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枫叶落在诗里

邓训晶

明媚的秋阳透过树林,洒下一束束光,让满地落叶妩媚多姿。在秋叶里最美的是枫叶,它像火一样把原野燃烧,点染大地;又似片片飞舞的蝴蝶,飞落在几千年的唐诗宋词里。

最著名的莫过于“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在蜿蜒的山路上,深秋枫林的晚景,让作者停下了匆匆的脚步下车赏花。火红的枫叶比江南二月的花更好看更美。这是红叶带给人们的惊喜,它斑斓着五彩缤纷的岁月,是枫叶落在诗里脍炙人口的名句。

“明朝挂帆席,枫叶落纷纷。”西江牛渚山,是一个充满历史魅力的地方,是一个军事要地,周瑜曾在此驻兵。东晋的镇西将军谢尚也曾镇守此处。李白来到这里,自然怀古叹今。想当年谢尚识才,把贫寒中的袁宏提拔重用,而满腹才华的李白却无伯乐识才,他无报国之门。惆怅满腹的李白,明日又要挂帆远行,他感叹纷纷扬扬的红叶,如匆匆过客,亦如人生。

“我行日夜向江海,枫叶芦花秋兴长。”苏东坡沿江而行,两岸火红的枫叶,雪白的芦花将秋天装点得美轮美奂。这是他出任杭州通判,途经淮山,红叶满天的美景就落在了他的诗里。他与王安石政见不和遭诬陷,他不为自辨,力求外放。他在途中与弟弟子由相见,一起去拜访了告老还乡的恩师欧阳修,一路走来竟是整整一个秋天。沿途只有红叶芦花相伴,那纷纷扬扬的落叶,是不是他此时心情的写照。

既是山水田园诗人,又是画家的王维一首《山中》:“荆溪白石出,天寒红叶稀。山路元无雨,空翠湿衣人。”这首小诗是诗人在秦岭山中行走时所见所感。正是初冬时节,绚烂的红叶渐渐稀少了,本以为有零落萧条之感,可在王维的眼中,他对大自然的色彩有特殊的眼光。他看见浓翠的山色做背景,枫叶飘零,只剩下稀疏的红叶点缀,衬托白石、小溪、红叶、蜿蜒的山路、无边的绿色,色彩清新明快。王维觉得是一幅天然的水墨丹青,一幅深秋初冬绝美的画卷,富有诗情画意。

南唐后主李煜被沦为阶下囚时,常常怀念他的故国家园。他被囚后改封陇西公时的那个秋天,他写下“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留不住的秋光渐渐远去,诗人想力挽也无济于事,只有看着满阶的红叶落入暮色中。一个“暮”字,既写了时光的变化,又写出了作者心情黯淡,玩味其中,道出了李煜多少辛酸,多少悲苦。李煜,一个才华卓越的诗人,一个毫无治国本领的皇帝,多么矛盾的集于他一身。他用诗人的浪漫去治国,用诗人的天真去与敌斗争,他不败谁败,他不亡国谁亡?等他知道“满阶红叶暮”时,已日暮西山,太晚了。就这样,当他写下“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绝唱时,倒在了那年的中秋夜。只能一声叹息,历史上少了一为伟大诗人。

唐朝四大女诗人之一的鱼玄机写道:“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一个凄清的深秋,成千上万的枫叶落在江面逐水而去,极目远眺,江桥掩映在一片枫林之中……鱼玄机与大诗人温庭钧有诗书唱和,当她与李亿一见钟情后,温庭钧撮合了他们,但李亿老家有妻,终无后果。她心心念念,情有所寄,通过写千枝万枝的枫叶,抒发自己思念复思念的愁绪,淋漓尽致地表现了一个思妇的孤寂和思念之情。

秋天的枫叶很美,最美的枫叶落在最美的诗里。就让我们欣赏诗人们荡气回肠的咏枫诗,在诗里聆听枫叶的喁喁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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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邓训晶(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有近千篇散文随笔诗歌在《解放军报》《四川文学》《中国建设报》《新民晚报》《扬子晚报》《华商报》《华西都市报》《天津日报》等报刊发表)

供稿:中共内江市委党史地方志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