运，如惊涛骇兽之突于前也”。清知州宋名立初来达州取道于兹，但见其路“间不容趾，荒榛丛棘，充塞于崩岩卧石间；叱驭而过，惻然心动者久之”。这位宋州官闻知此为达县通往巴中之子午道，而行人苦之已非一日。遂发动群众，带头募捐，择其险要者先为修治，积数月而成。疏通了古达巴大道，观山景者日众。

后来达巴公路修成，铁山上高路入云端，雄关成通衢。始建于1958年的铁山林场，为铁山营造4万亩马尾松、水杉、栎树等片林，建成地跨管村、新兴、金檀、幺塘、大堰等乡境纵横数十里的铁山森林公园。园内终年泉水潺潺，山化烂漫，百鸟争鸣。尤以遮天蔽日的马尾松、大片笔直挺拔的杉树和春夏盛开的杜鹃更为壮观。1999年新建的铁山公路隧道主洞2100米，东西引道2500多米，将西通巴中路程缩短9公里。为古老铁山又增添一现代新景。

天工人可成，人工天不如。而今的铁山今非昔比，茂密的人造森林更靓丽，呈现出一派“到处莺歌燕舞，更有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的新景象。如果那位应老先生英灵犹存，在朝暾初露时，再去看古老的“铁山晓日”，看万绿丛中一片金黄，看茫茫林海晓风吹过处的千姿万态、溢光流彩，看俯视群山高耸如云的电视铁塔，看铁山隧洞里进进出出如过江之鲫的汽车，不知还会写出多好的诗来。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曾庆固

供稿：达州市人民政府地方志办公室

微刊题字：蓝天果（中国文联文代会代表，商务部中欧协会青少年艺委会副会长，四川省硬笔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兼毛笔工作委员会主任，四川省书法家协会理事，四川蓝天书画院院长）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