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外婆

马小林

2023月3月19日(农历二月二十八)21:26,外婆驾鹤西去,享年97岁。从此,她不用再担忧我们过得是好是歹!不用再操心东家西家怎么样!

外婆,在我儿时最深刻的记忆是1985年,那年外公去世,我5岁,去陪外婆度过了最难熬的寒假。那年,外婆50多岁,正是农事壮年力,每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田里土里一点没有落下,山上忙完还要喂猪养羊。每天夕阳落山,外婆还在忙碌,而这时却是我最盼外婆回家的时候,可谓望眼欲穿。

因为外婆的屋旁就葬着外公,外公生平很疼我,爱给我冰糖吃。我很喜欢外公,也特别喜欢他给我吃的冰糖,一个柱着拐杖气喘吁吁的老头……和蔼可亲,但也有点小脾气。外公去世后,我最怕去他的坟前!以至于,陪伴外婆的那段日子,外婆在山上忙碌,我也不敢走过外公坟前去寻找外婆,叫她回家……只能坐在院坝的沿坎边盼望着外婆能早点回家……

在漫长的等待中,不知过了多久,瞌睡了多少回,外婆终于回来了,一背篓猪草、一把锄头、一担粪桶、身后一只羊……披星戴月的外婆终于回来了。这时也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她一句“三娃,你怎么跑到坝子里来等我呢?外面有狼哦。你咋没在屋里头等我呢?”我却埋怨道:“外婆,你咋不早点回来,我怕屋里黑……”外婆心疼地说:“三娃,我回来了,屋里就不黑了!”等外婆做饭,吃完饭,喂完牲口,忙碌完睡下,月亮也快到东边了……

在陪伴外婆度过那段最难忘的日子里,外婆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有一天我感冒了,发烧头疼厉害。外婆心疼地问我想吃点什么(那时没钱买药),我告诉外婆想吃糖,外婆说只有去钟湾子(那里有小商店)才有糖吃,于是外婆用背篓背着我去买糖。一路上,外婆哄着我说:“吃了糖,头就不疼了!”外婆用她手里的全部积蓄,可能就几毛钱给我买了糖吃。

在买完糖回来的路上,我见到路边一片红色的橘子林,就嚷着外婆说想去摘几颗,外婆说身上没钱了,摘人家橘子要钱。而我不依不饶就嚷着要吃橘子。不知道,外婆哪里来的勇气,不知跟橘子林的主人说了多少好话,终于要到了几颗橘子。在回家的路上,外婆喂我吃了人生中最甜的橘子,一直都记得那味儿,忒甜!!

时光飞逝,我陪伴外婆那段难忘的岁月已过去快40个年头,外婆也伴随我们成长、成家,开枝散叶,从几个儿女变成一大群人,儿孙绕膝……

外婆一生勤劳、节俭、善良,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花……她走过旧社会,见证新社会变迁,改革开放后目睹了我们生活的“蜕变”,一个个从贫穷走向了富裕。

大家日子过好了,她却没有享受几年快乐日子,常年病痛缠身,经常住进医院,如今永远离开了我们,我们只能在梦里想念那个和蔼可亲、嘴里念念叨叨的外婆!

永别了,外婆!愿您在天堂过得幸福,我们永远忆着您!

来源: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马小林(泸州市)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