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腊月

贾登荣

时序一跨进农历腊月的门槛,乡间空气的味道,似乎便多了几分律动,几分热烈,几分沸腾。

乡间腊月,传递着一帧帧大红的结婚请柬,爱的热浪为寒冷包裹的乡间增添了温馨的情调。进入腊月后,在天南地北务工经商的男男女女,或坐飞机,或乘动车,或自驾小车,陆陆续续回到乡间,享受一年少有的轻松与休闲。前几天还空荡寂寞的村庄,顿时充满了生机。

腊月,进入一年中结婚办喜事的高峰时段。那些谈了多年恋爱、分别快一年的情侣们,一回乡就忙不迭地筹备办婚事。他们挽着手,到县城拍结婚照,扯结婚证,然后把结婚的喜讯,通过那大红的请柬,飘舞到亲朋好友、乡邻同学手中。很快,一场场盛大而隆重的结婚仪式登场了。那些单身大龄男女,也在父母催促下,在红娘们张罗下,穿梭在不同集镇的茶馆里、饭馆里,开始了一场接一场的相亲。一见钟情的奇迹,总是会在现实生活中上演。四目对视中,一对青年男女动心了,用情了,相亲成功了。听到这消息,双方的家长紧急行动起来,商量婚期,寻找厨师,昼夜赶工,装饰新房;而刚刚牵手成功的男女,旋风般地忙着办结婚证,拍婚纱照,发结婚请柬……除夕前,一对新人抢在最后一个良辰吉日,走进婚姻的殿堂,开启人生的新里程。

乡间腊月,响彻着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喜庆鞭炮,传送一户又一户农家新居落成的喜悦。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不少农家纷纷推倒陪伴多年的土坯房,盖起了砖瓦结构的楼房。这几年,许多已在县城、市区、省城买了房子的人,乡愁也唤起他们对故土的眷恋,富裕起来的他们,义无反顾地加入到建房大军的行列,为乡间的建房热推波助澜。行走乡间,但见一套套中西结合的新楼房,一栋栋异域风情的小别墅,一座座改良创新的四合院,矗立在青山绿水间。腊月,是农家搬迁新居最集中的日子。当又一户农家新房落成时,当又一户农家乔迁新居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在乡间奏响庆贺的乐曲;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天空里燃烧出绚丽的花朵。农家用新房落成、搬迁的庆典,为腊月的乡间再添风韵。

乡间腊月,传承着一幕幕传统习俗的仪式,让中华文明的光辉,照耀乡间阡陌,熏陶人们心灵。腊月八,是乡间腊月第一个隆重的节日。尽管已经过上小康生活,但人们对这个传统习俗的热情丝毫不减。一大早,家庭主妇就会将大米、糯米、黄豆、豌豆、腊肉、排骨等各种食材,混合在一起,开始做一年一度的“腊八饭”。腊八饭不但食材品种丰富,琳琅满目,而且数量必须充足。一顿吃不完,晚上再吃;晚上吃不完,第二天中午接着吃。老人们每年总会重复这样的古训:丰富、充足的腊八饭,代表着美好幸福的生活绵延长久。在他们的教导下,腊八饭,在乡间生生不息,传承弘扬。当二十四节气最后一个节令——大寒的到来,打扬尘、理坟、祭灶等传统习俗又开始次第上演,在乡间掀起一波又一波隆重的仪式,迎接除夕的登场;而除夕家家户户丰盛的团年饭,更是把传统习俗的传承,演绎到了最大值。年,就这样在乡间盛大启幕。

乡间腊月,洋溢着一张张喜悦的笑脸。不约而同回到了故乡的兄弟、姐妹、同学、邻居,握手、拥抱之后,便是长久的倾诉、聊天。交流一年辛勤耕耘的收获,展望未来努力奋斗的前景。从工作到收入,从爱情到婚姻,从建房到购车,从小孩教育到老人赡养,从传统产业到新兴产业,从国内形势到国际风云……话题包罗万象,无所不有,相互间把藏在心中的话一股脑倾泻而出。临别时总会相互鼓劲打气:来年,一起向未来,更上一层楼。

请柬、鞭炮、仪式、笑脸,构成乡间腊月多彩的风景;共同书写乡间腊月温暖的篇章。乡间腊月,在请柬、鞭炮、仪式、笑脸的烘托、渲染下,大踏步走向崭新的又一年。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贾登荣

供稿:南充市地方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