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林芝老部队

佘忠兰

2024年8月23日下午,打车上山,奔向老115医院,去看老部队。

大门紧锁,营区无人,进不去,前几年已搬迁下山。带女儿沿围墙走一小段,见上次自己爬过的围墙,再次从那里爬上墙,看看营区草地风景。天气晴好,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下,草丛更加茂密。凉风拂面,树枝招摇,又见老营区,格桑花儿绽放笑靥,我的心情十分激动。

女儿站围墙外,仰视,羡慕我,眼巴巴的,也好想看看她儿时陪父母生活几年的军营,无奈围墙将她隔绝在外。″妈妈,墙内营区漂亮吗,″女儿迫不及待问正坐围墙上赏营区内风景的我。″漂亮啊,最美的地方,″我笑眯眯回答女儿。″别急,马上拍视频给你看,″我边说边拿起手机拍摄。上次见到围墙内营区的牛群不见了,或许它们回到藏家牛圈了吧。女儿多想也跟着上墙看看,估计她上不去,为了安全,没让她上墙。

左:回老部队,右:女儿在铁大门外等我

后来,我们绕走好远路,到老115医院后山脚,问后山围墙外骑摩托车的藏族帅哥,进口在哪里。他边说边指向山脚远处,说是有一个入口,在传染科与制氧站之间,但有野棕熊出没,危险。我们靠山又走了一段,望而生畏,担心万一棕熊来了,怕女儿跑不赢,望而却步,只好放弃了沿山挺而走险去找那个通道进入的念头,有点遗憾。

母女俩相伴,返回老营区大门囗,我尝试着翻小铁门,我个子偏小,占了优势,顺利翻越进老营区。老部队营区只有我一人,静寂得可怕。女儿也想翻铁门跟我进来看看,可她个子高大,目测翻不过铁小门,只好在营区大门外焦急的等我,眼巴巴望着我背着休闲包走在军营。

尔后右拐,走过旱冰场外道旁两排杨柳树下,左拐,向前走。走到生活住宿区,院长小院围墙外,高大的树上,果实累累,像苹果梨,八成熟,十分诱人。我扶墙踮脚,摘了3个。

院长小院里的苹果梨

中灶和双军人楼之间,双军人楼一栋单元门前人行道边,一棵大树上,忽见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砍插在树木上,吓我一惊,营区来过歹徒?有凶手?出命案了吗?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

快步闪到生活区九栋背后,想到老地方摘苹果,见苹果青红色,尚未成熟。正当那时,意外发现,小围墙内,苹果树附近,桃树上,挂着一串串桃子,桃子红了,熟透了,像是水蜜桃。摘一个尝尝,很好吃,让人欲罢不能。摘了许多苹果和桃子,沉甸甸的,收获满满。

老部队的水果

老军区上空,老鹰声声叫,我心里疹得慌。好不容易进来了,一时半会儿又不想离开,壮壮胆子,鼓起勇气,转场,走到高职楼前。一棵硕大的果树上,满树挂着一串串红红的水果,十分诱人。个头儿小,形似花红果,颜色如花红果一样艳丽,苹果的味道。去年我也来摘过,这次又摘了很多。

正摘得起劲,又听到营区老鹰直叫,心里再次疹得慌,想起大树上插的那一把大菜刀,更害怕。

遗憾没敢走上去拍我家李军医住过的主任楼,在山上,老115原招待所。

我在慌乱中闪拍曾住过的6栋、双军人楼,其中6栋4号是我以前住过的单身房。

然后麻起胆子去拍大礼堂,那是当年我们常进去看电影的地方,也是八一建军节上台演出的地方,记得马院长的遗体在大礼堂前那间屋停留过。

接着去看了拍了自己工作多年的内一科,让我想起,当年,有一个周日,52旅一位乡友,他路过护士值班室窗外,走在两排行道树下,走在落满树叶的林荫小道上,对我微微笑,多么亲切。老乡见老乡,亲如兄妹一样。接着拍了内二科。

没敢走近曾工作一年多的传染科,因为那附近有太平间。记得多年前,一个晚上,我和李超军医对班,深夜凌晨,病逝者家属和我们仨,一起送内一科一具病逝者遗体到太平间。记得很清楚,我推着平车,走在通向太平间的路,路面凹凸不平,推着走着,平车上白色床单子里,突然抖露掉甩出遗体的一只胳膊,当即把我们吓惨了……我们麻起胆子,将遗体送进太平间,我们三个大活人,拔腿开跑,迅速逃离。回到科室,我的心脏,还在呯呯直跳……

停止恐怖的回忆,手机快断电,向军营大门方向撤,翻铁小门出去。

母女走路下山,看拍沿途风景,一边走,我一边给女儿讲着当年的故事……

走到傍晚,顺路走进山下尼洋河边新115医院,去科室洗手间。路过一科室护士办公室,值班的是一位合同护士,未婚,她告诉我去年才来上班的。但愿她有缘成为一位军嫂。

离开门诊部,参观军事长廊,面向英烈墙,缅怀多位中印边境英烈。

天快黑,离开新115医院,遇见交通宾馆,快拆的交通局宿舍宾馆大门外,马路对面,有别的军营。在宾馆大厅,自行倒免费茶水喝,有两种茶水,分别泡在两个透明水壶里。有经验的女儿说,许多高档的酒店都有这类方便客人的人性化免费服务,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服务周到。

回到我们住的宾馆,女儿叫外卖晚餐。洗衣,洗漱,休息,但愿做个好梦。

来源:雪域老兵吧

文/图:佘忠兰(重庆万州人,1989年入伍,西藏山南陆军第41医院,就读成都军区军医学校、第三军医大学,毕业分配在西藏军区解放军第115中心医院,已军休。在《高原医学》杂志等刊物发表多篇医学论文,在《西藏日报》《鱼凫文艺》《作家新视野》杂志、 《军嫂》杂志、《雪域边关,我敬你》《我的青春我的西藏》书刊、《中国交通在线》等发表多篇诗作、散文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