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廉政教育思想探析

刘祯贵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党风问题关系执政党的生死存亡。弘扬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促进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带头深入调查研究,扑下身子干实事、谋实招、求实效。”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与建设进程中,留下内涵丰富的廉洁文化,为新时代加强廉洁文化建设,强化党风廉政建设提供重要的精神素养。中央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长征,于1935年10月到达陕北革命根据地。早在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建立之初,毛泽东就敏锐地认识到,要赢得人民的信任与支持,确保红色政权的性质不变,就必须大力抓好廉政教育。正是因为有了毛泽东所倡导的廉政教育,陕甘宁边区才建设成为“全国政治上最进步的区域”。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廉政教育思想内涵丰富,影响深远,对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征程中加强党风廉政建设依然是极其有益的历史借鉴、警示启迪和思想养料。

一、腐败现象危害性极大,必须高度重视廉政教育

毛泽东认为,腐败现象危害性极大,损害了人民利益。早在1937年9月7日陕甘宁边区政府刚成立时,毛泽东就在《反对自由主义》一文中提出:“我们主张积极的思想斗争,因为它是达到党内和革命团体内的团结使之利于战斗的武器”“但是自由主义取消思想斗争,主张无原则的和平,结果是腐朽庸俗的作风发生,使党和革命团体的某些组织和某些个人在政治上腐化起来”。1938年5月26日至6月3日,毛泽东在延安抗日战争研究会上讲演时认为,腐败现象阻碍了人民和历史的进步趋势:“历史积累下来的腐败现象,虽然严重地阻碍着人民抗战力量增长的速度,减少了战争的胜利,招致了战争的损失,但是中国、日本和世界的大局,不容许中国人民不进步。由于阻碍进步的因素即腐败现象之存在,这种进步是缓慢的”。

对此,毛泽东对国民党统治区贪污腐化行为深恶痛绝:“国家有此一群虎狼,无怪乎国事不可收拾。人民怨愤已达到极点,而无人敢暴露其凶残。为挽救国家崩溃之危机起见,亟宜断行有效办法,彻底取缔一切贪官污吏”。他认为,国民党统治区与根据地的区别在于有无腐败贪污现象存在:“利用抗战发国难财,官吏即商人,贪污成风,廉耻扫地,这是国民党区域的特色之一。艰苦奋斗,以身作则,工作之外,还要生产,奖励廉洁,禁绝贪污,这是中国解放区的特色之一”。

为消除腐败现象,毛泽东认为陕甘宁边区政府必须重视廉政建设,从思想政治上加强廉洁教育。1939年10月10日毛泽东在《目前形势和党的任务》一文强调:“用全力从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巩固我们的党”。1945年1月1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和模范工作者会议上特别强调,“一面决不滥用浪费,一面努力发展生产。过去有些地方缺少长期打算,既未注意节省人力物力,又未注意发展生产,吃了大亏。得了这个教训,现在必须引起注意”。

二、加强党内教育,从保持政治纯洁性的角度开展廉政教育

毛泽东十分重视通过党内教育来开展陕甘宁边区廉政教育。1939年,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党的第二次代表大会上深刻阐述了保持共产党的纯洁性,防止剥削阶级腐朽思想侵入党的肌体的重要性。他说:我们是马列主义的党员,我们应该是为革命的,不讲升官发财,没有私有财产的观念……要保持党的纯洁性,使共产党内没有资本主义侵入。要做到这样,就需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在思想上、组织上、政治上巩固我们的党,要为共产主义而奋斗。毛泽东的这段话,从保持共产党员思想政治纯洁的高度,指明了加强党内廉政教育的方向。

1941年11月21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进行演说,要求通过加强党内教育来消除腐败现象。1942年5月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指出,我们的党、队伍“为要领导革命运动更好地发展,更快地完成,就必须从思想上组织上认真整顿一番。而为要从组织上整顿,首先需要在思想上整顿”。党内教育的重点,是要求党员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树立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共产主义人生观。毛泽东在《纪念白求恩》一文中指出:“白求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表现在他对工作的极端的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只要有了大公无私的品质,就能自觉地,一贯地,真诚地为人民服务,不论客观条件如何,都能坚持革命第一,工作第一,集体第一,他人第一,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贯穿于自己思想和行为的全过程。

三、发挥监督作用,以惩戒督促廉洁养成

毛泽东认为,发挥监督作用是保证陕甘宁边区政府达到廉洁的关键所在。毛泽东曾说:“人是贱骨头,要互相监督,监督的紧就谨慎,监督的越紧,觉悟程度也越高”。早在1933年12月15日毛泽东在陕甘宁革命根据地签署了《关于惩治贪污浪费行为——中央执行委员会第26号训令》,这是中国共产党历史上的第一个反腐法令。训令对贪污腐败行为规定了具体的惩处标准,如:贪污公款在500元以上者,处以死刑;贪污公款300元以上500元以下者,处以二年以上五年以下监禁等。训令的颁布,对腐败分子产生了极大的威慑作用,也使苏区的反腐败斗争有法可依。1941年11月21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进行演说,共产党“应该受人民的监督,而决不应该违背人民的意旨。它的党员应该站在民众之中,而决不应该站在民众之上”。

毛泽东认为,应严格执法执纪,惩戒违反党纪政纪和法律者。1937年10月,抗大第六队队长黄克功因逼婚陕北公学学员刘茜,并将其杀害。案发后,不少人因黄克功15岁就参加革命屡立战功,为其求情,免于一死。黄克功也致信毛泽东,希望念其十年艰苦奋斗,一贯忠于党的路线,恕其犯罪一时,留其一条生路。毛泽东并没有因黄克功年少有功而放弃从严治党原则,他在致审判长雷经天的信中指出:“正因为黄克功不同于一个普通人,正因为他是一个多年的共产党员,是一个多年的红军,所以不能不这样办。共产党与红军,对于自己的党员与红军成员不能不执行比较一般平民更加严格的纪律”。肖玉壁是1933年参加革命的红军战士,后来担任甘泉县张家畔税务局局长期间贪污公款3050元,1941年被陕甘宁边区高等法院判处死刑。行刑前,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去征询毛泽东意见。毛泽东并没有因其屡有战功而护短,表示“我完全拥护法院判决”。

毛泽东要求廉洁教育应与制度建设相配合,群众监督与民主政治相配合,人格力量与法治力量相配合,才能形成干部清廉、政治清明的和谐局面。1944年4月12日毛泽东在延安高级干部会议上作《学习和时局》的讲演,向全党同志推荐了郭沫若论李自成的文章《甲申三百年祭》一文,要求吸取明朝灭亡的教训,引为鉴戒,不要重犯胜利时骄傲的错误。

四、实行精兵简政,共产党员应做廉洁奉公的模范

1942年12月,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高级干部会议上作《经济问题与财政问题》报告,指出为减轻人民的负担,必须实行精兵简政,“这一次精兵简政,必须是严格的、彻底的、普遍的,而不是敷衍的、不痛不痒的、局部的”“必须达到精简、统一、效能、节约和反对官僚主义五项目的。这五项,对于我们的经济工作和财政工作,关系极大。精简之后,减少了消费性的支出,增加了生产的收入,不但直接给予财政以好影响,而且可以减少人民的负担,影响人民的经济。

节约是一切工作机关都要注意的,经济和财政工作机关尤其要注意。实行节约的结果,可以节省一大批不必要的和浪费性的支出,其数目可以达到几千万元。从事经济和财政业务的工作人员,还必须克服存在着的有些还是很严重的官僚主义,例如贪污现象,摆空架子,无益的‘正规化’,文牍主义等等。如果我们把这五项要求在党的、政府的、军队的各个系统中完全实行起来,那我们的这次精兵简政,就算达到了目的,我们的困难就一定能克服”。

在陕甘宁边区,毛泽东尤其要求共产党员应和人民群众同甘共苦,成为廉洁奉公的模范。1938年10月14日,毛泽东在党的第六届中央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上的报告《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中说:“共产党在政府工作中,应该是十分廉洁、不用私人、多做工作、少取报酬的模范。共产党员在民众运动中,应该是民众的朋友,而不是民众的上司,是诲人不倦的教师,而不是官僚主义的政客。共产党员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应以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应以个人利益服从于民族的和人民群众的利益。因此,自私自利,消极怠工,贪污腐化,风头主义等等,是最可鄙的;而大公无私,积极努力,克己奉公,埋头苦干的精神,才是可尊敬的”。

五、不能脱离群众,必须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

毛泽东认为,共产党员要保持廉洁性、纯洁性,就不能脱离群众,始终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1937年10月25日,毛泽东在和英国记者贝特兰的谈话中指出,八路军政治工作的基本原则之一是军民一致的原则,“这就是秋毫无犯的民众纪律,宣传、组织和武装民众,减轻民众的经济负担”。1938年5月15日,毛泽东在为陕甘宁边区政府和八路军后方留守处写的布告强调,反对“破坏人民利益”“本府本处当保护人民既得利益”。早在1939年12月,毛泽东就写下名篇《纪念白求恩》,号召全党学习白求恩“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

1940年2月1日,毛泽东在为延安民众讨汪大会起草的《向国民党有十点要求》通电中,要求国民党取缔贪官污吏,认为“国家有此一群虎狼,无怪乎国事不可收拾”“为挽救国家崩溃之危机起见,亟宜断行有效办法,彻底取缔一切贪官污吏”。1940年2月10日,毛泽东在延安《新中华报》一周年纪念所写的《必须强调团结和进步》一文中,明确提出“反对贪官污吏的横行和土豪劣绅的猖獗”。延安整风运动期间,毛泽东强调要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

1943年11月29日,毛泽东在招待陕甘宁边区劳动英雄大会上说:“我们共产党员,无论在什么问题上,一定要能够同群众相结合”“如果我们做地方工作的同志脱离了群众,不了解群众的情绪,不能够帮助群众组织生产,改善生活,只知道向他们要救国公粮……这就是沾染了国民党的作风,沾染了官僚主义的灰尘”“这种党员的脸上就堆上了一层官僚主义的灰尘,就得用一盆热水好好洗干净”。毛泽东认为:“在无论哪一个抗日根据地的地方工作中,都存在有这种官僚主义的作风,都有一部分缺乏群众观点因而脱离群众的工作同志”“我们不应该自满,我们还要继续作自我批评,还要继续求进步。……我们脸上有灰尘,就要天天洗脸,地上有灰尘,就要天天扫地”“我们应该抑制自满,时时批评自己的缺点,好象我们为了清洁,为了去掉灰尘,天天要洗脸,天天要扫地一样”。

1944年9月8日,毛泽东在中共中央直属机关为追悼张思德同志而召集的会议上,作了题为《为人民服务》的讲演。他说:“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只要我们为人民的利益坚持好的,为人民的利益改正错的,我们这个队伍就一定会兴旺起来”“我们共产党人区别于其他任何政党的又一个显著的标志,就是和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取得最密切的联系。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坚持真理,因为任何真理都是符合于人民利益的;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修正错误,因为任何错误都是不符合于人民利益的。二十四年的经验告诉我们,凡属正确任务、政策和工作作风,都是和当时当地群众要求相适合,都是联系群众的;凡属错误任务、政策和工作作风,都是和当时当地的群众要求不相适合,都是脱离群众的。教条主义、经验主义、命令主义、尾巴主义、宗派主义、官僚主义、骄傲自大的工作态度等项弊病一定要改正,就是因为它们脱离群众”。

1937年9月,根据国共两党达成的协议,中国共产党将陕甘宁革命根据地改建为陕甘宁边区政府。陕甘宁边区遂成为抗战时期国民政府行政院的直辖行政区,包括陕西北部、甘肃东部和宁夏的部分区域。抗战期间,陕甘宁边区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中心,毛泽东廉政教育思想使陕甘宁边区成为“全国政治上最进步的区域”,为夺取抗战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抗日战争时期,在毛泽东廉政教育思想引导下,陕甘宁边区政府始终如一进行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坚持不懈对党员干部进行廉洁从政教育,厉行廉洁政治,廉政建设取得明显成效:一方面帮助陕甘宁边区政府克服了极端的财政困难;另一方面培养了一批不图私利、廉洁奉公的优秀边区干部,使陕甘宁边区成为中国革命的中坚。通过加强廉政教育,陕甘宁边区廉政建设等各方面工作取得明显成效。毛泽东指出,通过廉政教育,陕甘宁边区“这里一没有贪官污吏,二没有土豪劣绅,三没有赌博,四没有娼妓,五没有小老婆,六没有叫花子,七没有结党营私之徒,八没有萎靡不振之气,九没有人吃磨擦饭,十没有人发国难财”。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之下,边区的清廉之政、勤俭之风使得陕甘宁边区成为“模范的抗日民主根据地”,成为中国的光明和希望所在,陕甘宁边区成为进步青年报效祖国、拯救民族危亡、寻求革命真理的光明之地,在人民政权建设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也正是始终坚持毛泽东廉政教育思想,大力倡导和实施党风廉政建设,陕甘宁边区成为“全国政治上最进步的区域”。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中强调,“我们要用历史映照现实、远观未来,从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中看清楚过去我们为什么能够成功、弄明白未来我们怎样才能继续成功,从而在新的征程上更加坚定、更加自觉地牢记初心使命、开创美好未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廉政教育思想,对于加强新时代廉洁文化建设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与时代价值,值得专门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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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刘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