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堂满是稻花香

清明怀念袁隆平爷爷

(外一首)

宋佳欣

又到清明,袁爷爷,您离开我们将近一年了,三百多天,恍如隔日。

我自小便知道您是杂交水稻之父,为了中国和世界人民的温饱问题刻苦钻研了一生,无私奉献了一生,你我虽未曾谋面,作为你的孙子辈,我却深受您恩。在课本上认识您时,总幻想着长大后去拜见您,总觉得有机会见到您。我幻想着和您一起漫步田埂,听您教诲,感受稻芒划过手掌。看稻草在场上堆积成垛,听谷子在阳光中毕剥作响,闻水田在日晒下泛出橙黄的味道……直到2021年5月22日,我才明白,太晚了,不可能了,将永远是幻想,是一厢情愿的幻想。

2021年5月22日,高考将至。我趁着午休时间复习语文课本的名著导读——《巴黎圣母院》,我惋惜着它遭遇火灾,再也没办法亲眼看到它原来的模样。我发现作者雨果逝世于5月22日,恰好是今天,我拿着书想给同学看,她却凝重地望着我,说出了那句令人难以接受的现实:“袁隆平爷爷去世了……”霎那间,我脑子一片空白。后来我把新闻读了一遍又一遍,已记不清那天是怎么过的,只记得看到了好多同学与我一样,悲伤的眼神和流淌的泪水……

稻子又开始旺盛生长了,袁爷爷,我想您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眼睁睁看着您变成历史。对于其他伟人的消逝,我觉得惋惜,但对于您,我却感到悲恸万分。我无法用笨拙的笔写出心里的感受,当我看到举国上下同胞怀念您时,当我看到您写给您母亲的信时,当我看到书上您的生平由1930年9月7日——被改成1930年9月7日——2021年5月22日时,我便潸然泪下、心痛如割……

袁爷爷,您写给您母亲的信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能背诵下来,尽管如此,每次看时,仍然会觉得心酸。袁爷爷,您见到您的母亲了吗?现在有很多时间陪她了吗?还会觉得懊悔万分而不断说“太晚了”吗?

爷爷,您走的那天,我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流泪,我看见七尺男儿痛哭,我看见青年大学生在流泪,我看见看见人们把碗里的米饭吃得一粒不剩……当灵车缓缓驶过长沙的大街,沿街的人们为你送行,还有人送来稻谷陪您。只可惜您在长沙,我在四川,我只能隔着千山万水、默默无言,我第一次觉得长沙和四川隔得这么远,这么远,作为一个中学生我不能前往送您……

袁爷爷,我羡慕您经常光顾的那家理发店的阿姨,我羡慕您养的叫袁花花的猫,我羡慕您的学生,我羡慕能遇见你的所有人与物,我觉得他们是多么的幸运啊!因为有您的存在!

我看到每一缕升起的炊烟,就会想到人们说那是对您的纪念。死亡不是结束,遗忘才是。只要我们记得您,您一直活在我们的世界里,对吗?

袁爷爷,稻子熟的时候,您会来见我们吗?爷爷,在另一个世界,是否也会稻花飘香?

春日盛景

春分,太阳直射赤道,昼夜平分,春天走到最为蓬勃的时节。

“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青梅如豆柳如丝,日长蝴蝶飞,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秋千慵困解罗衣,画梁双燕栖。”这描绘的便是千年前的春分光景。千年后,我也要将眼前的春分盛景倾注入笔尖,铺陈于纸上。

窗透初晓,日照西桥。睁眼时,鸟叫声早已此起彼伏。光穿梭在树枝和绿叶中,洒在每一处向阳之地,最终形成晦明参半的光影,一如此时平分昼夜之春分。

不像初春,小小花枝,弥足珍贵;不像季春,百花散去,只留绿意。春分慷慨且热情,一树一树盛开的花看起来沉沉的,似乎要把树枝压弯。难怪杜大诗人会说:“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春分时节,树上不止有花,也添了新叶,淡绿的、充满生机的叶。我从不认为叶的存在是为了给花的娇艳添彩,只有花亦或只有叶都不够精彩,花与叶同时绽放于枝头造就了别样的层次感和色彩感,如此一来才会更漂亮、更夺目、更美好。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具是看花人。且看那迎春花已开成瀑布,玉兰花在枝头尽情舞动,重瓣樱花迎着阳光与树下的少女合影,而红山茶在墨绿且茂密的树叶中则像舞池里的神秘红裙女子……百花绽放,争奇斗艳,引人驻足。春的温柔,长满枝头。

在不同位置和不同时间赏花的感受是不尽相同的。

远看时,花朵与新叶层层叠叠,密密地洒在水墨画般的树枝上,像朦胧的云朵,像织就的轻霞。近看时,花朵一簇一簇地和绿叶相拥着生长,粉嫩的花瓣只有少部分还凑在一起,其余大都尽情开放,当光透过薄薄的花瓣,花朵看起来娇艳欲滴,像在发光。日出时,花朵欣欣然立于枝头,迎接晨光,吐露芬芳,朝气蓬勃。日暮时,花朵被路灯柔和的光和夕阳同时眷顾,花藏匿于朦胧的光晕之中,如油画一般。看到此景,人们往往会出神,突然就想起余光中先生说春天是发呆的季节。

人间三月,处处都是春天。公园里的小贩售卖的风筝是春天,绿波般飘动的柳枝的是春天,少年的白色的长袖衬衫和少女的碎花长裙是春天,老人慈祥的笑颜可儿童奔跑的身影是春天……

春分,春水初生,春林渐盛。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宋佳欣(宜宾学院汉语言文学2021级3班,蒋德均书剑创意写作工坊成员)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