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响在母亲节的生命赞歌

罗学娅

曾俊,成都才艺实验学校体育教师,近日给我发来帖子说:“这是我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的第十个年头,很忙,初三的毕业生4月18号就要体育考试了,我每天都在训练学生,指导他们努力考出好成绩”。再看到他阳光帅气、青春洋溢的工作照,谁能想象得出12年前,他曾是一名挣扎在死亡线上的尿毒症患者。是母亲在那年母亲节那天,捐献一只宝贵的肾给他,让他有了第二次生命,而他鲜活的生命,就是母亲在母亲节奏响的一曲响亮的赞歌。

曾俊出生在四川省隆昌县胡家镇盘石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他是父母的独生子,更是母亲的掌上明珠。虽然曾俊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看着懂事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不但读书刻苦,还爱好体育,在胡家中学上高中时,就长成了一个1米8几的帅小伙,经常代表学校篮球队参加教育系统的各类篮球比赛,还代表胡家镇人民政府,多次参加市、县农民运动会。

2007年,他毫无悬念地考上了成都体育学院。可就在他即将离开家乡踏上大学圆梦之路时,隆昌县遭遇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涝灾害,他们村是重灾区,家中唯一的两间土房老屋,被无情的洪水淹没得一塌糊涂,一家三口只能寄住在山坡上的亲戚家中。

像他们这样房屋被洪水全淹的灾民,政府将补助一部分钱来重建家园,但毕竟自己还是要承担很大部分资金。曾俊的母亲黄世容,毅然决然地要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点积蓄给儿子上大学,不够,就向亲朋好友借。她说:“房子以后条件好了可以慢慢再修,儿子上大学是大事,一点都不能耽误”。送走了曾俊,他们继续借助在亲戚家低矮破旧的小屋子里,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更加辛勤地种庄稼,养鸡鸭,农闲时,就到镇上打打短工,想方设法给儿子挣下一年的学费。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曾俊在学校学习非常刻苦,从上大学一年级起,就获得了学校的最高奖学金。大二的暑假,他没有回家,想利用假期在成都打工,帮助家里早点还清他上大学欠下的债,早点攒钱来修缮一下老房子,不能让父母太累、太苦。

放假没几天,他就感到身体不适,以为是感冒,到校医室拿点药吃就好了。没想到校医叫他去川医看看,这一看,简直把他吓晕了:“尿毒症”!多么可怕的疾病,当年他才21岁呀!看到这个诊断书,曾俊的第一反应就是:我不能死!我要读书!我要奋斗!我要报答爸爸妈妈的养育之恩!

妈妈黄世容得知这一消息,顿时泣不成声,但她却檫干眼泪,坚强地鼓励儿子:俊儿不怕,妈妈不要你死!你不会死!你是妈妈心尖的肉,你是妈妈全部的命啊!

经过一年多的透析治疗,曾俊的父母倾其所有,竭尽全力,但曾俊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医师说:要挽救他年轻的生命,唯一的希望就是换肾!

可是,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到捐肾者,不比登天容易,全国早已经有三百多万个肾病患者在等待肾源,就是在华西医科大学的附一院,曾俊也排在了第996位。

眼看着儿子的生命一天天在等待中耗去,黄世容心如刀绞,焦急如焚!她一次又一次恳求医生:用我的肾吧!我的肾一定能行!

医生反复打量着她:憔悴的面容,花白的双鬓,疲惫虚弱的身躯,摇头质疑。

曾妈妈满含坚强的热泪:我行!我一定能行!只要能救我的儿子,要我身上的什么东西都行!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毫不吝惜!

“上苍用疾病考验人类的亲情,她就舍出血肉,付出艰辛,守住信心。她是母亲,她一定要赢!”这是2009年度感动中国人物暴走妈妈陈玉蓉获奖时组委会的颁奖词,此时此刻,用它来形容曾俊的母亲黄玉容真是太恰当不过了。

黄玉容和儿子的肾脏配型成功了!她捐肾救子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可是,10多万元的手术费对早已债台高筑的黄世容来说,是一个多么巨大的天文数字!怎么办?难道捐肾救子的愿望就要成为泡影?

不!黄玉容没有放弃,她拿着手术通知书,向家乡的父老乡亲求助!向县人民政府、县红十字会求助!向社会各界爱心人士求助!

黄玉容捐肾救子的坚定决心,四处求助的疲惫身影,强烈地震憾着家乡好人的心灵。她“这种姿态,如此心酸、如此美丽”。隆昌县红十字会发出了“为大学生曾俊紧急募捐换肾手术费的倡议”,县、乡政府,村、社乡亲,学校的老师、校友,企、事业单位的爱心人士……,短短一个星期,就为曾俊捐献了11.6万元善款。黄玉容捧着善款的双手在颤栗,她深深地向家乡好人鞠躬致谢!感谢大家成就了她捐肾救子的愿望!

2010年5月9日,是神圣的母亲节,曾俊的母亲决定捐肾救子。她们母子双双住进了医院,开始了术前准备。

5月12日上午7点,母子换肾的手术就要开始,曾俊紧握着妈妈长满老茧的双手说:妈妈,您可一定要平安哈,我和爸爸不能没有您!此时此刻的黄世容,显得那样的平静和刚毅:孩子,别怕,别担心,妈妈不会有事,就当妈妈再生了你一回。

谁说亲情仅仅只是血浓于水?此时此刻的黄世容、曾俊母子,早已是灵肉相融,血脉相依!

下午4点,黄世容、曾俊母子在华西医院顺利完成了肾脏移植手术,母子换肾成功!

曾俊麻醉醒来说的都一句话就是:妈妈,谢谢您,今生今世我也报答不了您两次给我生命的大爱深情!人生如有来世,我一定再做您的儿子!好好孝敬您!

术后的黄世容没有术后的痛苦面容,相反的满脸洋溢着自豪的笑意,她说:傻孩子,妈妈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是对妈妈最好的孝敬!

做了肾脏摘除术,坚强的黄世容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需要人照顾的伤病员,她果断地在医院附近和别人合租了一间小屋子,全身心地照顾着儿子。

儿子出院了,为了让儿子坚持完成学业,他们在成都体育学院附近的武侯区燃灯寺北街租了一套很旧的小房子,黄世容更加细心地照顾着儿子。在医生指导下,她一日三餐都保证让曾俊吃上合理搭配的新鲜的饭菜饭,从来不让他吃过夜的东西,还要督促儿子按时吃药,定期检查。而她和曾俊他爸,却是那样的节俭,从来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每天下午,黄世容就到菜市场去买收摊打折的剩菜,还捡些蔬菜商不要的菜叶子,久而久之,菜市场商铺的老板们都认识她了,会主动把有些发黄的老菜叶子给她留起来,这些就成了黄世容老俩口的主食。

曾俊上学了,黄世容一分钟也不闲着,找到一些小作坊领一些钩毛线鞋子、扎十字绣之类的手工活到家里来没日没夜地做,春节前后,还去附近的服装店帮忙做销售,因为曾俊每年至少还要花3万元以上的医药费和检查费。曾俊他爸也没回隆昌老家,就在成都一家豆腐坊打工,每天早上三四点钟就起床,在非常潮湿的环境中磨豆腐,天一亮就蹬起小四轮车到处去送货。

就这样,在父母亲无微不至的关爱下,曾俊虽然因换肾手术耽误了一年学习,但还是在2012年6月顺利地大学本科毕业,在成都找到了工作。

“为了孩子,母亲可以奉献多少?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答案”。黄世容为了她的儿子,献出的不仅仅是一个肾,而且还包含了她全部的心血和精力。

这就是一位普通农妇的母爱,它像雨露静静地滋润着禾苗,像小草默默地守护着大地,它心甘情愿地付出所有,却不需任何回报与感恩!

相信,这个充满母爱的三口之家,一定会过得越来越好!

写于2022年5月8日母亲节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罗学娅(退休医务人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内江市作家协会会员)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