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礼赞英雄的壮歌

王敦贤

羊湖电站首台机组充水调试庆祝大会。

中央领导人在部队首长和西藏自治区领导陪同下剪彩,电力工业部部长宣读“授予武警水电第三总队‘世界屋脊水电铁军’”的光荣称号。

欢快的锣鼓,喧天的鞭炮,热烈的掌声……建设者们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然而,丰盛的庆功宴尚未开始,却传来了隧洞塌方、电站不能正常发电的消息!

所有人都惊呆了!

作家贺贵成把这一巨大的悬念悬置在那里并按下了暂停键后,这才从容地为我们讲述建设者们如何在生命禁区建造目前世界海拔最高的羊卓雍措抽水蓄能电站的动人心魄的故事。

2020年6月3日,贺贵成(右)采访当年建设羊湖电站的警务处处长熊任重(左)

在含氧量仅为海平面的一半,人即使躺着不动,其体能消耗也相当于在内地负重20公斤从事体力劳动的自然环境中,来到这里的武警官兵无不经受头痛、胸闷、恶心、呕吐、流鼻血、掉头发的考验。何况生活条件也极其艰苦:住帐篷、睡地铺、烧牛粪,很难见到蔬菜,经常以冷馒头、方便面果腹。而这支铁军,不仅要在这里顽强地生存下来,还肩负起了艰苦卓绝的工程任务。

长篇小说《涌动的羊湖》写这样的电站建设工程,如果一味地铺陈血与汗,苦与难,开山放炮,攻坚排险的宏阔场面,我们读到的将会是一份工程进度报告。贺贵成没有这样写,在交代清楚背景后,他把笔墨集注到了以石方竹为代表的一批人物身上,写他们的生命历程和心路历程,写他们的命运,探索他们的灵魂。

2020年8月1日,作家贺贵成(左)在采访长篇小说主人公原型——原武警水电三总队总队长、83岁高龄的方长铨(中)和原副总队长王泉首长(右)后的合影。

主人公是总队长的石方竹,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不足40公斤,然而,这位性格刚毅、办事雷厉风行的女性,内心却十分强大。参加了前期工程不到一年,项目突然叫停。按说她就此退下来,虽不是功臣,也不是逃兵,就此可以在成都过安稳的日子,家人也可以团聚。但执拗的她却给自己布置了一项新任务:力争电站早日复工。她不顾心脏、肺部、关节等多处疾患,携带各种报告,数次进入西藏,再考察,再论证,再设计,数次往返于拉萨、北京,找武警水电指挥部、电力工业部、国家计委陈述情况,终于,羊湖电站复工。

长篇小说《涌动的羊湖》主人公原型——原武警水电三总队总队长方长铨首长(左三)与技术人员在研究工程施工图纸

家在成都,总队也在成都,石方竹当然经常回成都。而她却因工作繁忙数次过家门而不入。女儿裴婧,医科大毕业后被分配在令人羡慕的华西医院。石方竹却去大学请求把女儿调到了只有26名医护人员、设在羊湖工地的总队医院。女儿愤怒,不满,怨恨。到羊湖工地后,耳闻目睹了妈妈所做的一切,逐渐地对妈妈由理解到崇敬,自己也经受住了严酷的考验,成为了一名坚强的战士。

石方竹不为功名利禄,不贪恋安稳舒适的生活,只因为她心中有一个美好的愿景:尽快改善西藏电源结构和供电条件,促进西藏经济发展,造福西藏人民。“既然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一回,就要走得灿烂辉煌”,这便是石方竹的生命观。

小说塑造了月玉成、萧山然等一批硬汉,同时也描写了宁林、高祥这些大学毕业生由慷慨激昂到动摇徘徊,再到坚定不移的过程。

可贵的是作品写硬汉写出了他们的刚毅坚韧,也写了他们的一些思想杂念,这对硬汉的形象不仅没有损害,反倒显得更加丰沛。写大学毕业的学生官的转变,不是说教,而是让他们在置身的环境中蹉跌、磨砺,直至走出困惑。

在这部42万多字的长篇小说《涌动的羊湖》中,贺贵成在设置的事件中推出一个个人物后,用倒叙、插叙、书信等手法,把这些人物的身世、经历、情感展现出来,既丰富了人物形象,又使小说得以扩容——由工程建设工地扩展到了纷繁的现实社会。

2020年8月23日,贺贵成(中)与首长熊任重(左二)、熊铧(右二)、肖琢凡(左一)和羊湖电站职工龚学伍(右一)在羊湖电站合影。

苏明出生在军人世家,祖父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获得过勋章;父亲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立功受奖。他入伍后,决心秉承前辈之志,在新的战场上建功立业。然而壮志未酬,牺牲在了正在建设中的隧洞塌方的工程中。父亲带着女儿苏妍参加完苏明的葬礼后,又把女儿交给了部队。

写血书主动请缨参战的新战士张顺,到羊湖七天便因患脑水肿牺牲在了工地上。从他短暂的人生经历和他尚未写完寄出的信中,我们看到了一个农村少年的梦想和底层人民生活的艰辛。

潘登的知情生活场景展现了山区农民的淳朴、善良、厚道。房东的女儿文静,虽着墨不多,但可爱、可敬的形象已跃然纸上。

萧山然带有传奇色彩的爱情,与孙莉两地婚礼的场面更是令人感动感慨。

和平年代,人民需要的地方就是中国军人的战场。抗洪排险、地震救援……军人总是奋战在最前沿。而基建工程部队的战场则在天南海北,并且一个战役接着一个战役,贺贵成以一个典型“战例”为素材写成的《涌动的羊湖》,充分展示了这支部队的风貌和特质。

在极地、严寒、缺氧的严酷环境里,在机械设备无法到达的地方,三千官兵用钢钎、铁锤、十字镐、手推车等原始“武器”,坚持战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鲜血和汗水直至牺牲生命,创造出了辉煌的人间奇迹。作者不仅书写了奇迹,还对何以能创造出这样的奇迹做了探究。同我们一样,他们也是肉身凡胎,是崇高的理想,坚定的信念,甘于奉献、勇于牺牲的精神,使他们成为了与我们不一样的人——坚忍不拔,不胜不休的中国当代军人!

《涌动的羊湖》,一曲礼赞英雄的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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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敦贤(四川省作家协会名誉副主席)

供图:贺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