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羊湖》让我老泪横流

于开滨

最近有幸读到了军旅作家贺贵成42万多字的长篇巨著《涌动的羊湖》,我的心随着涌动的羊湖而涌动不已。

整部小说从头到尾,饱含着悲壮的历史情节,让我们这些当过基建工程兵的人,看了之后唏嘘不已,潸然泪下。

小说用倒叙手法,一开场就揪住了读者的心。一场“引水隧洞”坍塌的大事故,发生在首台机组充水调试的庆功大会之后,官兵们盼望已久的庆功宴开始之际。随着大地的振动、颤抖,一场滔天大祸,降临在全体官兵们面前……

小说从这里开始,就紧紧地揪住了读者的心。

1989年9月,官兵们集结成都,乘坐飞机,开赴羊湖电站建设工程的情景

羊卓雍措抽水蓄能水电站历经3年沉寂,在身高不足1.6米,体重不足40公斤,身体柔弱,精气神高昂的、全军唯一一个带兵的女大校石方竹总队长不停地奔跑,努力创造条件下复工了。

小说接着描写了3000多名基建工程兵部队,后转隶武警水电指挥部领导下的第三总队的官兵们,陆续进军位于海拔5000多米的岗巴拉山下的海拔4400多米的羊卓雍措湖电站工地。

高原之上空气稀薄,不用干活,就是徒手走路,也如同我们内地负重20公斤重物行走时的付出。高原上不仅空气稀薄,就是天气也是变化无常,有时一天要经历一年四季的更替变换。真是春夏秋冬轮番替换,让人苦不堪言。

空气稀薄,含氧量低,胸闷、头疼让全体官兵无法适应。年仅十八九岁的新兵张顺,就是因缺氧造成脑水肿,在进藏的第七天倒在了“四通一平”的工地上,再也没能醒来。

从新兵张顺倒下开始,恶劣的天气,险恶的环境,时刻威胁着全体官兵们的生命。

十二支队一连副连长苏明,吃苦耐劳,身先士卒。在施工隧道塌方时,他被石头击倒,高祥技术员去拉他时,他却大喊“你快跑”,并一脚把高祥蹬开,刹那间洞子塌方了,高祥得救了,苏明副连长被埋在洞中。

苏明副连长的遗体,在30多个小时后终于被官兵们挖了出来。在清理遗物时,人们发现了一个笔记本,上面有苏明副连长的一段话:“我们在高高的雪山上,与死神为伴,以苦为乐,用鲜血与汗水创造人间奇迹。我们连的每一位官兵都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假如,假如我牺牲了,请我的爸爸和妹妹带来家里的录音机,为我再放一次《相逢在攀枝花下》的歌吧!”

苏明副连长下葬的时候,他的妹妹悲伤地用家里带来的旧录音机,给参加追悼会的总队、支队机关干部和一连官兵们播放了那首深情的《相会在攀枝花下》:

年轻的战友,再见吧,再见吧!

为保卫祖国离开了家。

你看那山岭上一片红霞,

那不是红霞,是火红的攀枝花,

攀枝花,青春的花,

美丽的生命,灿烂的年华,

当你浴血奋战的时候,

莫忘家乡的攀枝花,

攀枝花哎攀枝花……

这首歌曲是电影故事片《自豪吧!母亲》的插曲,是由歌唱家朱逢博演唱的。

看到此处,真是让我老泪横流,痛心不已!

小说看到此处,我也忘了书中开头有交代,说有五位牺牲了的官兵,埋在了总队办公楼后面的山上。我提心吊胆的,总是怕小说描写的人物中,还有谁是下一个牺牲者。真是应了那句话“看三国流泪,替古人担忧”啊。

官兵们在隧洞施工中的合影

小说里塑造最完美的人物,应该是书中的主人公——总队长石方竹了。

她有军人的气质,母亲的胸怀,大将的风度。没有她就没有后来建成的羊湖电站,就没有了书里的故事。

从1985年8月石方竹被任命为羊湖工程指挥所书记、主任、总工程师开始,到羊湖工程开工不到一年时间突然停建后,是她三次进藏,再勘探,再考察,再论证,再设计,终于得到了国家认可,电站得以复工。

她是技术型的军官,巾帼不让须眉。在部队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她在军事上是总队长,是第一号首长。在技术上她是总工程师,是专家,有最高的权威。她总是在意想不到的时间里,哪怕是深更半夜,或是凌晨时刻,突然出现在施工现场,或是在灾难来临的地方。她总是用她那弱小、单薄的身躯,发出最严厉的命令。她爱兵如子,很多战士对她有母亲的情结。她从严治军,凡是当军官的,没有不惧怕她的。哪怕是与她同级别的总队政委,在大家拼命挖隧洞的时候,他去钓鱼,被石方竹碰见,她也是当着大家的面,不留情地批评,以至于后来政委写诬告信告她。幸亏隋老将军亲自调查,还了她的清白,而且还调查出来一个不要命也要建设好羊湖电站的女大校。

看到这里,就要说说我们的国家或是军队了。为建设羊湖电站,一个女大校,用了十多年时间,交给了国家一座世界罕见的高原“抽水蓄能水电站”,自己落下来的却是浑身是病,几次差点牺牲了。最后上级党委要提拔她为少将,征求本人意见时,石方竹自己谦虚推让,从而与少将无缘。

长篇小说《涌动的羊湖》主人公原型——原武警水电三总队总队长方长铨首长(左三)与技术人员在研究工程施工图纸

《涌动的羊湖》是一部难得的军旅巨作,其中涉及太多的事件和太多的人物,既有兵又有官。作者对人物的描写细致入微。如描写“土匪连长”月玉成,粗中有细,有情有义,有血有肉。因家中是农村的,老母有病,妻子要养活老人孩子,还要种责任田,非常困难。但是为了给排长萧山然举行一个“两地婚礼”(因电站施工任务紧,部队不放探亲假,新娘子在家乡,新郎在部队,两人两地在同一时间举行婚礼),月玉成与其他两名连职干部商量,他出200元,剩下的两人每人各出100元,拿出来给萧山然置办婚礼。并且悄悄地安排一人,下山去军人服务社买些糖果、瓜子、花生,还有酒,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结果这事让石方竹总队长遇上了,得知这个特殊的婚礼,石方竹总队长拥抱了新郎萧排长,哽咽地说:“远方的姑娘,原谅我吧!我衷心地祝福你们一生幸福!我默默地祈求你们一生平安啊!”

书中每一个人物,都有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战士们为了当上志愿兵,多挣点钱邮回家去,拼命地干活,忘我地劳动。在这一点上,牺牲了的张顺、杨成钢等人,都有让人唏嘘的故事。

《涌动的羊湖》是一部不可多得的好小说。小说描写的是三四十年前的故事,那时的时代背景和现在已不可比拟,按今天的思路是不可理解的。西藏是生命的禁区,那时高山缺氧,无法解决,眼睁睁地看着战士们因缺氧而牺牲。哪像现在,人们带上氧气桶,难受了就吸两口,啥事也没有,于是人们去西藏旅游也成了家常便饭。

但是去西藏旅游的人们啊,你们可知道,你们开车走过的公路,坐火车经过的铁路,那都是我们基建工程兵和铁道兵们,用汗水和血水凝成的!是用鲜血和生命筑成的!

《涌动的羊湖》篇幅巨大,虽然不是一口气看完,但也是爱不释手,废寝忘食地看了几天才看完。掩卷长思,久存胸中的压抑之气徐徐吐出,水电官兵用忠诚、青春、热血与生命,在世界屋脊铸就的羊湖电站这颗雪域明珠,就像一座高耸入云的丰碑,永远镌刻着他们为西藏的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作出突出贡献的辉煌业绩。

我们向所有参加羊湖电站的官兵,们致敬,向为牺牲的战友们致哀!

特别提示

转载请注明:“来源:方志四川”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于开滨(黑龙江省林口县人,林口县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

供图:贺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