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之恋

蒋倩文

宜宾翠屏公园是集名胜古迹与森林风光为一体的城市森林公园,由翠屏山和真武山两山组成,山势巍峨,树木苍翠。它就像一座巨大的绿色屏风安放在宜宾城区的西部,整个宜宾的主城区就静卧在翠屏公园山脚下。它是宜宾人从小到大的乐园,一个天然大氧吧。据说,因为翠屏公园,宜宾人的平均寿命至少延长了两岁之多。而我与翠屏公园的情缘,则要追述到上世纪90年代末期,故近日重游公园便有了“旧貌换新颜”“近乡情更怯”之感。30年前的芳华少年,随了在宜宾工作的兄长来到宜宾。住在了离公园大门几十米的人民路街口的一幢小楼里,与公园成了对门对户的邻居。

每当清晨轻轻推开小小的窗轩,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气扑鼻而至,忍不住轻轻地闭上双眼,贪婪地、忘情地享受着公园带来的一切美好。张开双眼,入目所及、抬眼能见的是刚从夜幕中苏醒过来的绿色海洋。它们都眨巴着双眼,露出浅浅的微笑,是那么的羞涩,是那么的动人,是那样的清新,少年心儿不由得一震,迅速地下楼,飞一般地拥入了公园的怀抱,顺着公园山前宽阔的石级,蜿蜒向上,一鼓作气像兔子一样飞也上山而去,直到山顶。而那慢悠的钟鼓声,丝丝的木鱼声丢在了身后。石级两旁森列的绿树,缠绕的藤萝,飘香的繁花,都忍俊不止向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儿伸出了双臂,挥手问好或默默祝福。

站在公园山巅,可见三江汇流,奔腾东去。任由山风拂面,把湿透的头发吹干,耳边是百鸟争鸣,花草窃语;头顶白云朵朵,变换多姿,宜宾全景尽收眼底;极目远眺著名的叙州“三塔”:旧州塔、白塔、黑塔,清晰可见。只觉世间再无烦恼事,超然化境天界中。什么儿女情长呀,什么前途事业啊,在此情此景之时均消失殆尽。

光阴似箭,弹指瞬间。无常的生命,空间的变换,出走的少年30年归来,双鬓花发。

这次去翠屏公园,我们走的是公园的后山。昔日后山的景致已完全不复存在,代之而起的雄伟壮观的配套基础设施——游客中心。游客中心西望半边山,东靠翠屏山,是从宜宾西郊进入翠屏公园的门户。进入游客中心,穿越在听风仙道、神意竹廊等新景点处,和诸多游客一样为美景所吸忍不了留影纪念,然后走上弧形的空中栈道,在栈道上向下望去,有清澈的小溪,小溪里金黄色的锦鲤在水里自由地游弋。小溪之上的喷泉瀑布在阳光的照耀下像瞌睡人的眼睛,更像那夜空下眨着眼睛的小星星。我们和小侄女一路上在新建的栈道上走走停停,指点着,追逐着,欢笑着,踏上了后上的上山之路。

原来那上山的健身梯步,已修葺一新,两旁依然是林木森森,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动不动地发着金光,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还认得出来30年前曾路过的那个追风少年。我们后脚跟前脚,拾级而上,陡峭的石板路,让我们走起来有些气喘,再也没有当年那一鼓作气的气概,正如身旁如动兔的少年。

登上石板路,来到山腰的环山健身步道,这是一条宽敞平整的专门供人行走的步道,车子是禁止在步道上行驶的。步道上游人如织,跑的、走的,喘粗气儿的,轻松自然的,或三五成群,或携老带幼的,咿呀说唱的,混和着山里的鸟声,好一派热闹欢快又祥和的景象。我们沿着这条向上的人行步道,来到山顶,沐浴着山风。看山,看水,看眼底繁荣的城市,看天上漂浮的白云,心里享受着那浩瀚无边的快乐。

顺着公园前门笔陡的石级相约下山,边走边笑谈过去在公园里玩耍发生的点滴故事。耳边传来寺庙那熟悉的祈祷的钟鼓声,丝丝木鱼的钲钹声。顺着声音,我们向西行来到了右侧的哪吒行宫。行宫依山而建,我们依次参观了太子殿、哪吒洞,以及里面塑造起的哪吒像,与同行的小侄女分享了哪吒的神奇的传说故事。位于哪吒行宫另一侧是古刹千佛寺,它隐没在翠屏山古树密林之中。拾级而上,还未走进千佛寺,便闻到了浓郁的香火味,这里香火日日旺盛,游客来往不绝。过去每年春节除夕夜晚,商贾们为了烧得寺里的第一柱香,不惜重金整夜排队守候,场面极其壮观。而今,森林防火加之疫情防控以及人们思想观念的改变,已无人再为除夕烧香而整夜排队的情况了。

令人震撼的千佛崖是千佛寺的标志建筑。崖高约五、六米,三面周长约二十米,上面有一尺多高的佛像1004尊。这些崖上的佛像雕刻细腻,造型生动,神态各异,千佛千面,栩栩如生。千佛寺倚山而建,依次为千佛殿、天王殿、地藏殿、大雄宝殿、观音殿、七佛殿;西厢依次为罗汉堂、达摩殿、鼓楼、西方三圣殿;东厢依次为千佛碑林、钟楼、东方三圣及十二药叉大将龛塑长廊、揽胜亭,附设念佛堂、五观堂及寮房。千佛寺在各游道处特设了凉亭,茶园,展厅,斋饭供应,方便香客、游人歇脚休息。

听说寺庙的素斋豆花饭特别有名,且价格便宜,品种多,游人香客每人只需付10元钱,就可根据自己的口味和食量,自己取食,饱腹而去,但不得浪费粮食,取多少吃多少。里面的工作人员除少数是寺庙的人员外,大都是自发来帮忙做事的志愿者。他们当中不乏工人,学生等前来帮忙洗菜、收拾碗筷的。我们来到寺庙的斋饭处,来吃饭的游人香客非常多,都在忙着自取食物,静静地围桌而食,少了一份喧哗,多了一份宁静。其间不断有人来回收拾用过的碗筷,用抹布擦着桌子。他们都是用餐后主动帮忙打理收拾的游人和香客。与我们同桌吃饭的教授吃完饭就不见了踪影,到后面一看,他正带了上小学的孩子在水龙头下冲刷着堆得像山高一样的饭碗。旁边还有几位像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帮忙。看着他们那认真的样子,不知咋的?我突然想起了像赵一曼、郑佑之、余泽鸿、刘华等早期革命者,想起了梁思成、林徽因、童第周、董作宾、李济等爱国知识分子来。他们不仅在课堂上传道受业解惑,慷慨激昂地宣传革命理论,让革命火种燃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而且为新中国的诞生他们抛头颅,洒热血,舍小我,顾大局,为民族的兴旺怠尽力绝。而如今这些活跃在各条战线的专家教授们,他们承继了中华先烈的传统美德,不仅把知识带到他们的所到之处,而且在生活细微处用自己的行为引领和感化着身边的学子和民众,为中国的发展无私地默默地奉献着。我们为有这样为国献身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及广大民众而骄傲自豪!

离开寺庙,山下变得开阔起来,梯步下面有两个大的平坝。一边是赵一曼烈士纪念馆,一边是一池碧水,山上绿树浸在了池中,池子里的水更绿更蓝,碧水中一座憩亭,是供游客休息的。池边四周是依依杨柳和参天古木。红色的锦鲤在碧池中自由地游动,争抢着游客投下的鱼食。同行的小侄女也忍不住买了鱼料,同池子中的鱼儿嬉戏起来。

夕阳西下,我们在山脚下回望着长长的通往山顶的梯步,与翠屏公园挥手,依依告别。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蒋倩文(宜宾市叙州区)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