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过的康定

李鸿建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康定对我来说,更为熟稔的便是这首情歌。

康定情歌广场《康定情歌》歌谱(蓬州闲士 摄)

除夕正午,在表哥家吃了年饭,便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向西,向康定挺进。

小车风驰电掣地驶向高速,心轻盈明快,除夕绝大多数人在家团圆,高速路上车辆甚少,公路象是自家修的一样,通畅无比。虽然是野些,疯狂了些,安全这根弦却是时刻紧绷的。过了大河段便是紫石隧道,驶过隧道便是两路段,紧接着车一头扎进二郎山隧道。与其说车在雅康高速上行驶,不如说车是在雅康高速隧道群穿行。一个接着一个隧道便把雅康高速连缀起来,车便在二郎山的腹中穿梭。驶出二郎山隧道,泸定气候豁然开朗,天也湛蓝了许多。

雅康高速二郎山隧道是全国高海拔地区建成通车的最长高速公路隧道(郝飞 摄,图片来源:四川日报)

随着导航提示,我们来到跑马山南路,路斗折蛇行,须小心翼翼。车到山脚便很难上去,此处没有标识,行人稀少,只有下车沿山寻访。爬上山坡是供电所,折返下来回到原处继续问路。一藏族大姐说:“你们走的路方向正确,不要过桥径直往上开,行到停车场,徒步上山就可以了。”

路烂坑深,渝A小车也跟着我们来到停车场,半山腰开始登山了,表哥谈笑风生,我气喘吁吁,除呼吸之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渝A小车司机坚持不住,他说:“还要爬那么高,算了。我还要去塔公草原,就此别过。”或许是高原反应,爬起山来非常吃力。路还是那么烂,甚至有些路段蹋方。为了超近道绕开垮方处,我们四肢葡匐在山体上努力前行。为了稳定重心朝上攀援,顾不上左右荆棘密布,顾不上双手被毛刺扎来惨不忍睹,伸手逮住牵引物径直往上爬。

康定跑马山(图片来源:甘孜州旅游信息网)

经过一番努力挣扎,终于到达跑马山上,映入眼帘的是跑马山索道,顺着石阶斗折而上的是一座吉祥寺庙,朝前是一座藏式建筑,一白一黑的两匹马在这里小憩。它们挨得很近,埋头吃草,更象是喃喃情语。这座藏式建筑赫然地打着“情宫”。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我不想度之。山顶正中央是一片草坪,环形台阶石壁上矗立着“跑马山”3个大字。一尊菩萨临立于上,象是祝愿朝圣者什么,沿左往上是一个大大的“情”字,把前面的路挡住了。这个情字太大,教凡俗的世人不堪重负。敢问情为何物?只把人整得灰飞烟灭┉┉

沿左西行是娱乐场所,名曰“情人谷”,那里面有没有情人?我想是有的。但我不屑,始乱终弃我轻视之。向东一弯弯小径石刻着“情人池”,我眼力不好,竞然念成了“情人也”,旁边的人哂然,我正色,情人池边的情人把泪流干了就成了情人也嘛!狡辩!情人池还结着薄冰,可想而知情人的心是多么坚硬和冷酷。咱玩不起!往回走是“情侣林”,想是情侣休憩之地吧,就此止步,惊扰情人相聚是不道德的,我试图做一个高尚的人。遍地跑马山仙山情石,我是不带走一个的,因为我自己有自己的“顽石和灵通宝玉”。巍巍的白塔,我不解其意。这白塔寓意是什么?我不想多想,想多了累人!倒是白塔底下一群敞放鸡,给这片宁静的土地增添了不少生机。我要告辞了跑马山,我要告辞了这座康定溜溜的城。

跑马山国际转山会(图片来源:甘孜州旅游信息网)

一直以来,康定城、康定情歌给我的是一份美好遐想。这里有民国飘零画家与康定美丽女郎缠绵绯恻的故事,更有我文学启蒙老师写的溜溜调,《康定溜溜的城》感召着我,今天来到康定算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站在这有失有得的地方,得到的是:感怀我的老师,你从报社退休后,在四川抑或在重庆?你和师母身体还好吗?在含饴弄孙了吧?我没按照你的期许走上文学的道路,因为物质基础要与上层建筑相适应,你是一条长河,我只是这条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这便是咱爷俩的缘份。你静水深流,我感恩有你。失却的是:你一篇康定溜溜调把我指引到这里,一切臆想的美好被眼前的景物打破,它竟不如我家乡大岗山好,这到底让我牵挂雅安了。

康定市夜景(图片来源:四川文旅厅)

归程,我喊表哥走国道,看沿途的风景。路侧招牌和横幅上写着藏语汉字,仔细端详汉字还平端地长出了手脚,汉字中,仿宋,黑体,行书,该悬针的就悬针,该垂露的就垂露,平正,中正,横断,竖断,让横,让竖,总给人美的享受。但这种新体字让我不能接受,呼啸而过的康定啊,请原谅我的固执。我经常看我兄弟散文系列《一路向西》,而今我才深知,为何孔雀要东南飞!

向东,上海。向北,清华园。向南,云南的云。这似乎更深刻厚重些。我认真地倾听自己的内心,一路向东,向北,向南┉┉

云南,梦开始的地方。清华园,知识聚集的地方。上海,见证辉煌的地方。呼啸而过的人生,地理的坐标如是,心理的坐标亦应如是!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鸿健(雅安市天全县)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