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是时候出去走走了‖李富海
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李富海
已到不惑之年的我,和这个年龄的大多数男人相似,被生活捉弄得一地鸡毛。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这两年都没有带家人出去转转,今年公休假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原本说好清早就启程的,可因我头天睡得太晚,早晨在他们三人轮番吆喝声中磨蹭到十点钟才起床。待老婆把一家四口的行李和途中的应急物品收拾完毕,已是日上三竿。有备无患,我们又在超市采购了些补给品,再把车子加满汽油,饭点已到,全家一致决定吃完午饭再走。终于在下午1点整,我们驾车驶上G5京昆高速,看起来赶到成都吃晚饭,时间可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年前恰逢立秋,我启程自驾跑了趟国道318线,从川藏线进、青藏线出,最后由陕返川全程6000多公里。今年陪着家人打算沿317环线自驾,对沿线的风景并没有太多让人惊喜的期待,料想他虽可媲美318线,但应该也是异曲同工而已。哪曾想川西小环线2300公里的美景却让人眼前一亮、为之一振,看来自己之前的想法大抵是狭隘了。经过拜山看水的都江堰后,我们决定去看看远近驰名的四姑娘山。在都汶高速上穿过几个隧道,过了紫坪铺水库以后这蜀山的山势便逐渐陡峭了起来。高速路出口(映秀站)车辆足足排了有五公里,拥堵得只能艰难缓行,看来向往四姑娘山的朋友还真不少啊。
沿着中国熊猫大道进山,需经过卧龙自然保护区,我们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峡谷中穿行,山高路险,途经海拔最高的巴郎山垭口(4100米)时,亲眼见到阴晴两重天的壮丽景色。在那大山向阳的一端艳阳高照,烈日炎炎、暑气难耐,而在大山背阴面却是云雾缭绕,湿气绵绵、寒气逼人。山下气温34度,这里却只有15度,雾气像是云彩般缭绕在我们脚下,此时巴郎山脊背上的能见度仅有三四十米。
四姑娘山海拔6200多米是邛崃山脉的最高峰,是户外旅行、徒步登山爱好者的天堂。主景区双桥沟、长坪沟、海子沟三条沟景色不同各有千秋,我们去观光的双桥沟有30多公里长,是唯一全程开通观光车的一条沟,海子沟则需要全部徒步行走。步行双桥沟底部最高海拔约3800米,我的高原反应来得最快,顺着沟的最里头往外行走,800米的游步道我走得很累,腰酸难忍,腿肚子疼痛得使不上劲,全身无力。还有我那平时走路不知疲倦的小桉娃也好几次嚷着“妈妈妈妈,我走不动了,我走不动了”。他那虎妈怎么也拗不过他,只得妥协背着他走了一段路。
小金县到马尔康的省道217线旅游公路坡度不大、弯道适中、建设质量很好。沿线植被茂盛、风景宜人,山涧河坝之间,藏寨林立、异族风情浓郁。海拔较之前降低了好几百米,含氧量也高了,人精神奕奕。不由得感叹这山水丛林、河涧溪流像极了北欧的景象,却被李有珩嘲笑着说我看了几部纪录片和外国电影,都没有出过国还北欧味道,呛得我竟然一时无语。
翻过梦笔山不远处就是马尔康了,站在垭口回望小金县,我依依不舍地向它告别。遥想1935年工农红军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开始被迫长征,这是他们在四川艰难翻越的第二座大雪山;他们历尽了千辛万苦,坚定地北上延安,逼迫国民党联共抗日;取得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后,又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解放了全国,历时15年成立新中国,开创如此盛世,建立这不朽功勋。我肃然起敬。
炉霍县城新的建筑藏族特点十分浓郁,非常有特点。途经甘孜县卡萨湖的时间是在晚上八点,驾车依山而上,山路蜿蜒盘旋。夕阳西下时,一襟晚照月;雪山草原,甚是夺目。蔚蓝的天空下,群山环抱间竟然出现了一个颇大的湖泊,湖面是自然的湛蓝;美丽的湖泊躺在圣洁雪山父亲的山脚下,大地母亲用绿草为毯将她紧紧守护,烂漫野花把她映衬的如此娇韵;她似佳人莞尔一笑,连落日余晖也对她情有独钟、依依不舍,迟迟不肯让夜幕降临;原来她才是上天的宠儿,太阳神对她是如此的偏心厚爱。
此时三三两两的人群与她相望,她的蔚蓝足以让人片刻宁静,人们不忍离去,大家在这天地灵境间忘情地游走,撒欢奔跑。那一刻可以让人忘却忧愁,忘掉烦劳、忘记那些鸡毛;再不会念什么“都是别人家孩子优秀”,也不会想李有桉老是学不会5减1等于几,3加2等于几了。原来适当的做做减法,适时的清空自己,则心安天地宽。
行驶在甘孜县城通往格萨尔机场317沿线,这里形成了一大片高原峡谷冲积平原,有着百里青稞画廊的美誉。头顶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不时飘过,远处万年不化的大雪山峰清晰可见;粗壮的杨树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有些却零星地散落在河边角落;高山草甸脚下雅砻江水静怡的流淌着,日夜滋养出这片富庶的土地。道路两边沿河两岸色彩浓郁的藏寨,布局合理,层次分明、错落有致;不时有几名藏族老乡穿戴着浓郁的民族服饰在这延绵百里金黄色的青稞田间劳作;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宽厚的土地上,仍然有穿不透的云层在草地上形成巨大的阴影,偶尔碰到悠悠哉哉的藏族牧马姑娘赶着牛马羊群;色彩斑斓多姿,宛若一幅巨大的油画,一入画中游不尽,百里江山好图景。
我们在卡攻乡麻书村路口随意转进右边散落着几棵杨树的草原上,停留在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草地上。我们拉起天幕,再搭好一顶小帐篷,大家聚在一起饶有兴致吃着食物,孩子们嬉笑跑跳,互相追逐着,尽兴了,玩累了,就乖乖躲进帐篷睡觉去啦。我和友人不紧不慢地沏好茶,呆呆地望着远处的雪山,默契地无人言语,空气变得宁静;好一方净土,纷纷扰扰的世界,这个下午没有谁提起我们压根也管不了的俄乌军事冲突;没有谁谈起疫情防控常态化升级给我们带来的不便;没有谁聊起下半年全国经济复苏该抓住什么样的机遇。我们放下的手机丢到了旁边,挣脱了对它的依赖。原来放下就是幸福。放下身份,修得谦逊随和;放下脾气,拾得慈悲体谅;放下偏见,成就大度宽容。细细想来,人这一生就是不断放下,不断得到,周而复始的过程。
塔公草原如诗如画,引人驻足车流巨大,忘我的人们都在纵情玩耍。康定的情歌早已悠扬远播,康定的故事依然荡气回肠。这里湍急的折多河穿城而过,日夜奔腾不息,巨大的咆哮声好似告诉人们他血统的高贵,是源于高山雪水的融化。终归还是注入大渡河后经长江汇入东海之阔了。朋友带领我们驱车去往海螺沟的岔路上,转至一个人迹罕至的高山峡谷里,这样的环境早就赶跑了暑气,只有我们在清爽的消夏。驻足在垭口上,能够远远的望见蜀山之王雄壮巍峨的三座山峰高耸入云,它就是贡嘎山的神采靓影。他和我这一路走来,驾车跑过的每一里路,草原上走过的每一步数,峡谷深处遇见每一河水,天空上飘过的每一片云彩,擦肩而过的每一个路人,交织在一起共同构成了一幅动人画卷。我说不好那一程山,那一程水,那一段路,那一步景谁更美好。方寸之间,只有尽凭心灵去感知他。
返程在快速奔驰的高速公路上,我用疲惫的余光瞟了两眼副驾驶座位和后座上早已酣睡的老婆和孩子们,顿了顿神,提了提劲,坚定的前行着。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特别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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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富海(1981年生于四川广元,曾服役于总参谋部五年,现为某公司高管)
图片来源:四姑娘山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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