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山过年之吃血汤

李 靖

总有风来,山丘寂寥跌宕;总有雪至,小城白头成霜。

姜城,四季皆如水墨丹青画卷,春秋更迭,研碾岁月。虽有春花秋月或夏虫,我却独爱冬雪。

这个冬日,不必想太多,沿青衣沬水逆流漫溯,观千山玉树参差,冰花错落;依汉姜古城凭栏求索,看万壑沟渠铺银,听雪漂泊;沉浸在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品味小城凡俗的人间烟火......

吃血汤,便是小城地道的人间烟火。

吃血汤,是杀年猪后一个热热闹闹必不可少的大聚会。它不仅仅是大人们的聚会,也是孩子们一起尽情玩耍的时光。一帮久未谋面的小孩,小院就是他们欢乐的海洋。在这里,他们可以尽情打着滚,撒着欢,嬉戏,追逐,打闹,或玩着泥土与玩具,又或守着炖肉的大锅当馋猫偷偷嘴......大孩子的欢笑声,小孩子的哭闹声,大人们对孩子们满满爱意的呵斥声相互交织,交织成了斑斓琐碎的生活,在这些琐碎中洒满了孩子们无忧无虑童年的时光。

年猪收拾妥当了,终于到了吃血汤的重要环节。现在生活好了,主人怕怠慢了客人,所以吃血汤的饭桌上就会平添诸如鸡、鸭、鱼等精美菜肴。主人一番好意,往往弄得本末倒置了,还少了吃血汤的那份地道。其实,吃血汤就是吃的一种气氛,一种味道,一种牵挂,一种情怀,但更是一种浓浓的乡愁。

杀年猪(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地道的血汤就是五个菜:回锅肉、炒肝尖、炒精肉、大锅炖萝卜,当然,主菜一定是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白菜血旺汤压场。

回锅肉:炒起灯盏窝,滋滋啦啦地冒着油,豆瓣、豆豉、蒜苗子一起招呼上,那叫一个香;

炒肝尖:急火爆油,十八大铲的翻炒,毫不拖泥带水,那叫一个脆;

炒精肉:肉精却不柴不卡牙,经朴实无华烟火的渲染,那叫一个爽;

大锅炖萝卜:一口硕大的铁锅包容了猪肉的油腻与红白萝卜的清欢,热气腾腾中给寒冷地冬天带来了无限的温暖,一口咬下,那叫一个烫;

血旺汤:自家种的白菜配上新鲜的猪血,仔细撇取浮沫后,白菜的清爽与血旺的嫩滑相得益彰,那叫一个鲜;

吃血汤(芦山县地方志编纂中心 供图)

大家聚在一起吃血汤,在品味“鲜、香、脆、烫、爽”的同时,在推杯换盏中,摆一摆“龙门阵”,冲一冲“牛壳子”浓浓的乡音,烈烈的乡愁,都汇聚在这碗盛满乡味的血汤中。让你在感叹岁月蹉跎时,多了一份真实贴心的温暖。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对冬日最美好的憧憬,便是奔波一年,风雪夜归人,有家可回,有人在等,家人闲坐,灯火可亲。这就是最好的生活,最美满的幸福。

姜城的冬,因一碗血汤而温暖......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 靖(雅安市作家协会会员)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