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特辑】岁月如歌‖王满堂
岁月如歌
王满堂
还在成都生活时,便曾接到过两次小学同学建秀的电话,说是受大多数同学之托,让她牵头组织一场于某月某日的同学聚会,问我能不能参加?电话一连线,儿时的片段便在家乡的土地上顾盼着向我招手了。
聚会,展现的是今日风采,忆叙的是昨天的形状——儿时的稚真,无猜忌的友情,回放的是校园内童真无邪的欢声笑语,体育课、课余时间的踢毽子,跳绳,躲迷藏,跳房子……“今夕何夕”?谁管!只是尽情,只是尽兴。当然,更难忘学校组织的六一儿童节游行、集会;白衬衣、红领巾、篮下装、白胶鞋,脸上还打了摩登红……同学们敲起铿锵的铜鼓,引来一街的笑脸,一路的欢歌……而曾经的你、我、他,便随了回忆的流水,在眼前叠映、延展,幸福满满地向未来流淌着去了。
记得一次,学校组织春游。乍暖还寒,正是春的手脚未能尽张之时。穿棉袄,笨拙而发热;穿单衣,又不胜春寒料峭。母亲给我找了一件黑不黑、灰不灰的夹袍,由于太长大又来不及改制,就那样罩在身上随了队伍出游。
游玩路线在小城西郊,地势尽管平坦,总因夹袍的长大而连行走也跌跌绊绊。不一会儿便汗水涔涔,倒是像故意要将春暖花开捂在身体内似的,春游的体验也便有了独特的感受和记忆。
我在学校的形状,按老师的评语,属于不怎么专心听讲,爱在课堂上搞小动作的类型。唯一不让自己以及母亲担忧的,便是学习成绩。不是顶尖,也不会跑到中下去。加之身体瘦弱矮小,班主任老师不但优待般让我稳坐教室前排,还安排了一个个子与我等同的同桌。一来二往,我们便成为好友。不知是童真的友情,还是好友的家境颇殷,心地还善良,偶尔,在冬天的早晨,会在课桌的下方悄悄塞给我一个白鸡蛋!尽管不能在课堂上趁热吃,但那瞬间的窃喜以及余温尚存的暖意,直到今天还仿佛握在手中……
岁月可以懵懵懂懂地过,但那叫作蹉跎。只是,当蒙昧占了上风,便会习以为随波逐流的沙砾。然而,又尚且没有主动的意识去挣扎出来作登高远眺。于是,也就只能遗憾地让时光去随心勾勒了。
那时的互通消息完全靠步行,朋友亲戚间即使作一次随意的探访,也全靠去碰运气。消息是那么的闭塞,迈出一步,也是未知。而错过,便成了遗憾,还得在下次巧遇时才能解释。好在,在那原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可言的少年岁月,又能有几多大不了的不偶非得郑重其事地说道呢?
初中毕业,到广阔天地去。好友下乡的地点,在桂溪以西。小城古八景之一的“桂溪钓艇”,是他往返的必经之地;而我去的江南,在古八景中便占了俩,分别有“琴山松风”和“芦亭晚渡”。种地、插秧在琴山下,而下乡回城,又是在诗意的“芦亭晚渡”间来往。那夕阳归鹜、渔舟唱晚中,便总要分明着那年那月焦灼状态下的一抹希望的光来。
下乡两年左右,好友顺利地参了军,临走前邀了我一同去他插队的石岭4队向农友辞行。记得在一片甘蔗地前,一位农人还砍了两根甘蔗,非要给我们走得发热的身体解乏、解渴——就这一份素朴的热情,足可以看出他在生产队的人际关系处理之好,之和谐。只是,那甘蔗甜是很甜,但坚硬如铁,以至于崩掉了我的一颗龋齿。
许多年过去,“六一的花儿香,六一的好阳光”,总要在我的心里荡漾出一波波的涟漪。在江边见那来来往往的小船如梭,那倒影中仿佛也分明着童年的影像,少年无忌讳的欢声笑语。而见到绿水秧田,见到农人挥汗如雨,便会在粒粒盘中餐的咀嚼品尝中,有独一份的甘苦打着底。
在成都居住11年后,回到了家乡。专为小学同学会创建的“儿时伙伴”群,几乎年年都有次数不等的聚会倡议发出。然一次次走进,眼前晃动的情景,总是那么恍若隔世:童稚变老叟,少女成老妪,真的是同学相见不相识。即使自报家门“某某”,仍要于恍然大悟中不能一下子搜寻到“大悟”的那张准确的底片!变化之大,简直可以以“脱形”去描述。当相互间谈起那独特的、有个性的儿时形状时,才有那么一阵开心释然的往事如烟。
今年,梨花将谢时,牵头人又在群里提出了朝阳洞春游的提议。结果,回响冷清,有如寒鸦已宿,探头探脑者寡。
老话、旧事,是昔日吹过的风,里面尽管也很有些闪光点、动人处,但如若老生常谈,便总要做淡下去的茶汤,泛着不尽人意的口味。即使神来地拈出一个深沉心底的儿时形状,也宛若碧落掠惊鸿,总是轻飘飘打眼前一晃而过。即使努力回忆,让你可以逮住的,也最多就是一个影子了。
当然,人生已经过去的儿时光阴是不可以重返的。不但不可以,还有些去之无讯的失落。我们唯一可做到的:于回首,于眺望,于童心不泯中,品味那些过去了的曾经,自我存在过的风雨彩虹,并笑迎六一的仍然花儿香,六一的仍旧好阳光,参与到我们的孙辈行列,感受他们的六一,体验今日的童心,于岁月如歌中将不泯的童心恒久到地老天荒。
特别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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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满堂(宜宾市作家协会会员,宜宾市南溪区史志研究学会会员)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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