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

柳红樱

我的哥哥,今年59岁,是一名极为普通的航道工人,是众多长江航道上的守护者之一。

我的家乡,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小城。小时候,我们住在老街,是那种临街的房子。吃饭的时候端着碗,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就可以看人来人往,听邻里八卦。一条街上,每家至少3个娃娃,年岁相差不大的孩子成群,打闹是常有的。哥哥是保护神,谁也不会欺负我们。

我们家三兄妹,哥哥、妹妹和我,各自相隔4岁,都是奶奶带大的。奶奶和妈妈的婆媳关系非常好,远近闻名,也因此多次被评为县上的“五好家庭”。

兄妹3人和妈妈合影

1981年,哥哥高考落榜,差1分上线,返校复读。小伙伴们却在那个冬天相约参军,犹豫再三后,哥哥报了名,不舍的父母尊重了他的选择,第一次离家,远赴渡口(现攀枝花市),成为了一名武装警察。

记得有一天,妈妈非常着急回家,找来爷爷奶奶还有爸爸一起神秘商量。第二天,妈妈说要出差,爸爸也跟着一起去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哥哥在攀枝花生病了,感冒后没有注意休息,依然坚持训练,结果患了心肌炎;他们之所以那么神秘,是担心哥哥患病的事情对他将来有所影响。

1982年哥哥和父母在攀枝花合影

1985年1月,服役期一到,哥哥就转业回家,被安排到父亲所在的丰都航道段工作。

1987年,哥哥考入武汉航道职工中专,学习两年,毕业后回到航道段机关工作,前程一片光明。可惜中途因为小家庭的原因,他主动要求到基层航标艇工作,命运悄然改变。

哥哥热爱工作。他所在的航道处,需维护航道里程34公里,辖区有3个水道2座长江大桥,最大公用航标维护数量56座/天,包括浮标、塔标和杆标。航道工人每天需出航巡航,维护航标,看似简单,却是一个技术活,容不得半点差错。工作时间,吃住都在船上,航标艇成了他们的第二个家。恶劣天气里,汛期到来时,他们更是冲锋在前,24小时值守,确保航标正常,航道安全通畅。普通的岗位,普通的工人,普通的日子,一晃就是30多年。

航道图

哥哥工作照

哥哥喜欢学习,自学了中医课程,其间还拜师四川省中医药大学毕业的郭宏医生。我妈妈是他忠实的粉丝,要是哪里不舒服,在哥哥的望闻问切后,几副药就可以解决她的问题。我们常开玩笑说,哥哥开的不是药方,更多的是心理安慰。

哥哥很孝顺。我的爷爷临终前那一段日子,生活不能自理,是我哥始终如一,守在床前;我的爸爸在重医那一段最后的日子,也是我哥,日夜坚守;在我妈妈最难过的那几年里,我哥更是随叫随到。他的孝顺和善良,让我敬佩。

哥哥很乐观。因为服役期间的那场疾病,哥哥的恋爱遭受了几次挫折;因为小家庭的原因,工作又从机关调到了基层;因为种种琐事干扰,婚姻最终破裂。人生的大事都遭遇不顺。但是,生性乐观的他并没有消沉。他喜欢养花草,楼顶上的小花园五彩缤纷;他喜欢拍照,记录工作生活的点滴;他喜欢写打油诗,拍下的照片,总会配上一首;他喜欢根雕,我们每家都有他的作品;最得意的一次是代表单位,参加航道段的文艺汇演,自编自导自演了一段相声,获得了一等奖。

哥哥的随拍

哥哥表扬相声

哥哥的厨艺不错,什么麻辣鸡丝、水煮鱼、红烧牛腩、野菌炖鸡,都不在话下。逢年过节,餐桌上的美味都来自于他那一双巧手。

哥哥快要退休了,即将做爷爷的他,将开启新的生活,享受天伦之乐,一切都会越来越好!

长江上的航标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柳红樱(四川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