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未至

李未玮

立冬后,企盼“雪落成诗”是我的一大心事,另一件心事便是如饥若渴期待冬至爽快临近,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吃上几口软乎乎的羊肉了。

青川铜火锅

相传,把冬至作为“岁首”是自黄帝时起,但相关史书记载略显“孤证难考之憾”,便另有“尧曾命人居北方观太阳运行之况以定冬至时间”一说,此说法《尚书》有载,可信度较高。

冬至,又称南至、冬节等,其蕴意丰厚,兼具自然和人文内涵。从气候意义讲,冬至本应是一年中最冷寒的一天,也是阳气萌动的初始,但从生活经验得知,最低的气温往往显于冬至之后。

这一日,阴阳更替、新旧交迭。人们为盼来幸运福享,南方多以吃红豆糯米饭或糯米粉为主料的汤圆等来纪念;北方人多吃饺子,尤喜韭菜为馅,寓为“久财”。如此种种,南北各有差异。时代变迁,各地随生活水平的改善,节日风尚也与时俱进,逐渐发生着变化。

诚然,无论冬至自何时起,也不管各种习尚方式有了什么差异或流传的故事新生出了什么桥段,都足以证实:从古至今,人们对冬至节庆重视程度很高。史料有载,冬至吃羊肉汤的习俗盛传民间已久,最早可追溯至战国时期。而我们川人在冬至吃羊肉汤,据说与汉高祖刘邦有关。兴许,古帝王在冬天这个特别的节气里,最是极力祈望来春的温暖平和吧。他先吃羊肉汤以暖己身,后传习下去,令文武官员和百姓食之,达到驱寒保暖、滋补身体,从而为大汉朝腾达昌盛聚力。

偶闻老人言及“冬至吃羊肉汤是一大转折,更多是弥补夏至节气之不足”,故而冬至食羊肉是福瑞的征象,又因羊寓意吉祥,冬至食性温之羊肉羊汤,必立显祛寒功效。何其幸运,生在青川、长在青川的人们,着实要为随时能吃到可口的羊肉而开怀了。

记忆中依稀可见去年节前的那个周日,小妹提前购买了一些精选的羊肉带回老家,认真漂洗干净,配上母亲早已准备好的亲手栽种的鲜嫩殷艳的萝卜,一起大火小火交替炖煮。不一会儿,偌大的庭堂里满是浓浓的羊气,乳白而厚重的汤色煞是迷人。我禁不住香气的诱惑,说“一闻见羊肉汤就想过冬至节了,今夜提前相聚,这节气仪式感却拉得满满的”,众家人面露喜色,似乎每个人都以笑靥为余冬祈福。

青川鱼羊鲜湖羊汤

一网络小说曾写下“冬至,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日子”。这干净的句子,说得有理,我颇生同感,或者身边更多人也会点头认可。我欲择一清晨,在赤乌透过朦胧雾霭、尚来不及清透时,穿梭于时光隧道般的树身林影深处,听枝头雀儿脆亮的犹如一支兴奋药剂的啼鸣,把周身敏感的神经细胞激活,全身心迎接佳节来临......

想至此,顿觉“寒谷春生,熏叶气、玉筒吹谷。新阳后、便占新岁,吉云清”。若我有范成大的心境,何必汗颜尔等何时能语出如此高阶的诗情和韵律呢?倏尔,眼中有景,心中有光——“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我的心底,早早儿燃起了小火炉,那一点点火光慢慢熊熊而炽热,温暖氛围甚是如春。

眼下,冬至已到,不巧的是未适逢周末,与家人只得延期相聚了。这有何妨?小城的冬至之夜,注定不平凡,大街小巷的餐店里、各家各户的餐桌边,围炉烹羊、闲话家常,笑语欢歌、乐意不穷。我在心谷构思起一幅“一大家子在喷香的羊肉汤锅边演绎寒冷与温情”的长卷。

今冬,定然和美。来春,亦是和美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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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文/图:李未玮

供稿:青川县地方志编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