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在寂寥中的艳丽

杨中兴

从泸定冷碛镇的化林古镇出发,沿土路盘山而上,车子一路哼哼唧唧,颠簸不停。离山垭口还有一段距离,停车步行。

九道拐近在眼前,蓝天白云下,初夏的飞越岭,翠绿葱茏,一派生机。山风徐起,送来缕缕椒香。这是一条穿越千年的古道,但在时代的飞速发展下,古道被尘封荒芜。

驻足眺望,群山巍峨,白云飘荡,脚下的古镇沐浴在慵懒的阳光中,街巷纵横、青瓦白墙,民居既有汉式的连排木屋,也有藏家的石碉,错落参差。古镇周边的沟畔山坡,花椒树连片成林,果实满挂,阳光下熠熠生辉,香郁醉人。

化林古寨(图片来源:甘孜旅游)

上山的古道掩映于树林中,拾级而上,路边有几块难得的巨石,一字排开,前后横卧,高度齐臀,正好供过往负重者放背子歇气,于是人们便送了一个雅号:长歇台。也就是在这里,路上开始有花,起先是零零星星,越往上花越多,路上、丛林里、荒坡地、荆棘丛,一片接着一片。这花草贴地,每窝叶片五张,叶片外形椭圆,青绿色,叶缘呈锯齿状,模样有点像萝卜菜。花茎高挺,大约有三四十厘米的样子,花朵层层叠叠,由内向外,呈环状,颜色为紫红色,深深浅浅,很是鲜艳,招人喜爱。

继续往上走,不远处的花丛中,石头上刻有“报春花”三个字,这大概是此花的名称。果然,背后就竖着一块木牌,用文字作了说明。花丛中有几头黄牛,或踽踽而行、低头啃食,或横卧在地、缓缓反刍,一副老持稳沉、波澜不惊的样子。

同行的孙二哥有些愤愤不平,他说,“有些人不懂地方文化,坚持把报春花说成格桑花,是我极力坚持,不停游说,相关部门才竖了这块牌子。”孙二哥是荥经人,少小离家到泸定参加工作,从基层干起,由工人到干部,再到县里领导,一步一个脚印,一干就是几十年,最后在县政协退休,把一生都交给了这个偏远小县。

孙二哥坚持把这花命名为报春花还有另一层意思,1935年,红军长征飞夺泸定桥后,大部队就是取道飞越岭,草长莺飞的季节,山上鲜花绽放。红军在飞越岭与守敌展开激战,牺牲烈士就地安埋,为躲避国民党,坟墓以编号作标记。当地百姓视烈士为亲人,默默守护。八十多年后,秘密才被揭开。

“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当时对贫瘠而偏僻的村庄来说,长征如一缕阳光,一丝春风。报春花就开在红色土地上,怎么会不鲜艳动人呢?

继续往上走,气有些喘,腿也开始发软,询问山的高度?身边的同行者抬腕看了看,海拔高程2400米。一边为自己的娇气而自责,同时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坚韧。试想,背负两三百斤的茶包,一路跋山涉水、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与其说是为生计奔波,不如说是炼狱般的苦行。

更有那长征中的红军,前有重兵把守,后有强敌追击,几乎天天打仗行军,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随时面临生死考验,何其的艰难与不易!

抚今追昔,愿这红色的报春花永远鲜艳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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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杨中兴

供稿:雅安市地方志编纂中心 雅安市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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