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贫攻坚】云朵上的“重楼书记” ‖ 陈孟
云朵上的“重楼书记”
陈 孟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唐朝诗人杜牧的这首诗或许就是对北川大山里羌族小山村的最好描述。羌族,被称为“云朵上的民族”。云安,隐喻为“云上家园”。
半山腰上,是云安村三社和四社。冬天里,一层层十几公分厚的树叶精心呵护着叶下的重楼苗子,以防被冻坏。阳春三月,齐腰高的重楼长成,满山青绿。站在大山顶上,几户农家炊烟在一片绿色中冉冉升起,一动一静,真是一幅优美的农耕乡风文明画卷。
第一次认识黄涛娃(村民们对黄运涛的称呼)是在三年前,因为精准扶贫驻村帮扶才认识。握手时,他长满老茧极其有力的手掌令人记忆犹新。谁都没想到,黄涛娃会是村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是个重楼种植能手。少年时他经常上山采药,野生重楼就是他采集的主要对象。那些年,市场上重楼紧缺,一斤能卖半学期学费。长大后,黄涛娃当上了村支部书记,村民们这种“种粮吃饭,养鸡称盐,喂猪过年”的紧巴巴日子,成为他的一块心病。
云安村
怎样发展致富产业?黄涛娃发现,村里有着野生重楼生长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重楼抗寒能力强,经济效益高,但是投入比较大。他自行钻研出一种移植技术,既容易操作,又有极高成功率。
黄涛娃先是在自家门前的土地上拉上遮阳网,让阳光的照射与深山老林中相似,接着将土地整平,四四方方,每个方块一米宽,顺坡度而行,两边留有排水沟。斜坡上,雨水季节,排水是第一要务。人们常想,黄涛娃这是要做什么,把山地整得像豆腐块似的。等黄涛娃一棵、两棵......一背箩、两背箩地从深山里背回重楼苗子,一棵棵栽种下去的时候,人们才确切知道,黄涛娃整理得像豆腐块的土地就是为了移植重楼。
重楼花
心中暗自疑惑,野生重楼只适合在深山中生长,怎么可能人工培植?刚种下去的重楼幼苗,弱不禁风,第二年、第三年,幼苗经历了两次寒冬,抗过去了。又过了两年,便齐腰高,蔚然成片了。为防止重楼的病虫害,他将重楼叶子上的小虫抓来放入瓶子里,观察小虫的生理过程,什么时候产卵、什么时间睡眠、通过什么办法防治?用了很多人想不到的办法,并得以更大范围推广。而推广的方式方法,就是接受外地同行邀请,经常去现场教授他独特的防治技术。黄涛娃成了深山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是远近闻名的“土专家”“重楼书记”。
重楼是草本类植物,也会开花,春天里,绿色里透着金黄,似金子发光一样,遍地绽放。最先看到花开的,自然是一直在地边常年观察的黄涛娃。可在黄涛娃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现在开花,肯定会挂果。满地的金黄色,眼看着有了挂果的兆头,村民们抑制不住不断高涨的兴奋劲儿,迫不及待将消息传到了小村以外的世界。很多人知道了禹里镇禹穴沟里有个小山村,有人将野生的重楼进行人工培植,现在已经开花挂果了。中药材种植户、药贩子都陆续三三两两沿着这条沟渠乡道到云安村看重楼。云安村渐渐小有名气,人们都直截了当地说“走,到云安村‘重楼书记’家看重楼去。他们专程来向这位“土专家”学技术。
黄涛娃不再到深山老林里找重楼苗子,他又研究了另外一种培植技术,秋天将重楼的果实摘下,去壳后保存起来,第二年开春后,将果实通过营养袋培植、移栽。几年下来,已培植了七八亩。我去黄涛娃种植重楼的基地次数已经记不清,第一次是在前年七月份秋收的季节。我从三社横穿丛林来到四社,踏上四社的土地,极目远眺,绿油油的一片。茎杆的顶端,一个个像茶壶似的小青果将茎杆吊弯。一问才知,这就是重楼果。我一惊,问这个果实有用吗?在地里除草的人指了指挂满果实的重楼地:“每一个果实十八元,三十个左右有一斤!”
黄书记向参观人员介绍重楼基地情况
最近一次是在初冬,去云安村收购重楼块茎的商人明显增多,今年可以卖块茎的农户有几十户。去的时候,黄涛娃刚从地里背了一箩筐重楼块茎回来。院子里,两个外地商人正称着斤两,用的是电子称,准确度高。黄涛娃说“药商是攀技花来的,今天挖了半分多一点地,生块茎他们给的价格是360元一公斤。他顺手捡起一个大个头的块茎说,这一个有一公斤。”去年,云安村成立了重楼种植合作社,四社种了重楼的村民都成为合作社的社员,此外,外乡的人到村里承包了四十多亩土地种植,也准备加入合作社。
“今年的价格这么好,往后的价格你就不担心?”黄涛娃笑了笑,大约明白了我问的是价格风险。“怕啥?没价格了,价值还在,产品还在,生态还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是啊,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也许这就是一名农村支部书记对全村资源优势的一种底气和认同吧!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陈 孟(北川县人民政府办公室)
报送:北川羌族自治县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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