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古城行

熊厚今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文学大师沈从文,其故乡凤凰城位于美丽的沱江畔。它地处偏远的湘西边境。与其他城市相比,它似乎少了些喧闹和烦躁。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张家界作了短暂停留之后,我们便风尘仆仆直奔主题朝它而来。

凤凰古城(图片来源:凤凰古城官网)

进入凤凰城,给人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发源于酉岭山脉的沱江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形,宛若一位天仙的腰带,沿着城墙缓缓流动。河水清澈见底,平静如镜,没有激流,没有惊涛。葱郁的华南山倒影其间;游鱼如织,怡然自得;船帆点点,渔歌互答。码头边浣纱女蹲在江边挥着杵棒有节奏地捶打衣物,每棒下去,衣物便渗出白色泡沫。那白色泡沫摇摇晃晃,带着她们的倒影,也带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流向远方。河的两岸布满了错落有致的楼房,其中不乏一些富有苗族特色的吊脚楼。不过这些楼房大都被改作水边旅社。大抵为的是让游客体验苗族人的生活,饱览江上景色。

凤凰古城(图片来源:凤凰古城官网)

江边有一条街,叫沱江古街。它形成于元明时期,现存的建筑系清代格局。全长约3000米,宽3米;地面皆由天然的条石砌成。两边店铺鳞次栉比,参差不齐。明清以来,这里一直是县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新中国成立后,凤凰至铜仁的公路通车,一些大商家都迁址公路边,古街店铺改为民居,略显冷落。近年来,为发展旅游业,当地政府将此街辟为“工艺品一条街”,许多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民间工艺品店铺又重新在此挂牌开业,古街又呈现出一派繁华景象。不过虽繁华,却不喧闹,也不见商家们竭力叫卖吆喝声。他们不躁不急,不卑不亢,平静得就像沱江一样。一位苗族姑娘当街摆了个摊子,上面尽是琳琅满目的手织工艺品。她自己则坐在一旁精心给一个香袋刺绣。我们走上前问道:“这些东西是你自己编制的吗?”她微笑着点点头。“刺绣一个香袋要多少时间?”“2个小时呗!”妻从摊子上捡起一个墨绿色的香袋,正面绣着一朵漂亮的荷花,背面则是龙凤呈祥的图案。妻甚是喜欢,问道:“这个香袋多少钱?”“6元”。“5元卖吗?”“不讲价的。”妻有点恋恋不舍地放回原处,我立即拿起:“既然喜欢就买!”妻并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2个小时,6元值!其实,我对香袋之类的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我买的一种诚信,一种纯朴,一种不被铜臭味所腐蚀的信念。

顺沱江而下,约行3华里,便到了沈从文墓地。这里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据说它的前身是清代曾任钦差大臣、云贵提督的田兴恕为孝敬其母杜氏修建的花园,故名为“杜母园”。20世纪20年代蜚声文坛,被誉为中国第一流现代文学家的沈从文便长眠于此。据说,沈从文病重之际,曾再三嘱咐要将他葬归故里,可见他对故乡凤凰感情是何等之深。

沈从文墓地并不大,和普通百姓的墓地没有什么区别。所不同的是,墓穴后有一块不规则的天然五色巨石肃然矗立,是沈从文墓地独特标志。巨石高1.9米,重6吨多,前面刻有沈从文富有哲理的语句:“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背面则是中央美术学院著名雕塑家刘焕素教授镌刻的挽联。

我们伫立在巨石前,沉思默想,思绪翩翩。一部《边城》成就沈从文,人们因沈从文,认识了凤凰城。如果不是沈从文,也许它至今仍深锁闺房,无人问津。当然,凤凰城哺育了沈从文,更赋予了沈从文灵感和才气。《边城》中的茶铜,实际上就是凤凰城的化身。作者笔下所描绘的自然景色、美丽风光、风俗人情、方言土语,无不烙上了湘西古城的印记。《边城》是一首具有浓郁湘西特色的牧歌。

此外,我们还游览了东岭迎晖、西桥夜月、跳岩木桥、南径樵歌等凤凰八景。

傍晚,我们下榻于一家水边旅社。推开窗户,尽目远眺,凤凰古城的风光尽收眼底。尤其是那静静流淌的沱江,在落日余晖映衬下,泛出金灿灿的光,更添了几分神秘色彩。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油然而生。远处,一只木船正徐徐朝我们驶来,那直立船头形似祖父的老者,那蹲在老者身旁宛若翠翠的苗族姑娘,连同这酷似茶铜的古城,将永远留在我们记忆中。

“啊,凤凰,中国最美丽的小城!”

这是新西兰著名作家路易·艾黎在访问凤凰古城时发出的感慨!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熊厚今(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奉新县岗前中学教师。著有长篇小说《毛泽东与贺子珍》、散文集《凝望星空》)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