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也爱凑网红

金雅春

苔蘚在哪里都能看见,它们的种类繁多,无论陆生还是水生,因为太小,芝麻大一点,没有大树撑天遮阳,装扮青山的绿荫,也没有小草展示翡翠平台的资本。因为苔藓生存力太顽强,有水、有岩、有路、有桥、大凡有一弹丸之地,风和雨顺,水土湿润,它都能睁开小眼,和土地的毛孔贴在一起。

石头有了颜色,水有了绿肺,古老的城墙有了历史的回味。就连放在卧室里不见阳光的石竹,都因苔藓的装扮绿枝婆娑,耐人寻味。

历代文人骚客对它的描述也多。我今天展示成都几处有特色的网红地,算是借花献佛,对苔藓这种小生物扬名。

都江堰是我国水利史上治水工程的典范,李冰当年指挥千军万马,劈山引水,铸造了举世闻名的宝瓶口。

桀骜不羁的雪山白龙臣服脚下,吐出的真金白银,灌溉了荒芜干涸的成都平原。滔滔东流的江水记录了千年放闸的庆典,也写出天府之国璀璨夺目的画卷,苔藓也在其中。

从宝瓶口的廊桥往下俯视,眼光稍为留意石堤片刻,就能看见水花伸出舌头,舔着一层又一层的绿荫,这就是苔藓了。有的地方又叫青苔。

它们的色彩各异,有的形状象小海星,颜色乍绿还黄,有的象绿翡翠,匍匐在水面岩石或石头上,随波飘动。象鱼尾、蝌蚪、扬柳、给河堤,廊桥、河水平添了几分春色。使那些狰狞的岩石有了靓丽的皮肤,小石、砖渣有了清秀如黛的容颜,这就是苔藓的功劳了。

观赏过宝瓶口雄姿的人无不赞叹它巧夺天工,蔚然状观的气概。你可曾想到苔藓在此的点缀?如果说宝瓶口是天府之国美人的旗袍,那苔藓就是旗袍上那素淡典雅的碎花,或领口、袖口、纽扣增色的修饰。

成都网红打卡胜地合江亭、安顺廊桥,也可见苔藓的踪影。当太阳垂下睫毛,云彩施上浓装,天际拉开黛色的窗帘,月亮宛如一弯明亮的小舟在闪烁的星际小岛中穿梭的时候,喧嚣的成都合江亭已是华灯初上。安顺桥金碧辉煌,张灯结彩,流苏彩灯映红了锦江两岸,平静的水面穿上了霓虹,流光溢彩,宛如孔雀开屏。比肩接踵的人流把廊桥挤得水泄不通,来自天南海北的游人,争相目睹这一盛世奇观。

安顺桥是成都厚重历史文化的当红名片,它是中国四大古廊桥中最美、最奇葩,最具特色的一座廊桥。

世界著名环球旅行家马可·波罗称此桥是中国之旅印象中较为深刻的四座大桥之一。著名诗人杜甫脍炙人口的“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也有此桥的写照。

正如中国著名当代戏剧家魏明伦在桥头《廊桥赋》中赞誉“反射阳光者,虹也,反映人情者,桥也……桥名安顺,河是府南,此河殊荣,联合国颁发人居奖……”

当太阳出来时,合江亭犹如如御了装的名旦。

古朴的亭台、楼廓、桥墩的青石,因为城市的喧嚣在秀丽的脸颊上蒙上了尘垢,人工清理难免留下死角的时候,苔藓的遮掩功不可没。我走上桥留心观察,桥墩的2个青石镇水神兽,有一个背上有明显的苔藓,翠绿的苔藓遮掩了水兽背上少许尘垢,宛如从深山老林出来一般,平添了几分自然。另一只水兽背脊和头上蒙了尘垢,阳光下美感稍差。

廊桥两岸的石墩堤靠水面的地方,因为长年累月河水的冲刷,也蒙上一层层水垢,无形中让廊桥有些瑕疵。而紧贴水面有苔藓覆盖的石堤,犹如装饰后的清水房,让人眼前一亮。碧绿的苔藓生机盎然,宛如一条充满鲜活的绿化带和江水相依相伴,妙趣横生,既天然,又美化了江岸。苔藓的衬托使路边的银杏树、桂花树、花草浑然一体,交相辉映,平添几分锦江秀色。

我想,如果两岸水边苔藓再茂密一些,安顺桥的桥墩有些苔藓绿,那样不管白天有无太阳光,安顺桥和合江亭会更加自然,原生态,山水画廊,楚楚动人。

青城山是中国四大道教名山之一,也是成都网红的打卡胜地。山中苔藓别有洞天。

上山的路,裸露的岩石,潺潺的溪水,撑天的古木,苔藓举目可见,宛如一个苔藓博物馆。

这里的苔藓形态各异,每种苔藓都有独特的韵味,令游人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山中的古木高大参天,有的树几人才能合抱。金丝楠、银杏、酸枣树种类繁多。有的苔藓从树的根部婉延曲折如蛇缠绕,密密匝匝把树抱在怀中,犹如给树干穿了一件绿色的旗袍,使树婀娜多姿。有的又在树分杈的地方盘桓,远远看去就象美女戴在头上的发夹和花环。有的苔藓顺着枝条勾肩搭背,在空中露出一小段,宛如戴在美人耳边的翡翠耳环,随风摆动,给树平添几分韵味。

长在树上的苔藓大多很茂密,有许多假根。阳光折射在苔藓上,有的苔藓形状象毛茸茸的玩具熊,使人顿生童趣。有的象青蛇缠树,婉延盘旋,使人联想起《白蛇传》白素珍和小青的故事。

山路上和岩石上的苔藓没有树上那么张扬,它们各自为阵,东一榔头西一棒,象是有意点缀颜色单调的岩石,又象是为岩石添些生动的眼睛和眉毛,让这些餐风露宿沉默寡言的山岩有了生气,让过往的游人情趣盎然。

路上小石梯边角的苔藓,也似乎在提示游人,这里当心了,山路陡滑,令人倍感温馨。

青城山上山的路上有许多山泉淙淙的小溪,当你转过一道道山坳,脚重如铅,气喘吁吁时,猛然眼前一亮。

有的山泉如倒挂的水帘,吞云吐雾,银珠飞溅,其间点缀几块长满绿色苔藓的山石,宛如一块块白玉中添加了翡翠,你顿觉心旷神怡。呼吸着新鲜清新的山野空气,疲劳一扫而空。

有的如仙女的飘带,在潺潺流水中云蒸霞蔚,中间横卧馒头状、乌龟状的绿菌菌山石。或仙女散花,或轻歌曼舞,或二龙戏珠,再配以泉水叮咚,如歌如泣,抑扬顿挫,你顿感大自然千变万化,鬼斧神工。

你会惊叹苔藓会如此妖娆,维妙维肖,画龙点晴。你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这时,你随手捧起一汪清澈透明的山泉,看着它象一条小鱼似的从自已手指缝中湿漉漉地滑过,滴在绿菌菌的苔藓上。即使心情郁闷的你也会轻松释然,放飞心绪。

抑或你以山泉苔藓为背景来张留影,多少年后看见它都会回味无穷,心生眷念。

难怪诗圣杜甫在青城山写下了“自为青城客,不唾青城地,为爱丈人山,丹梯近幽意”的千古绝句。

看过青城山的苔藓,你一定印象深刻。苔藓之美,自然而生。就和徐霞客游黄山一样,有种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的感概。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金雅春(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雅安市中医院退休医务工作者)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