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姐也是姐

——空巢老人的喜与悲

曹燕辉

一次永别,撕裂了人间大爱,让人怀疑白头偕老只是人们的愿景;一场大病,看清了真爱的厚度,让人深信鸡汤喝多了确实会中毒;一次疫情,深知什么样的社会制度才能救人于水火……

20世纪50年代出生的姨姐,与共和国成长经历相似。吃过忆苦思甜的饭菜,经历过伙食团,参与过“文革”,走进改革开放的时代,享受到全民脱贫的小康生活。同时,也与同龄人一样,挣工分分粮,学大寨、出夜工、兴水利,联产承包责任制到户,与男人们一起撑起一片天地,活脱脱地活成了一个女汉子。

姨姐还未嫁人时,属家中老大,父母把她当男儿用,重活粗活与生产队全劳力一样使,不分伯仲,可工分按女人计,少两成;收工后,不论三伏还是数九天,还得割一大背草或捡一大背柴,减轻家庭负担;岳母年轻时,身体单薄,父亲是个直爽人,大脑粗一个,妹和弟年幼,姨姐便成了家庭主心骨,人情世故,社交活动,面面俱到。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姨姐与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然而依姨姐的脾气,与命运抗争,想走自由恋爱之路。在自由恋爱还不是够开放的年代,显得多么的幼稚。

20世纪70年代初,国家号召大兴沼气,使用清洁能源,很多有志青年投身到这一火热事业中,姨姐夫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姨姐的视野中,两人一见钟情,很快进入热恋中。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在世俗还比较封闭的岁月,自由恋爱也会大打折扣,结婚前还得走程序,安个媒婆才能出嫁,才不会让人说闲话。

嫁入婆家后,没几年,就相继育有3个子女。在改革开放初期,子女都还小,还在读小学,姨姐夫有手艺,常年走村串户,家庭重担都落到了姨姐肩上。农忙到处帮工换劳力,农闲参与村级基础设施建设,或帮人修房造屋,打砖、修路,只要有出劳挣钱的机会,都会有姨姐的身影。由于出色的表现,姨姐先后担任村级各种基层职务,并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汶川特大地震、抗击“非典”和新冠病毒,每次都向党交特殊党费,向灾区和贫困山区献爱心。姨姐一生都在行善,同情弱势群体,四邻八方没有她没帮到的,亲朋好友都得到过她的援助,视弟妹如己出,处处关爱他人。

随着时间推移,子女也相继长大成人,各自有各自的事业,自己的小家庭。这时的姨姐姨夫也步入了老年,病魔先是在2015年夺去了姨姐夫的生命,留下了孤单的姨姐,那年姨姐刚满60岁。姐夫的去世,姨姐身心受到了极大打击。在亲朋好友的精神支持下,姨姐逐步走出痛失亲人的心境。

2016年,大女给钱在县城买了套商品房,目的是想她妈妈过上幸福的晚年,弥补她对爸爸缺失的孝敬。可好景不长,入住新居不到一年时间,姨姐身体又查出了毛病。一个要强的姨姐,将长时间面临与医院、与医生、和药物为伴,怎么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人,在身处逆境时最容易想入非非,也是在这时才对一生过往有了感悟。年轻时身强力壮,什么都无所为,吃得、跑得、跳得,对输嬴看得轻描淡写,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困了病了,睡一觉醒来又是英雄好汉;争强好胜都是年轻时的专利,对个人名利和得失看得比生命还重,用青春和生命换幸福,好像是每个人的成长经历;这一切看似值得,可岁月不饶人,上了年纪各种病痛都会不期而至,在摧残身体的同时,也在消磨你的精神意志。

好在几个子女都很孝顺,出的出钱,出的出力,每天问寒问暖,端茶送水,无微不至,从无怨言。

愉快的精神治疗和很好地配合医治,把生死看淡,笑对每一天,是治愈病痛的良方。

姨姐逐渐走出了病痛的折磨,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祝姨姐早日康复!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曹燕辉(四川省蓬安县)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