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春日

凌齐

绵绵的阴雨下了几天,今天终于有了止住的势头。

玻璃上,一滴滴雨水划过,像是一行行止不住的泪。我怅然地望着窗外。昏暗的天,仿佛一幅厚重压抑的泼墨画,灰黑的建筑物在天空之下越发显得孤伶伶的。城市的繁华仿佛也在这场雨中模糊了。我叹了一口气,拖着有些僵硬的腿,爬到床上,蒙头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鸟鸣声将我吵醒。我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子,视线投向窗外一角空白的天空,大脑停顿了几秒,然后兴奋地跳下床,踢踏着鞋子蹦向阳台。推开窗,雨后清新的泥土香味扑面而来。微弱的光淡淡地洒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远远近近的玻璃窗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投在我微扬的嘴角上。

忽的一抹绿色闯入我的视线——那是一盆芦荟,嫩绿的小巧的尖刺上挂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我震惊了,我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给它浇水了。在记忆里,它就是一盆褐红的、干枯的、混着冰碴子的不明植株,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然而一场春雨过后,却焕发出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我突然有了出去逛逛的念头,于是唤了一位伙伴,结伴下了楼。两双洁白的运动鞋在泥泞中跑着、跳着,像是脱缰的野马,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伸了个懒腰,在这绿意盎然的街道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沿路来到河边,粼粼的波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依依杨柳的绿辫儿在水中画起了画,荡起一阵涟漪,几尾鱼儿惊得游向了远方,显得活泼可爱。石阶上长出了绿油油的青苔,小小的一片,却为这灰黑的台阶平添了几分春意。

穿过石桥,潺潺的流水声越发清晰了,大片大片的绿色更加拥挤地闯入我的视线,踏在柔软的泥土上,心仿佛飞上云端。一阵阵花香充盈了整个鼻腔,只见绿树掩映中,隐隐约约显露出白的、红的、黄的、紫的小尾巴,如星星般扎眼。我拨开绿叶,凑上前闻了闻,春天的味道直入肺腑。

树林深处奏响了一曲和谐动听的春之韵,叽叽喳喳的,清脆悦耳,朋友探头探脑,想看看是谁演奏出了如此美妙的旋律。不料一个不慎,勾住了一旁的树枝,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惊得这些“演奏家”扑棱着翅膀,逃离了“事故现场”。我哈哈大笑,忙去拉她,起身之后,她怎么也不肯再往前走了,于是我们便原路返回。

路上她不停地抱怨着,提着浸湿的裤子,愁眉苦脸。我笑着说:“你可是跟春天的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说完这话,我一溜烟就跑了。她便追上来,一路上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大街小巷。

春色仿佛更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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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凌 齐(宜宾学院文艺学部2021级2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