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

《光明日报》( 2022年11月18日 13版)

成都温江区绿意盎然。张志强摄

成都温江区万春镇和林村“大熊猫”稻田 张志强摄

以雪山为背景的成都城市景观 嘉楠摄

它并非一直置身春天的季节之中,却始终位于人们心境的春意里,居美丽、温暖及芬芳等词语的中央。这座城市,便是成都。

每座城市都有公园,但成都本身就是一座大公园,或者说是一座存在于大公园之中的城市。

“公园城市”,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城市层面的智慧运用,既是成都的理想,也是历史赋予成都的使命。

花重锦城

自从人类在成都留下第一个脚印开始,已然4500年。

博厚配地,高明配天。3000年前,古蜀文明在这片土地出现,那时的人们崇拜光芒万丈的太阳和自由飞翔的鸟儿。2001年在城西一个叫金沙村的地方,出土了一块外径12.5厘米、厚0.02厘米的“太阳神鸟”金箔,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这块金箔,也最终成为成都的城市形象标志以及中国文化遗产标志。

太阳崇拜是早期人类文明的共性。太阳崇拜与自然崇拜,这是古蜀人类最朴素的灿烂追求和最本真的环保意识。

成都是一座盆地城市,平均海拔500米,境内有海拔5353米的大雪塘,有海拔5040米的巴朗山,有海拔2434米的青城山……从高空俯瞰,俨然一个巨大的天然盆景,风景秀逸,魅力四射,美不胜收。

公元前256年的战国时期,蜀郡守李冰与儿子李二郎率众修筑都江堰,自此成都水旱从人,商贾繁荣,文脉丰盈,风雅闲适……

九天开出一成都,

万户千门入画图。

草树云山如锦绣,

秦川得及此间无。

漫漫的历史长河中,锦城丝管演奏出了华夏数一数二的繁荣昌盛;隽永蜀锦编织出了花重锦官的芬芳美景;水旱从人构建了华润天下的世界城郭;国宝熊猫则让成都生态扬名天涯海角……

成都之美,有多少华章倾慕;英逸之景,被绵绵吟唱。

唐开元八年(720),时年20岁才华横溢的李白慕成都的钟灵清芬,从江油出发,漂至成都,意气风发,挥斥方遒,街巷流连,水湄宴饮,极诗酒之趣,文字激扬,醉卧风流,留下了著名诗作《登锦城散花楼》:

日照锦城头,朝光散花楼。

金窗夹绣户,珠箔悬银钩。

飞梯绿云中,极目散我忧。

暮雨向三峡,春江绕双流。

今来一登望,如上九天游。

整首诗歌酣畅淋漓,仙气飘逸。

成都是一座血液里源远流长地奔涌着鲜花基因的城市,是中国最早、最有名的被鲜花簇拥、芬芳留名的城市。

公元760年春天,为避安史之乱而逃出长安的落魄诗人杜甫,带着面黄肌瘦的家小,颠沛流离地来到成都西郊浣花溪畔,虽如惊弓之鸟,且穷困潦倒,但成都的宽厚包容,却像无声润物的春雨,膏泽了他干涸的心田,被感动了的诗人于是开启了对成都连绵不绝的赞美模式: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既为连绵不绝,这首《春夜喜雨》,当然只为杜氏成都赞美诗其中之一。外面的世界动荡不安,而成都却宁静祥和,客居成都的杜甫,很快被成都的温暖安慰,日常生活也变得恬适起来。

锦江水畔,春风浩荡,独步寻花,意气闲逸……成都花舞人间的陶然风景,让杜甫在客居成都的四年时间里,写下了《成都府》《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蜀相》《登楼》《赠花卿》等271首诗。

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诗歌中的成都,也是鲜花满地,春风四溢的:

濯锦江边两岸花,

春风吹浪正淘沙。

女郎剪下鸳鸯锦,

将向中流匹晚霞。

少女江中濯锦,江岸鲜花绽放。锦缎、少女、锦霞,孰不若花?

王维笔下的成都,简直是神仙居所:

大罗天上神仙客,

濯锦江头花柳春。

不为碧鸡称使者,

唯令白鹤报乡人。

花间词派代表人物韦庄的《河传·春晚》一词,也写出了春天成都的醉人美丽:

春晚,风暖,锦城花满,狂杀游人。玉鞭金勒,寻胜驰骤轻尘,惜良辰。

翠娥争劝临邛酒,纤纤手,拂面垂丝柳。归时烟里,钟鼓正是黄昏,暗销魂。

成都,甚至名字里都嵌着花。成都,又名蓉城。此名源起五代后蜀主孟昶为博皇妃花蕊夫人一笑,在城墙上遍植芙蓉,“九月间盛开,望之皆如锦绣”。

成都人栽花种木的传统,一直延续、传承,如血脉流淌。而文化是最美丽的花,不仅能在脸上绽放,更能明媚内心。书写成都的古代文人墨客,岂止李白、杜甫、刘禹锡、王维、韦庄,还有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崔颢、孟浩然、李商隐、陆游、柳永……

据统计,仅《全唐诗》中描写成都的诗歌便有近千首,写过成都的诗人有近两百人,几乎所有的唐代著名诗人必到成都,也必写成都。

历代名人为何对成都如此深爱?原因很简单,从灿烂辉煌的古蜀文明,到“列备五都”“扬一益二”,成都从来就是令人向往的地方。

在古代,成都创造了多个世界第一:古代南方丝绸之路的起点、发明了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世界海拔落差最大的特大城市、世界上历史最久的水利工程……

古诗词中的成都,“锦”“清”“青”“香”“幽”“碧”“醉”“喜”“芳”“美”……这些关键词都是书写成都优美生存环境与自然环境的,也是成都的公园基因、生态特质。

岁月流淌,时光清浅,一代又一代人生生世世,成都却一直没变。城址没变,城名没变。得天独厚的如画风物没变,贯穿古今的雅澹温柔没变。

从古到今,成都的城市生态皆是“无园不文、因景成诗、因诗成景”。成都平原,河流纵横,润泽了千年风物。城内水生桥、桥连水,如同水墨画卷。“长似江南好风景,画船来去碧波中。”花蕊夫人的诗,实写了成都的水乡风貌。

成都,是四川盆地一座人烟升腾而又仙气缭绕的城市。当蓝天白云在数千年的城市建设中成为背景常态,当富庶丰饶的土地成为城市居民取之不竭的物质源泉,生活,也便美丽成了令人羡慕的幸福模样。

雨后初晴的傍晚,一马平川的城市被夕阳下遥远的群山环抱,金黄、雪白、夕雾微蓝,轻云出岫,美如画卷。

成都,还是世界上唯一一座能在市区观测到7000米级雪山的特大城市,有着无与伦比的天际线。

贡嘎山,海拔7556米,被誉为“蜀山之王”,云蒸霞蔚,金光笼罩,是清澈视界里成都高楼西望最美丽的风景。除此之外,视野之内,这座城市还有海拔6618米的爱德嘉峰,有海拔6250米的“蜀山之后”幺妹峰,有海拔6070米的田海子山,有海拔3660米的牛背山,有“成都第一峰”之称海拔5353米的大雪塘,有海拔5040米的巴郎山……

良好的天气条件下,在成都远眺雪山已不是难事。雨过天晴,人们习惯于眺望视野之内的万年雪山,享受别具一格的时间画卷。这也是成都别具一格的美丽天赋。

这座远离寒冷的城市,却有一群雪山摄影爱好者。这些摄影爱好者镜头里的万年雪山,因为画面珠联璧合地融合了城市风貌,层次感十分丰富。

虽然,生活在成都的人对雪山美景早已见惯不惊,但是外地人来成都目睹此奇丽景观,往往大为惊叹。2020年8月的一天,雨过天晴的成都所展现出的圣洁的雪山画卷,就迷倒了《中国国家地理》杂志执行总编辑单之蔷。那天,除了拍摄很多照片之外,他还情不自禁地发微博抒发心中的感叹:

今天成都展示了一个世界级的雪山城市的最佳形象;

今天成都展示了无与伦比的天际线……

在单之蔷眼中,西边横向展开延绵数百公里的群山,这仿佛是“天赐的巨幕”,令成都独得天宠。

其实,杜甫的诗,早已写过了成都这非同凡响的瑰丽: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岭千秋雪,

门泊东吴万里船。

成都,就这样存在于天造地设的大自然公园之中。

梦想之地

“我与成都结缘很偶然,但似乎又很必然。”玛丽亚说这话时,语调深情,充满着对曾经发生故事的浪漫回味,一脸幸福。

这是成都八月的一天午后,大地被骄阳炙烤,无风而又闷热。

我与她对坐于武侯区一家有名的咖啡店里,舒缓的班德瑞山林音乐和空调吹出的凉爽的风,将炎热和喧阗隔离在外。

我一边啜饮着柠檬味儿饮料,一边听她向我讲述自己与美丽成都有关的故事。咖啡蒸腾的白色雾气,让宁静恬然的她,也散发出馥郁绵延的味道。

玛丽亚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乌黑的头发秀逸,长长的睫毛下淡蓝色的眼睛,像宝石一般散发魅力……让我联想到意大利电影明星莫妮卡·贝鲁奇。

“那么,你所说的偶然是什么?必然又是什么?”

玛丽亚的中文说得还算可以,至少我能听得懂。她也能听懂我说的话,川味普通话,甚至成都话。所以,我们之间的交流没有障碍。

玛丽亚于2017年8月下旬的一天,认识一位到威尼斯旅游的名叫谢宇航的成都男人,并爱上了他,最后追随他来到成都。

“我第一次踏上成都的土地是2018年5月1日。”玛丽亚说,她到达成都时是晚上,所以对成都的真正感受是从第二天早上开始的。春色浓郁的成都是这么好,早晨清新潮湿的空气里,有一种令人心扉全开的清芬在微风里飘荡,这是栀子花的香味。透明橙金的阳光中,一种鲜嫩而翠绿的气息从大地表层冉冉升腾,那是季春的绿色植被在经历夜雨润泽之后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的蓬勃向上的朝气,湿漉漉,甜丝丝,清新而又沁人心脾,仿佛肺腑都随之灿烂起来。

还有川菜美食的味道,也是那么令人沉醉。因为人世间,唯有爱与美食不可辜负。这座城市对她来说,既有爱,更有美食,这该是天下最完美的地方了。

成都是一座有着别致花园格局、一直在春天里行进的城市,娴雅,静适,陶陶款款。成都人又是那么乐观,包容,善良,热情……这是成都留给玛丽亚的印象。

美国人乔纳森不仅爱成都,还称自己是成都人。乔纳森与成都结缘的时间比玛丽亚结缘成都的时间,要早20年。1997年冬天,还是美国太平洋路德大学大三学生的乔纳森,以交换生的身份来到四川大学,来到成都,美丽的风景、丰富的美食、包容的氛围、休闲的节奏……这一来,他便生下了根。

美国南加州的斯科特·施雷德第一次来成都是2009年。因小时候看过《三国演义》,从而对成都充满好奇,他到成都旅游的重要原因,便是想看看《三国演义》中的成都。他惊喜地发现,成都虽然很现代,却保留着三国时期的历史痕迹。都江堰、武侯祠、杜甫草堂、青城山、金沙遗址、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成都吸引人的地方太多。原本没有一个朋友的陌生城市,让他有了回家的感觉。

出生于西班牙瓦伦西亚的莫拉雷斯,在很小的时候,就因看过《西游记》,而对中国产生了好奇。2011年4月,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到成都之后,便决定到成都工作,学建筑设计的他,想为魅力四射的成都城市建设锦上添花。

关于成都的好,中国工程院院士、世界级大气污染控制理论与技术的权威专家、清华大学环境学院院长贺克斌,比别人感受更深一些。虽然工作和生活在北京,但是身为成都人的他,灵魂深处却是依恋成都的。成都的云卷云舒花开花落、阴晴圆缺季节变换,都成为他充沛的情感的重要成分。

上海同济规划院城市设计研究院常务副院长匡晓明不是成都人,但结缘成都三年有余,也深深地爱上了这座美丽的历史名城。

城市,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和集中的载体。城市,也是大自然生态滋养的特殊生命。

人类自古便一直行进在求索最理想存在方式的路上,也一直行进在追求生态宜居度的路上。

在中国,2000多年前,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追求的最高境界是“天下大同”的人居环境。“天下大同”,是天道精神的高度体现,是人类生存状态的极致追求。

孔子在理论上对“大同”颇有建树。而早于孔子的管子,还提出“凡立国都,非于大山之下,必于广川之上,高毋近旱而水用足,下毋近水而沟防省”。这个建城法则,一直影响着后世。

儒家经典《周礼》,则是世界上最早考虑城市环境和生态结构的著作,其建城精髓涵盖环境容量、土地改良,以及水源、物产、动植物、地质等自然地理条件,对我国古代的建城规制影响甚大。无论东都洛阳、北魏洛阳,还是唐长安、元大都、明清北京,都遵循此建城模式。

城市的存在,必然有生态的需求,就得考虑大环境的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以及小环境的公园缩微山水林草。

大自然原生态的风景是诱人的,但成都的生态还根植有几千年的文化,这如同鲜艳的花朵里,盛着甜人至心的蜜。

成都公园传统的绿色生态所蕴含的人与自然、社会、城市之间的内涵,魅力四射,磁石般地吸引着美国人乔纳森,并让他大受裨益。乔纳森从大学毕业,并在成都安居下来之后,用一年的时间,专心地学习四川话,学习中国文化。他选择的学习场所不是大学,而是成都市内的一些公园、茶馆。不少颐养天年的成都老人,喜欢到公园或茶馆喝茶聊天,他觉得在这种氛围里学四川话、学汉语是最好的了。在这里,乔纳森不仅在活学活用四川话的过程中,口语能力大有进步,还获知了天文、地理、人文、市井、生活等多方面的知识。生活在成都的这些年里,乔纳森每年都会回美国住一两个月,看望父母,会会朋友。但是每次回到美国的他,都觉得自己的家并不在西雅图,而是在成都。乔纳森说成都是他的幸运之城,有一次,喜欢吃辣椒的他去参加一个名为“辣王争霸赛”的比赛,一路过关斩将,竟然进入总决赛,成了“辣椒王子”,他同他给自己所取的中文名字“江喃”,在一夜之间名扬天下。自此,他成了电视台的主持人、节目嘉宾、形象代言人。又因经常向世界宣传中国,宣传成都,俨然成为中美民间文化交流使者。

第一次成都之行之后,热爱成都的意大利美女玛丽亚,嫁给了成都人谢宇航,成了成都媳妇。面对日新月异的成都,玛丽亚并不满足于仅仅当一个普通的见证者、享受者,而想成为一个参与者。如今,她经常拍一些自己在成都生活的短视频,或与成都有关的风光片,向世界宣传,成了宣传成都的民间大使,成了中国与意大利文化交流的桥梁。同时,她也成了成都电视台的出镜嘉宾,还给自己取了一个“梅梅”的中文名字。

煦煦春晖

沿着时间的河流上行,我们能轻易地发现,古代的“蓉漂”族中,名贤咸集,青史留名者甚多,有问鼎王位的开明氏、杜宇;有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兴办地方官学的文翁;有以超人智慧促天下三分中国古代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诸葛亮;有用“浣花溪的水,木芙蓉的皮,芙蓉花的汁”制得雅笺的女诗人薛涛……他们人生的辉煌,都是在成都实现的。

成都,多少“蓉漂”曾为它那超乎寻常的美丽和名扬天下的特质贡献过汗水与心血。

战国时期著名纵横家、外交家和谋略家张仪任蜀郡守时,于公元311年,按照秦首都咸阳的建制修筑了新的成都城,城墙周12里,高7丈,城内分为大城和少城两部分,“二城并列”的格局承续了2000多年。

张仪筑城后60年,秦昭王末年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在前人鳖灵开凿的基础上,组织修建了大型水利工程都江堰,这座令后世叹服的伟大工程,2000多年来一直发挥着防洪灌溉的作用,使成都平原成为“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纵横阡陌的田原深处,人烟阜盛,幸福荡漾,绵延至今。

公元876年,西川节度使、幽州(今北京市)人高骈,组织改道郫江,使检江和郫江二江“双过郡下”、延续千余年的成都,变成了“二江抱城”、溪水穿城的成都。

邢州龙冈县(今河北邢台)人孟知祥开国后蜀,大兴城建,使成都得到很好的发展。

宋时,繁华成都被誉为“扬一益二”,无奈宋金之战,毁坏殆尽。这一颓败格局直到明朝开国元勋、江苏盱眙人李文忠主政成都,才得以修复。

文化与历史是一座城市生生如春的命脉,穿梭在成都的街头巷尾,如同在时空中旅行,让人由敬而仰,更爱。

因为热爱成都,著名城市设计师、西班牙人莫拉雷斯远涉重洋来到成都,注册了自己的公司,积极参与成都一些工程的招投标,并结合中国传统文化、现代科技、时尚生活,融会公园生态、绿色城市、新体验元素进行设计。

在成都,每条路都连接未来,每个梦都始于足下。对未来,莫拉雷斯充满信心。

同样,美国人斯科特·施雷德也放弃了自己在美国的事业基础来到成都,积极参与成都城市的景观设计,为成都的锦上添花奉献自己的智慧。施雷德也是一位著名的城市景观设计师,曾参与美国著名的哈德逊河公园和高线公园的设计。到中国后,他给自己取了一个“马清南”的中文名字。马清南参与了成都不少城市项目的设计。总面积大约9.3平方公里的南天府公园,是他眼下正在参与设计的作品。马清南擅长利用原土材料搭配植物创造出适合居住的环境,他设计的景观,能使市民愿意花更多的时间待在室外,以感受自然的氛围。

成都花园城市的数千年传统,是马清南寻找设计灵感的天然素材库,成都独特的气候条件,是马清南设计特色的存在基础,时尚、生态、人居、未来,是他设计的重要功能。

朋友问美国人江喃:“中国有那么多城市,你为什么独独选择在成都生活?”江喃回答:“我虽去过中国很多城市,但成都是一座魅力四射的城市,生活在成都的快乐是五星级的,所以我最爱成都,二十多年来一直生活在成都,我也愿意为成都变得更好而添砖加瓦。”

一滴水的爱算不了什么,但无数个一滴水的爱,能汇成爱的海洋。

一朵花的美美不了环境,但无数朵花的美,会织就美丽春天。

这便是传统。这更是基因。

2017年4月,成都市确立建设全面体现新发展理念国家中心城市的奋斗目标,作出建设创新驱动先导城市、城乡统筹示范城市、美丽中国典范城市、走向世界的现代化国际城市、和谐宜居生活城市,增强经济中心、科技中心、金融中心、文创中心、对外交往中心和国际综合交通通信枢纽支撑功能的总体部署。

这一年,匡晓明接过了成都天府新区总规划师的聘书,天府新区的规划从此翻开了崭新的一页,在继承这座城市千百年来钟情生态、栽花种树传统的基础之上,将从前沿道路发展的布局,转变成为“沿河”“沿绿”发展,使河湖等原本是城市点缀的生态绿地,成为能承载产业、能转换生态价值的绿色底色,用全新的形态去创造美好未来,抵达城市生活梦想的彼岸。

而贺克斌则接过了成都市大气复合污染研究和防控院士(专家)工作站的专家聘书,带领团队助力成都大气污染防控。他所做的,便是将这几个关键词细化,在天地间创作澄澈的画卷。

这是春天的故事,华艳春晖,既丽且姝。

2018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四川考察时指出,“天府新区是‘一带一路’建设和长江经济带发展的重要节点,一定要规划好建设好,特别是要突出公园城市特点,把生态价值考虑进去,努力打造新的增长极,建设内陆开放经济高地。”

春潮涌动,暖意融融。

“公园城市”充分体现了中央对城市生态文明建设,以及对美好生活和幸福家园建设的高度重视,这无疑是城市发展的方向和人居幸福的诉求。因为“公园城市”理念,既体现了“生态文明”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也体现了我国推进城市化发展模式和路径转变的理论创新和实践探索。

“公园城市”,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在城市层面的智慧运用,既是成都的理想,也是国家赋予成都的历史使命。

成都很幸运地成为公园城市“首提地”,既开启了公园城市建设的明确目标,这一全新的城市建设理念,也自此从成都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公园城市,并非在一座城市里建几个公园,而是在一个公园里建设一座城市。人城景业的完美融合,既是逐梦之地,也是圆梦之地。

公园城市美好图景,一定是人类未来可期的城市福祉!

现实的阳光照耀山水之胜的成都,这座公园城市的未来,将会越来越美好,也必将成为中国城市、世界城市的春天。

(作者:陈新,系成都市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