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春天

李伦文

看完《纽约的一个雨天》,从电影院出来时,正好接近下午6点。按照伍迪·艾伦呈现的这场极具他无厘头浪漫风格的电影情节:傍晚6点,正好下起雨,男主盖茨比在钟楼下等到了懂他复古的浪漫、稀奇古怪想法的陈。而傍晚6点的宜宾,没有雨,只有我身边一起浪费时间的朋友。

所幸我还足够年轻,轻松就能数出这是我生命中第19个春天,是我来宜宾的第二个春天。今年,春天也如约而至了。

可今年的春天过于热烈,季节轮回仿佛出了差错,冬天略过春天直接过渡到了夏天。天空蓝得没有一丝褶皱,阳光与头顶绿叶清晰可见的叶脉交缠,空气里能嗅到阳光干净和燥热的味道。有人裹着厚外套,有人已经身着夏装。“二八月,乱穿衣”,在这样能包容所有小突兀的季节,荒废时间好像也算不上大的过错。开得热闹的花和喧嚣的人声都在告诉我:“春天不是读书天”。外界的一切都引诱着我丢开手中的书本,四处去走走。

说走,那就走吧。偶尔荒废一点时间,停下来慢慢看看这个世界好像也不错。

朋友带了相机,习惯用手机记录生活影像的我第一次透过相机来观察这个世界,两个人本来就走得慢,时不时停下来捕捉拍摄对象,让这段短暂的旅程更是按下了0.5倍速键。但我却发现,快节奏的生活和我长时间沉迷于自己狭小的世界里,让我错过了很多生活的美好与乐趣。

“当我偶尔从手机屏幕上挪开目光关注红绿灯的时候,我是看不见身边的一切的”。当我看见朋友的镜头对准旁边正在看书的中学生时,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当然,我也不会在意前面那个中年男子手里提着的塑料袋露出的几根芹菜是烟火气,还是日复一日、无聊单调的生活。当我沉浸在一方屏幕时,错过了太多东西,我甚至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抱怨它的无趣。

放慢脚步你能看到什么?傍晚6点,正值中小学生放学高峰期,路边的小吃摊挤满了他们的身影;7点,华灯初上,广场有陪女儿打羽毛球的父亲;8点,繁华还未落幕,糖炒栗子和烤红薯的香味正浓郁,路边地摊上蔫了的白菜衬得旁边的胡萝卜更加红艳诱人,据地摊一米远处的大爷穿着洗得发皱的军绿色外套,翘着二郎腿看着我朋友把镜头对准他。

再或许,你有没有赏过夜晚的花。它就开在路口,白天阳光正好时不知有多少人会为它驻足,可这个夜晚,无人问津的时刻,我们为它驻足了。融融夜色里一树开得正盛的不知名白色小花,在夜晚却不显一丝落寞,这绽放在黑夜里的一树月牙白,仿佛是冬日的雪重新攀上了枝头,浓浓的夜色和若有若无的白,碰撞出一种奇妙的朦胧美感。有几枝缀满小花的枝条已伸进邻近的那扇窗,也不知那户主人是否有这闲情接受这封春天的邀请函。

12.7公里,从傍晚到夜晚。几个小时,我的心境却变了许多。

真的是这个世界变得浮躁了吗?好像不是。浮躁的,是我们。

今年这个春天,有点过分热烈,洋溢在空气里的燥热分子让人蠢蠢欲动。窗外油菜花铺满了山野,山茶花正热烈盛放,此起彼伏的鸟鸣和四处乱窜的松鼠,让人的心也不由得乱了。朋友,站起来、走出去,去读读这本大自然的书吧!

一年只一次的光景,莫要辜负这大好春光。

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李伦文(宜宾学院)

配图:方志四川