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蜀山茶海石宝顶

张学东

乌蒙余脉绵延至高州境内,不减山岭逶迤翻涌之势,雄峰巍然耸峙之状,孕育多少秀美山川,奇异秘境,让人观之惊叹。

其间,红岩山丹霞峰峦,俊美异彩;白岩山青翠峰岭,婀娜飘逸。两山遥望,深情凝视,宛如热恋中的两位青年男女,牵手在亿万年的亘古岁月里,演绎一曲地老天荒、生死不离的挚爱真情。

天地有大爱,赋形于异石。男欢女爱,臻于胜境。《红楼梦》中贾宝玉口衔出生的“通灵宝玉”,乃女娲补天之遗石,其历尽世间辛酸悲欢的故事,让天下人不禁为宝黛“木石前盟”姻缘的曲折哀婉抛洒多少悲情之泪。

异曲同工,演绎天地大爱的红岩郎北岩妹,其纯真炽烈的爱情也演化成了白岩山石宝顶上的一对异石。石宝顶之来历,从当地口口相传的灵异故事中,也大抵来源于此。

石宝顶在蜀山茶海。高县是是全国茶旅融合十强示范县,全县拥有茶叶三十多万亩,绵延百里,山岭叠翠,气势壮阔,是低纬度中最早采摘早茶上市的地区,被誉为中国早茶之乡。蜀山茶海是高县茶叶的核心产区,位于庆符、可久、落润、罗场四镇交界,现已打造成三A级景区,常年云遮雾绕,茶林青碧,浩瀚绵延,漫游其间,满目苍翠,清香袅袅,令人神清气爽,荡涤尘埃,忘却都市喧嚣烦恼。

寻找石宝顶,还是颇费周折和体力的。在从当地走出的一个老领导的带领下,经过向当地村人反复询问打探,我们从落润公益村龙溪茶叶公司总部出发,沿山脊上修筑的一条旅游公路,驱车穿过一片片翠碧的茶林,向峰顶寺茶场方向一路轻快地驶去。

早春二月,春芽绽放,星星点点,柔柔丽丽,在春阳的朗照下,犹如一个个多情的少女嘟啷着小唇,满世界吐露芬芳,浸彻肺腑,令人心旷神怡。

车过林木葱郁的山间平畴,只见精心修剪的茶树,如一张张碧绿柔软的绿色锦毯,铺展在淡淡的晨雾中。一块块蜿蜒曲折的茶亩,犹如舞女摆动柔美的腰身,令人心生柔情;一行行茶垄向远处次第展开,高低起伏的边际线好像五线谱一般,弹奏着春天明媚的乐章。

蜀山茶海真是名不虚传!车停后,站在峰顶的一座观光亭上远眺,只见顺着绵延起伏的山脉,远远近近的峰岭上,满眼皆是一垄垄、一行行环山缠绕的茶林,碧海翻涌,浩瀚无涯,仿佛辽阔的天空也被染绿了,天地一色,人的心境无端空阔清明、清爽舒适起来了。

如此壮阔的茶海美景,竟然就蕴藏着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按照村民指点,我们沿着一条南丝路古道,穿过一片茶林,来到一座林木葱郁的山岭。从林间似有似无直陡而上的一条草径,我们前拉后推,攥紧草树,匍匐攀爬,终于到达石宝山峰顶。

石宝顶,果然有来头。在这四野空阔、尖峰耸峙的山顶上,竟然矗立一砣圆润的巨石,石面平滑,四周溜圆,形似一巨型磨盘。村民言道:人站巨石上,摇晃自如而不倾覆。我们3人分别攀缘而上石面,站在适当方位,果然摇晃摆动,如舟行碧海之上。此时,透过杂树野草,环望四野绵延的峰岭和幽深的沟壑,俨然有飘飘欲仙之势。

更奇者,村民道,峰顶本是相依相偎的一对巨石,大小有致,圆润相仿,形如恩爱男女,后因外力拆散,忍痛分离。听其神秘之言,我们在四周野草丛中,细细搜寻。果然,在离峰顶巨石下面十多米处的草丛中,发现了一砣同样圆润精致的盘石,比较形制,曾经应是和峰顶巨石贴合在一起的。

村民道:石宝顶是整个蜀山茶海的风水宝地,从古至今,护佑着这一方水土,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百姓安居乐业,人丁兴旺。

从村民口中,我们更听到一则优美的爱情故事。多年以前,与白岩山遥遥相对的红岩山上,有一户勤劳的山民家中,生养了一个聪明果敢的男孩。男孩长大后,父母先后过世,他就独自一人生活,平时上山打猎,农忙时种地。那时的红岩山林深木茂,生活着凶猛的老虎和豹子。男青年长得力大无穷,可以生擒老虎豹子,为老百姓除掉祸害,村民们都很佩服他。

有一次,他追猎一头打伤的老虎,老虎逃出林子,跑下红岩山,跃过溪河,向对面的白岩山上跑去。男青年紧追不舍,跟着撵到了白岩山上,谁知,老虎跑过一个山坳,一下就不见了。男青年顺着山脊向峰岭上找去。爬上峰岭,景色大变,只见一岭岭漫坡青翠的茶树,浩瀚无边,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他一下陶醉了。

男青年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对面的红岩山上,从来没有到白岩山这边来过。平时,他劳作累了,坐在红岩石上,眺望对面云雾袅绕的白岩山,只见峰岭耸翠,郁郁苍苍,宛如仙境一般,就陷入遐想之中,对白岩山上的景致充满了无限向往。

今天,因为追猎老虎,他终于登上了白岩山,眼前浩荡起伏的碧绿茶海令他欣喜无比,忘情地穿梭在茶林间的小道上。

忽然,他听到前面碧翠的茶林中传来一阵清脆柔美的山歌声,循声走了过去,拨开茶树一瞧,顿时呆了:只见一个甜美的村姑,一边采茶,一边哼唱着山歌。

听到有人走近的声音,姑娘停止了唱歌,转眼望了过来。看见英俊的小伙,姑娘脸上顿时飞起了红云,水汪汪的两只丹凤眼羞涩地打量着他。小伙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被瞧得手足无措,“哎哎”地扭捏着。

姑娘见状,“哧哧”直笑,小伙被笑得更加无地自容。这时,姑娘瞧见他因满山追撵老虎一头大汗时,便从搁在茶地边的茶壶中倒出一盅凉茶,走过来递给小伙。小伙正口舌焦渴,也不推辞,接过来便仰头一口喝下,幽凉幽凉的茶水,入口后唇舌留香,小伙顿感全身舒爽轻松,通透无比!这白岩山上生长出的茶叶,泡出的清茶果真清香怡人,是茶中极品啊!

小伙喝过茶后,见姑娘一个人采茶,地边的背篼里装满了刚采摘的沉沉的茶叶,便要帮姑娘把茶叶背回家去。姑娘也不推辞,前面带路,沿着弯弯的山径,走向了茶海边一丛竹荫深处的人家。

路上,姑娘和小伙相互谈起各自的家境,原来,姑娘也是父母双亡,一个人独自靠采茶维持生活。得知小伙是对面红岩山上的庄户人家子弟,父母已经过世时,命运相同,同病相怜,姑娘两眼泪光滢滢,两人的心自然吸引到了一起。

走到姑娘在竹荫深处的茅草屋里,两人一人生火,一人做饭,笑语喧喧,俨然就是相亲相爱的一对新人。

一个月后,喜气洋洋的红岩郎就背着自己简单的家当,来与白岩妹成婚了。红岩郎帮着白岩妹打理茶园,茶叶生长得非常茂盛,品质在整个蜀山茶海都是首屈一指。两人婚后的生活其乐融融,幸福无比。

谁知,一天下午,当两人正在一片茶园里精心管护茶苗时,突然,天色大变,乌云滚滚,雷鸣火闪,狂风大作。就在红岩郎诧异地观察着突变的天色时,只见白岩妹神色惊慌,惊惧地四处找躲避的地方。

忽然,从乌云中跳出几个天兵天将,领头的是太上老君。只见太上老君将手中的拂尘一挥,就把焦急躲避的白岩妹给罩住了。太上老君口中呵斥道:“奉王母娘娘之命,把私自逃往凡间成婚的瑶池看护仙茶的茶树仙子捉拿回天庭,听候发落!”

红岩郎一听,冲上前,紧紧把茶树仙子抱在怀里,不忍分开。茶树仙子眼噙泪水,也坚决不与他分开,誓死对太上老君说:她使被惩罚点化成石,也要留在人间,留在蜀山茶海,与红岩郎相守一处,护佑这片美丽的茶海。

看到两人紧紧相依相偎,誓死不分开,太上老君无可奈何,完成不了王母娘娘交付的使命。按照天规天条,凡人和天上的仙子是不能成婚的,必须就地处罚。

于是,太上老君把手中的拂尘一挥,红岩郎和白岩妹就变成了两砣紧贴在一起的圆润的巨石,静静伫立在石宝山峰顶上,守望着这一方浩瀚无边的蜀山茶海。

太上老君回到天界,向王母娘娘报告茶树仙子至死化成石头也要与凡间的红岩郎相守的事之后,王母娘娘气极了,在天庭一作法,就生生把紧贴在一起的两砣巨石分开了。这就是现在石宝顶上分隔两处的两砣巨石,也就是红岩郎和白岩妹的化身了。

站在石宝顶上,俯瞰美丽的蜀山茶海,遥想红岩郎和白岩妹凄美的爱情故事,不由得让人感慨万端。祈愿化身人间的茶树仙子,以她和红岩郎爱情的甘露,滋润这一方郁郁葱葱的茶海!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张学东(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高县作协第一届主席,高县文广旅局四级调研员。发表文学作品近百万字,公开出版散文集《爱在家园》《这方水土》《且行且歌》《风景在远方》。)

图片来源:高县人民政府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