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外

王怡典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炎炎夏日,我来到了浙江绍兴。

走进沈园,恍然间,我不禁看到了负手于“诗书飘香”之下的放翁,他执一书卷,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良久,才摇摇晃晃地走向那堵红墙,又像是变戏法般从袖中取出一支笔,转瞬间,一阙小词已飘然立于红纸之上,他似是不舍,又看了一会儿,终是离去。园子里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突然,花树下多了一柄油纸伞,也多了一对恩爱的夫妻。男子小心地搀扶着妻子,女子则温柔地替他拂去披风上的水珠,一切都是那样的自然、平和。突然,女子的手一顿,红墙上的黑字吸引了她的目光,词下的落款更是让她心念微动。她不顾漫天风雨,离开了丈夫的怀抱,立于红墙之下,许是过了太久,女子终于将视线移开。在回头的那一瞬,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丈夫眼中的欲言又止,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那人的情意,也许是真的就这样错过了吧。

可她不甘,她不舍,但也终究只能记下那些小字,将手放入那温暖的手心中,黯然离去。

回到府中,她称病不出,丈夫几次前来,都被她拦住。她知道自己这些年来的思念,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跑到陆府去,去向他当面讨一个答复。可她终究不能,提笔相和,她对他的思念与不舍,仿佛都融于这首诗中。她不知,丈夫早就注意到她的变化,还差人将词送去了陆府,可她还未来得及发觉,便病倒了。

那年秋天,他新得了一个儿子,也失去了一位挚爱,多么讽刺呀!他在陆府门前与妻子老母逗着新生的孩子,而她,缠绵病榻,奄奄一息。她走了,安静、淡然,唯一肯为她伤心的,也终究只有赵士程一人而已。

终是一阙钗头凤,却没看破世情薄。那翩翩公子终还是与妙龄女郎檫肩而过,“也许错过,不是错了,只是过了。”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王怡典(成都市石室联合中学2023届8班)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