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霖故居行

周子云

一条不宽的乡村道路,穿过两边绿色的麦田。麦穗正是杨花时节,绿色的、长长的,仔细看,麦穗上还挂着花蕊呢。前面是竹林,道路尽头,一座石栏杆的小桥,桥头上一棵香樟树,正抽出嫩绿的叶子。两边的竹林高大挺拔,十分茂盛,春风吹来,发出哗哗的声音。桥头上,香樟树下,立着一个水泥柱子,旁边一个车轮的圆形图案,红色的字写着:黄霖故居红色纪念地。车轮图案下面写着:新都督桥河。

黄霖故居红色纪念地(图片来源:这里是新都)

这里就是从新都走出去的、参加过八一南昌起义、担任贺龙警卫连连长的黄霖的出生地,也是新都区的红色纪念地。

站在水泥栏杆的桥上,向上游看,督桥河水蜿蜒流过来。前面百米外,是一个堰头,在那里形成了一个鱼嘴,河水一分为二,左边水向堰头下面流去,翻出一片白浪;右边的河水缓缓地流过来,流过脚下的桥洞,在桥下游20多米的地方,又形成了一个保坎,一个叠水,水在那里形成一个瀑布。下游的河道更宽了一些,在二三百米远的地方,两条河水又汇合在一起,向着远方流去……

走过桥面,前面是农家院落,左边是两层的楼房,右边是高高的围墙。这些都是黄霖他们家族的后代,现在居住在这里。

前面白墙,下面是木质的墙裙,三间瓦房,那是现在修的黄霖纪念馆。右边一个院坝,旁边是两层的楼房。院坝里,有几个大水缸,里面种着荷花,刚刚才长出小小的荷叶。桂花树下,放着大大小小十几盆兰花,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那里打理着那些花盆,培土、浇水。一问,他也是罗家的子弟。

左边纪念馆前,一排五棵黄桷树,叶落了,高高的枝丫冲上天空。前面是一排竹林,竹林下面就是督桥河了。

“黄霖故居红色纪念馆”几个字,在门楣下,灯光映照下,十分显眼。白墙上,挂有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新都区党员干部教育基地、成都市中共党史教育基地、新都区职工党史教育基地几个铜字牌匾。

走上台阶,照壁上写着:“前言,20世纪初,新都县桂湖乡督桥河有一个经营油碾业的罗氏家族。罗家八兄妹在父亲罗必铭的养育下,进学堂读书识字,接受传统文化教育。罗家兄妹青少年时期,正值中华民族沦于帝国主义和封建军阀专制双重压迫的统治下,国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中国人民反帝反封建的斗争前仆后继,千千万万热血青年为拯救国家民族英勇献身。二哥黄霖(罗永正)、六哥罗野岗、七弟罗金江、八妹罗颖自幼接受革命教育,立志从戎报国,先后走上了革命道路,一个赤心报国的红色家族诞生了。”

黄霖故居纪念馆(图片来源:封面新闻)

我们联系的督桥河村委会的张鹏举先生,一个50多岁的魁梧汉子,给我们打开门,让我们参观纪念馆。

纪念馆第一个展厅里,有着这里洪水碾地理位置的介绍、黄霖的简介、他们家里人的介绍,以及他在成都读书情况的介绍。书橱里还摆放着黄霖写的几本自传体的书。“辗转求索、革命启蒙”的一些介绍,还有就是在上海寻梦、广汉暴动,还有他的妹妹罗颖,“巾帼红颜”的介绍。

进门地上堆放着一摞镜框照片,是根据黄霖家族提供的照片放大制成的。张先生特别给我们介绍了1951年黄霖回来时照的一张照片:前面是十几二十个光着膀子的大汉,那时他们家油碾还在,这些人是他们家油碾上的工作人员。

第二个展厅是介绍黄霖的革命征程。有初识贺龙、转战潮汕、抗大歌声传神州、上抗日军政大学,以及罗野岗“沂蒙抗战谱壮歌、参加抗日战争”的一些图片,还有七弟罗金江参加革命的一些图片。

第三个展厅中间,是对罗野岗、黄霖、罗金江、罗颖出生年月、参加革命的时间节点,以及去世的一些时间节点的介绍。左右两边介绍了黄霖、胡瑞英两口子在延安时的一些情况,以及黄霖历任的各种革命岗位,还有他女儿罗解难写的她妈妈最后给他们的一些教诲。其中有一张照片“人民公仆”,是黄霖担任江西省人民政府副省长和江西省政协副主席,1957年,毛主席和他们一起合影的照片。这张照片特别珍贵,照片上,黄霖坐在第一排,与毛主席只隔了两个人,他妻子胡瑞英也在照片的最后一排。在他的自述的文章里,黄霖还讲了毛主席有一次看到他,还对身边的人开玩笑说,当年在延安的时候,这个小个子四川人可是管我们的。当时在延安黄霖任党中央机关事务管理局副局长,负责中央领导们的生活安排。

展厅右边,介绍黄霖的六弟罗野岗是中国人民空军的建设者,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共和国首批只有798名少将。还有介绍他七弟罗金江和他妹妹罗颖事迹的照片和内容。

第四个展厅中间,是一个红色五角星,五角星上面写着“弘扬革命精神,传播红色基因”。左边图文介绍黄霖的儿子罗迎难,他先后在铁道部、国家科委、国务院办公厅、中国工程院和铁道科学研究院等单位工作过,图片介绍了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场景。

第二个展板,介绍黄霖儿女和其他参加八一南昌起义的革命前辈的后代,一起寻访八一征程路。右边是黄霖回新都时的照片,以及他女儿回新都时向新都区有关部门赠送黄霖自述文集《八一征程路漫漫》、黄霖后人回到故居、走访的一些图片。

最后一间小屋,是罗家的一个小小的纪念堂。左边写着“忠孝”,右边是“节义”。前边的橱窗里放着黄霖和他上一代人的一些照片。神龛上边四个字“百代瞻依”,两边有一联:“守祖宗一脉真传克勤克俭,教儿孙两行正道唯耕唯读”。旁边墙上还有“罗氏家族名位表”,介绍了他们家族一些人的姓名、字号、性别、出生时间、文化程度、仕宦、职务和职称。

1977年春节,黄霖(前排左三)全家福(图片来源:封面新闻)

走出纪念馆,我们徜徉在这个洪水碾的小岛上。在楼房外的河边空地上,也种了一些油菜,金黄的油菜花正灿烂地开着。小岛像一条肥鲤鱼,在鱼嘴的地方,是分水堰,河水清清的,潺潺地流着。河水从堰头上冲下来形成的白浪,雪白一片,翻着泡沫向下游流去,哗哗的声音,日夜不停地响动。

小岛最前面有两棵香樟树,长得枝繁叶茂。100年前的督桥河水,也许仍然是这样流淌着的;100年后的今天,清清的河水仍然这样流淌着……

现在小岛上还住着四家罗姓人家,他们新修的楼房,看出了日子的甜润,门上的大红对联,昭示着他们的希望。其实,这也正是黄霖和他的弟妹们100年前从这里走出去的时候他们的希望,他们想实现的“救国救民”的目标,今天应该说,已经实现了!

2023年3月26日于新都区督桥村黄霖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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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周子云(四川省成都市新都区)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